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山城。
這城池高大、巍峨,城門處人流如織。
繳納了入城費之后,山藥幫一行人走進城中,頓時就被熱鬧繁華的街道,還有琳瑯滿目的各色貨物吸引走注意力。
“這安山城,可比小山城大多了,跟它相比,小山城最多算個大點的鎮子。”
鐘神秀暗自將此城與荀六一記憶里的故鄉作對比,不由暗自搖頭。
“好了,安山城是九元宗的勢力,三山派不敢在城內亂來……”魏白術似乎松了口氣:“大家先去找家客棧休息,再合計合計將來的路怎么走。”
他們逛了幾家,最后找到一家老字號的青松客棧,沒有要上房客房,而是直接租了一間小院子。
這是專門給大戶人家出行用的,幾十口人都能住進去,還有專門給丫鬟仆役準備的下房與獨立的廚房,山藥幫七人同樣住得非常舒適。
深夜。
鐘神秀盤膝而坐,面前的桌案上,一燈如豆,散發出溫暖的光芒。
咚咚!
敲門聲突然響起。
“果然,也該來了。”
這早在鐘神秀預料之中,他輕輕一笑,起身前去開門。
魏白術站在門口,苦笑一聲:“六一,沒有打擾你吧?”
“無妨。”
鐘神秀側身,讓魏白術進屋,兩人相對而坐。
魏白術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問道:“我也不管你之前是故意藏拙還是怎的,荀六一,你還認是山藥幫的人么?”
鐘神秀正色回答:“當初……若非幫派收留,小乞兒六一早就餓死了。”
魏白術神情一松。
他思來想去,都覺得荀六一不是其它幫派的探子,畢竟當年的荀六一在小山城乞討也有幾年,區區一個山藥幫,不值得這么費心思。
更何況,對方掌握的武功,只有一門藥砂掌!
這也排除了帶藝投師的嫌疑,而是真正有著武學天賦。
講真的,這種好苗子,放在三山派當中,怕也不是要被收為掌門弟子,精心培養的,怎么舍得放出來?
“那就好,老夫有些事情找你合計合計,本幫覆滅,匆忙之際,也沒帶多少東西……就五十多兩金子,一些散碎銀兩……老夫覺得,咱們這一伙人不能在這里坐吃山空,也不能分頭出去接活干,那人心就散了,不如一起開個藥堂如何?老夫掌管制藥堂,頗記得幾張驗方,只要找到收購藥材的渠道,混口飯吃還是沒有問題的。”
魏白術說出自己的打算。
并不是不想開武館之類,但這一行水太深,還必然與同行沖突,甚至引起九元宗注意。
如今的山藥幫余孽,可經不起任何一點動蕩了。
“執事考慮周密,我沒有什么要補充的。”
鐘神秀點點頭。
雖然說要大家商量,但他們一個武功最高的,跟一個地位最高的合計好了,也沒下面人什么事情。
“那就好。”魏白術松了口氣,又笑道:“你放心,我們掙了錢,一定全力支持你修煉!”
他是真怕這個唯一能撐場子的高手跑了,連忙補充一句:“咱們山藥幫除了藥砂掌之外,還有一門絕學,名為‘五行大盜掌’,練成之后,那也是江湖一流高手,說不定還能登上人榜哩,可惜只有心火、腎水兩章殘篇……”
‘您老說話,能不要大喘氣么?’
鐘神秀暗自翻了個白眼,臉上卻浮現出激動的神情:“您老的意思是?”
魏白術臉色一正:“既然幫主長老已死,老夫魏白術,今日便代幫主,將你立為幫主弟子,傳你‘五行大盜掌’,希望你能繼承他的遺志,為本幫報仇雪恨!”
“請魏老放心,我荀六一發誓,等我武功有成,必然滅了三山派。”
鐘神秀右手拇指小指彎曲,并起三根手指,指天明誓。
“很好……”
魏白術似欣慰,又似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從懷里取出一本手抄本:“這是老夫抄錄的五行大盜掌秘籍,你好好收著。這門武功只是殘篇,里面還有很多前人的批注,一些法門我們也不知道對錯,沖關之時,大概還需要特殊的丹藥輔助,你千萬要小心修煉……”
叮囑完之后,他背負雙手,緩緩走出臥室。
只留下鐘神秀,雙目有些泛光地翻開線裝書籍的第一頁:“天有五行,人有五臟,盜之則昌……這口氣好大啊。”
當繼續看下去之后,他神情先有些茫然,旋即是迷惑,到最后,又有一絲復雜的欣喜。
良久良久,鐘神秀才放下秘籍,掩卷嘆息。
以他的武學見識,自然很快就將這一門‘五行大盜掌’理解通透,這一門武學立足于五臟五行之宗旨,原理大致是通過各種手段,干擾敵人體內的五行平衡,帶來五臟病癥,可以說看似光明正大,實際上是一門極為陰毒的掌力。
一旦修成,威力遠超藥砂掌之流。
但可惜,山藥幫手里只有腎水、心火兩篇,還缺了脾土、肺金、肝木三篇。
“如果真的五行俱全,那這一門掌法的威力才會發揮得淋漓盡致,之前只會是山藥幫滅了三山派,而不是被三山派滅掉……”
而更加吸引鐘神秀關注的,并非這武功本身,而是那上面大量前人批注,以及各種道聽途說而來的武功經驗與見識。
“原來在此方天地,武者內力大成之后,還要經歷換血、煉髓、通神三關,每打通一關,本身體質就會發生某種脫胎換骨的變化……當然,這只是純粹的武學境界,跟戰力有關,卻也并非沒有例外,雖然天榜武者必定過了通神之關,但也有通神之關過了,卻被煉髓武者打死的例子。”
畢竟武功搏殺,天時地利人和,乃至本身經驗,以及所學武功品級,都有很大影響。
因此江湖公認的實力劃分并非境界,而是天地人三榜!
最便捷的登榜方式,就是在有著公證的情況下,正面挑戰贏了三榜中的人物,便可奪取對方的地位,天下知名。
而天榜武者,各個武功都是出神入化,破山斷河,逆轉生死,都并非虛妄,而是真實存在的!
“我明白了,此方天地的武功……”
回憶幾個真實案例之后,鐘神秀眼睛亮起:“似乎直接跳過了修士罡煞這一步驟,直接凝練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