“是不是覺得庸主這個尊名有些奇異？”
“因為在吾主眼中，爾等是聰慧的、愚蠢的、庸碌的、理智的……并無絲毫區別，萬事萬物，最終都將走向破敗……”
鐘神秀隨手將一冊書扔了過去：“這是吾主的典籍，上面有吾主的教義，你好好看看……”
“失禮了……”
小夜子保持著跪地的姿勢，雙手接過典籍。
那是一冊線裝書，看起來有點像古董，但并不厚。
她雙手指肚撫摸過封面，就有一種難以名狀的觸感于心中回蕩。
在封面之上，似乎有一絲絲氣流涌動，無數幻影浮現，那是一個個世界的生滅，一個個世界的衰亡……
它貫穿始終、跨越過去與未來、直達永恒……
小夜子幾乎就要沉迷于無窮幻象之中，她猛地一咬舌尖，滿嘴腥甜，讓自己清醒過來，注視到了真正的封面。
那上面，用了一行不像是這個世界的語言，寫了一行字。
她可以明白意思。
它是——《告死書》！
“吾主是唯一神，此方世界正在瀕臨毀滅，唯有信奉吾主之人，才能獲得救贖……”
鐘神秀繼續道：“祂是偉大的、祂無處不在、祂能賜予信徒守護與力量……”
小夜子翻到《告死書》第一頁，又看到了那些奇異的文字。
它們閱讀起來很吃力，需要自己不斷去感悟、去用精神交換……往往很長時間才能看一行字，看久了就有頭暈眼花的感覺。
即使如此，她也似乎看懂了一點，開口道：“贊美吾主！”
“祂是無垠神秘中的偉大存在、是庸碌之主、是破敗之王！”
“同時，也是末世唯一的救贖之光！”
小夜子神情虔誠中帶著一點狂熱，聲音忽而低沉、忽而高亢、精神也處于一種十分奇異的狀態。
而在這種狀態之中，她真的仿佛看到了某個難以名狀的偉大存在。
祂有著千手千眼，宛若一尊古佛，散發出無盡光輝，眉心、胸膛、背后、足底各自裂開一道縫隙，有眼珠窺探四周。
下一刻，她又仿佛看到了一片無垠黑暗，其中浮現出無限象征與神秘符號，它們組成了門、圓環、傘等種種意象……
再然后，偉大存在的形象又發生了變化。
那是一尊龍虎隨行、紫氣三萬丈、道韻天成的古神身影……
千人千面，不定法身！
山村小夜子眼睛中流出兩行血淚，雖然她得到了鐘神秀的允許，但感應到那一尊法身之后，依舊受到了恐怖的影響。
她的精神已經被徹底改變，成為不定法身的狂信徒。
“庸主！庸主！”
山村小夜子狂喊著，身上突然浮現出一層甘霖。
雨露一般的水霧，將她全身縈繞，讓她的傷勢與血淚都盡數恢復。
“這是小回春術！”
鐘神秀含笑道：“吾主能賜予信徒神術，這是祂的偉力！神術不可輕施，以后你在傳教中，必須記住這一點！”
這也是他的嘗試。
這雖然是個無魔世界，但只要有人念誦不定法身的尊名，再獻祭自己的理性，他就可以作為中轉站，賜予一定的超凡之力。
這其中，大部分技術來自鬼仙轉世法的收集愿力之道，小部分來自對于詭收割理性的研究。
只要境界到了，這種小技巧，堪破之后還是很簡單的。
“如果不是牧場主的存在，我甚至可以以一己之力，在此世掀起靈氣復蘇啊……”
“即使不行，偷偷摸摸弄點信仰，拿點理性也是不錯的。”
“畢竟，詭城一口氣干掉百萬人，牧場主都沒什么動作，看來警戒線設置還是很高的嘛……”
鐘神秀暗自想著。
山村小夜子已經恢復過來，望著自己光潔的皮膚，更虔誠地跪了下去：“唯信仰吾主！”
她已經被自己的能力驚呆了。
這可是超凡之力！
普通人難以企及的力量，已經完全被她所掌握！
僅僅是這一點，就值得她誓死追隨。
與之相比，施展神術之后，腦子的略微渾噩，就根本不算什么了。
“山村小夜子，我任命你為密教在東瀛的圣女，負責東瀛一切傳教事宜，希望你能努力做事。”
鐘神秀隨口道。
這種不成熟的體系，隱患與代價巨大的東西，還是丟給東瀛先試驗一下好了。
但在山村小夜子看來，這卻是無上的榮耀。
“是，教宗閣下，我一定會努力完成任務的。”
“嗯，那就拜托你了！”
毫無疑問。
一個有著真神、可以賜予神術的宗教，肯定能傳播飛快，競爭力無與倫比。
畢竟，這個世界上除了詭之外，就沒有其它超凡顯圣了。
“那我們走吧。”
鐘神秀走向靈車，隨手拉開車門。
別看他們一個密教教主一個圣女，聽起來很高大上。
實際上非但沒有豪車司機接送，甚至一代目還要親自開車，也實在是充滿了創業初期的艱難刻苦，令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啊……
好在山村小夜子已經被徹底改變，也沒感覺什么不對，坐在后座位上，捧著《告死書》，滿臉虔誠地問道：“教宗閣下，靈到底是什么呢？”
“它是世界毀滅的預兆，是地獄的雇傭兵，深淵之爪牙……”
鐘神秀笑道：“吾主賜予的神術雖然可以對抗詭，但你記住……神術的施展，是需要代價的，如非必要，不要跟它們對上……”
他還想在東瀛發展信徒呢，要是這個圣女頭鐵，撞上一只大詭。
那搞不好當天就死了，投資全部打水漂。
因此，還是先茍為上啊。
雖然他收的理性抽成，應該比詭術師比例低多了，但如果消耗太大，同樣也是療養院套餐走起的。
在這種無魔世界，想要獲得力量，就必須付出代價！
甚至，還是十分慘重之代價！
“然后，你要盡量避開一個組織……它叫做，基金會！”
鐘神秀一邊打方向盤，一邊將些注意事項說了下。
不過他感覺等到小夜子將密教做大之后，肯定還是會撞上的。
到時候，八成這個庸主，又要被安上一個大詭的名頭了。
繁華的市區，某個街道。
山村小夜子走下出租車，望著對方消失在街區的影子，深深鞠了一躬。
“請教宗閣下放心，小夜子一定會將密教在東瀛發展壯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