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嘴上挑刺,但夏晗晴心里對許安陽這首歌還是大加贊賞的,從旋律到歌詞都無可挑剔,如果發行出來的話,一定會火。
可這樣一個能寫出好歌的人,竟然表示對音樂事業毫無興趣。
“發歌?沒興趣,我又不想當明星,我就唱著玩玩。”
“你…你確定這首歌是你寫的?”夏晗晴感覺這樣的歌不發行,實在是有點暴殄天物。
“呃…不是,是我一個朋友寫的…”
“哦,和那個董小姐一樣,又是你的朋友寫的?”
“是啊,怎么了,我朋友多嘛,他們喜歡寫歌,所謂高手在民間。但是呢他們對名利什么的不是很在乎,就都沒有發出來。我不過拿來唱唱,怎么能薅奪人家的歌曲版權呢對不對?”
許安陽張口就來,唱歌對他來說就是休閑娛樂裝逼的工具,咱不靠這個重生吃飯的。
夏晗晴卻是個較真的人,道:“既然這樣,你怎么還憑著董小姐火了一把?據說你還把歌曲版權賣出去了。”
“這個,賣出去了,但這錢給我朋友了,怎么了。”
許安陽這么說,夏晗晴還真拿他沒轍,只好氣呼呼道:“那你還唱不唱了,你要有什么好歌,可以接著唱兩首。”
許安陽笑了笑,心想夏老師確實是個音樂迷,就是想聽歌。
老子會的歌可多了,而且都是沒發行的珍品,怎么能讓你白嫖呢?
“有當然有啦,而且都是新歌,好聽的不得了,但是…我不準備在這兒唱”
“那…那你準備在哪兒唱?”夏晗晴放輕了語調,問道。
這倒是難住許安陽了,如果換成董清禾那種小辣椒,肯定來一句“不唱就不唱,誰稀罕你唱”,許安陽就順坡下驢,回去坐著不唱,待會兒再撩撥。
可夏晗晴不是,她雖然倔,但不辣,有著江南女子的溫婉,剛中帶柔,反而弄得許安陽不好下手。
許安陽改變了一下策略,道:“這個…不如這樣吧,下次我到酒吧來,我再唱一首怎么樣,如果你在的話。”
夏晗晴忙道:“那你可說好了,你要來。我每周來兩次。”
“行啊!每周兩次…可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來啊。要不我留個聯系方式給你,你要來的時候,就發個短信給我,怎么樣?”
說著,許安陽把電話號碼寫在一張餐巾紙上給了夏晗晴,夏晗晴將紙收好塞進褲兜里。
“好了,你今天不唱的話,就輪到我唱了,你想聽什么歌?”
“嗯…來一首劉若英的《后來》吧。”
許安陽點了一首后來,然后回到朱逸軒那桌繼續喝酒。
幾個小屁孩看許安陽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學校的年輕人就是這么簡單。
他們對金錢、名譽什么的暫時還沒什么感覺,所以許安陽說他創業,弄點我網,大伙雖然贊嘆,但也只是流于表面。
但你要是唱歌牛逼,或者會跳舞,會點什么厲害的樂器,在學生眼里就大不一樣了,看你的眼神能閃閃發光。
年紀越小,越無法體會名利的分量,追求反而更加純粹,在更小的小孩兒眼里,奧特曼才是真正的大英雄。
夏晗晴在臺上唱著劉若英的《后來》,翻唱的日本原曲其實是首講述母女親情的感人歌曲,改編后按照中國流行歌曲的傳統習俗,自然變成了愛情歌,還是帶點苦情的那種。
不過歌詞改的還是不錯,很有感染力,夏晗晴的唱功也非常好。
許安陽突然想起,朱逸軒的女朋友也是南藝的,問道:“哎,這個夏晗晴你認識嗎?”
朱逸軒的女友叫劉想容,名字很好聽,云想衣裳花想容。
劉想容點點頭,“當然認識啊,她在我們學校挺出名的,歌唱的很好。”
“那她有沒有男朋友?”
“嗯…沒有,追她的男生挺多的,但她眼光高都看不上唄。”
朱逸軒道:“許老師,你想動手啊?我覺得她對你有興趣哦。”
許安陽搖頭,“順其自然,看著辦吧。”
以許安陽對夏晗晴的了解,想上手她估計沒那么容易,不過只要別讓她和那個什么周明軒扯上關系,那他這趟就沒白來。
對,不能讓周明軒和她有什么關系,那種人有什么資格和夏晗晴在一起?
想到后來夏老師為了這么個人,耽誤了自己的青春年華,許安陽心里就忿忿不平。
他也不想想,照他現在這個德性,又會耽誤多少女孩子的青春歲月呢?
酒過三巡,許安陽和朱逸軒等人喝的差不多了,許安陽喝了點啤酒,基本上沒啥感覺。
朱逸軒和他的朋友倒是喝了不少,年輕人喝酒沒個數,上頭之后就開始硬拼,拼到最后傷的反而是自己。
許安陽屬于酒場老陰b了,他要是存著壞心,完全可以把到場的女孩灌醉幾個,那些男生也醉的差不多,他就能帶個女孩去做點喝醉酒后方便做的事了。
還好,許安陽沒有這個心思,他不屑于做這種事。
相反,他去酒吧門口叫了幾輛出租車,把朱逸軒他們都送上車,弄回學校去。
然后他回到酒吧,給他們買單結賬。
老板李寒看到許安陽回來結賬,道:“小伙子不錯啊,沒醉酒,把人照顧的不錯,最后還買單,不錯不錯。”
許安陽心想,我還小伙子呢,重生前我不比你年輕多少啊老哥。
“李老板,您和這個夏老…夏小姐,是什么朋友啊?”許安陽八卦了一下,想從李寒這里知道更多信息。
李寒面色凝重了一些,道:“怎么?你對這位夏小姐有意思?”
許安陽道:“之前和她有過一面之緣,這次再相遇算是緣分,想了解了解。”
李寒笑了笑,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啊,剛剛聽你唱歌,挺有才華的,不錯,夏小姐就是喜歡有才華的人。你要是想追求她,不是不可以,不過一定要專一,不然…夏家的人可能會找你麻煩喲。”
許安陽從李寒的話里聽到了幾層意思,有些是他知道的,有些是他不知道的,其中還有幾分恐嚇的味道。
當然,許安陽不是嚇大的,他是華工大的。
“老哥,您說夏家人是什么意思?她家人很多?”
李寒壓低聲音道:“夏小姐家,住在將軍樓。”
一聽將軍樓,許安陽知道是哪里了,就是鼓樓那片黃房子,那里的確不是普通人能住的地方。
許安陽露出一臉了解的表情,不過他可沒有被李寒的話嚇到。
相反他卻對夏晗晴更加好奇了。
后來兩人認識,只是簡單的學生和老師的關系,許安陽不正經的女朋友那么多,沒花功夫去深入了解她。
現在李寒這么一說,許安陽覺得有必要知道一些夏老師更多的信息。
“將軍樓是個好地方啊,風景優美,地方安靜,就是房子老了一些,住的不太舒服。加上這房子是國家的,應該收回去不少了吧。”
許安陽這話一說出口就是懂行的,李寒倒是微微一愣,見沒震住他,道:“住哪兒其實不重要,看和誰住一起。”
“嗨,和爸媽住一起唄放心,我對夏同學,是切磋音樂的心。”
李寒笑了笑,道:“看得出來你是個不錯的小伙子,挺成熟穩重的。年輕人多交些朋友也是好事,不知你貴姓,哪個學校的?”
許安陽聽出來了,這人是打聽自己的身份底細呢。
他猜測,夏晗晴到這種地方來唱歌,她家里人肯定吩咐過李寒,要保護好夏晗晴的個人安全。
雖然“一心”是個清吧,畢竟是酒吧,難免有魚龍混雜的人。
在這里駐唱時間長了,被人騷擾,搭訕甚至調戲的事難免會發生。
李寒顯然不僅僅是夏晗晴的朋友,還兼任她的保護人,從他模糊的描述來看,和夏家應該有什么聯系。
許安陽這才細細的觀察起李寒,之前對他的判斷是油膩的中餐廳老板,但仔細看他的眼神,有一股子堅毅,而且看他的胳膊、手臂,黢黑黢黑的,虎口處有很厚的老繭。
許安陽推測,這人應該當過兵,不過退伍很多年了,身材才發福的。
“我叫許安陽,華工社科院社會學系大二的學生,家庭情況普通,父母都是老師。是班級的班長,同時在學校搞點創業什么的,開了個公司,是個奉公守法的良民。”
簡單自我介紹了一下,李寒又問了幾個問題,許安陽如實回答。
“想不到啊,年紀輕輕就有價值不菲的身價,開了兩個公司,看得出來是個有為青年。我以為創業的人都會很忙,沒空出來玩呢,你看我,最近開清吧可是忙的腳不沾地啊。”李寒呵呵笑道。
“我也是加班到很晚,朋友電話約才出來的,說要給老板捧場嘛。”
不管李寒怎么在言語中微微帶著挑釁,許安陽始終很禮貌地回應,一點刺都不帶。
想到許安陽的確是來捧場,李寒沉著的臉終于放開了,油膩地笑了笑,拍了拍許安陽的肩膀,“說到這事還要感謝呢,剛剛話里有點得罪,不要介意。難得遇到你這么大氣不上火的年輕人,看樣子是不錯,你要想來隨時來,要和夏小姐接觸也隨意。不過,他愿不愿意,我可就管不了,要看年輕人你自己的本事了啊!”
許安陽又在柜前和李寒吹了會兒牛,時間快到凌晨了,清吧的人比之前更多了。
夏晗晴唱歌的過程中,也有一兩個小伙想去要個電話什么的,都被李寒上前給攔住了。
李寒看起來普普通通,個子不高總是笑瞇瞇,但嚴肅起來卻有幾分威懾力,把那些小年輕都給震住了。
等到夏晗晴唱完,收拾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許安陽跟上前,道:“喂,我送你回家怎么樣?”
夏晗晴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她眼珠子轉了轉,道:“你要肯給我唱首歌,我就讓你送我回去。”
“嘿,我送你回去誒,我還要給你唱歌?”
“不愿意就算了,我又沒讓你送。”
“行行行!待會兒我唱首新歌給你聽,保證你沒聽過還特別好聽,怎么樣?”
說完,夏晗晴閃了閃大眼睛,點頭答應,兩人一同出了酒吧。
李寒親自到門口攔下一輛出租車,兩人一齊鉆了進去。
目送車子離開,李寒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小姐已經回去了……對對,出租車,車牌號我記下了…好好,謝謝首長,給您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