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秦劍三人抬眼一瞧，又是一驚。
只見千道流赫然滿頭白發，同樣從中年模樣變成了白發蒼蒼滿臉皺紋。
就像是心底那口氣斷了一般，再也無心維持自己的容貌。
“唐晨，與我…”
千道流的聲音很沙啞。
“我們號稱同時代無敵，彼此看不順眼，也從來不服誰，而且，還一起愛上了你…”
他的神色有些痛苦，又有些釋然。
“他比我更執著，我尚有后代子孫作為寄托，可他卻孤注一擲，只為成神后去找你…”
千道流無奈笑笑“現在想來，我們都太傻了，以為成神了就能獲得你的青睞…”
波塞西撫額，很頭痛的樣子“那只是個借口，只是個托詞啊！你們都當真了？！”
秦劍默默插了句“其實你發個好人卡就行了，呃…算了，按照唐晨肌肉男的程度，大概會真以為你在夸他…”
“沉迷力量的人，最后看到的也只有力量，當得不到時，就會以為是自己力量不夠…”
千道流看著波塞西“那么多年堅持終于破滅，我忽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唐晨他全部的追求，都是為了你…”
“而我，本來也是為了你，但是慢慢的，卻好像被束縛在了原地…”
“很多事都是這樣吧，慢慢遠離初心，可自己卻未必會發現…”
他嘆了口氣“這樣也好，讓我想起自己的初心，想起年輕時的狂熱與自信。”
“不再是為了雪兒，不再是為了千家的未來，也不再想要收復武魂殿…”
千道流身上魂力激烈燃燒，金色火焰帶著決絕而上，將那天使武魂照耀整個天地。
“我將為自己而戰！憑借這最后的力量，向你挑戰！”
圣劍直指秦劍。
“你可敢接受我的挑戰？作為波塞西的追求者的挑戰！”
千道流的聲音轟隆隆在天上地下回蕩，讓所有人呆若木雞。
這也太奇葩了…
波塞西不忍直視的扭過了腦袋“這兩個人腦子有病…從來沒有好好問一下我的心意，就自顧自的斗來斗去，現在還逼你戰斗…”
千道流的臉皮抖了抖。
“噗！”
比比東又笑噴了“明明是決定大陸歸屬的決戰，到底是怎么發展成情敵之戰的？秦劍，是不是不管什么事遇到你，都會畫風突變？”
秦劍“……”
“算啦…”
他揮了揮手“也是兩個可憐人，雖然有點傻。”
召喚白銀龍槍抓在手里，秦劍身上九十八級的絕世氣息轟然壓過。
“千道流，你我的恩怨也很久了，從七年前星斗大森林的偷襲，到兩年前教皇殿的偷襲，你一次又一次想要奪取我的性命…”
秦劍槍尖直指千道流眉心“來！我送你一個體面的死？”
“哈哈哈！好！”
千道流放聲大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燃燒著生命力的天使武魂向秦劍撲去，就像是明知必死，依然撲向火焰的飛蛾。
當他察覺到秦劍等級達到九十八級時，就知道自己必死無疑。
因為當初秦劍在魂斗羅時就能逼平他，屢次逃脫，那么九十八級僅比他低一級又是什么概念？
“轟轟轟！”
漫天的槍影，爆散的金光，兩人的交手短暫而激烈。
當千道流燃盡最后一絲生命力攻擊時，秦劍也需要融合了第七和第八魂技，才完全抵擋下來。
“轟隆！——”
刺目金焰團團落下，就像一個時代的落幕，悲壯而絕望。
無數人呆呆看著這一幕，久久不能平靜。
秦劍手持白銀龍槍，默默站在高考中，看著千道流的身影漸漸在金焰里被吞噬。
他明知千道流是千仞雪的爺爺，還是沒有任何留手。
因為他知道千道流自己已經沒了活下去的心，從波塞西說出秦劍是她男人時就已經信念破碎了。
人這一生，有執念是好事，也可能是壞事。
執念能成就一個人，同樣的，也能毀掉他。
千道流和唐晨，就是被自己的執念毀滅了。
他們都無法接受自己追求那么久的人，為之耗盡百年人生的人，最后竟會愛上另一個人。
“結束了。”秦劍喃喃道。
波塞西來到他身旁，輕聲問道“秦劍，我…做錯了嗎？”
“你？你做錯什么了？”
秦劍失笑。
波塞西有些感慨道“如果當初我沒有一怒之下說出那樣的話，也許就不會耽誤他們一生。”
“唔…從這方面來說，你確實有幾分不對…”
秦劍沉吟片刻，道“不過，那也是他們糾纏不休的緣故，況且，你也沒料到這兩人竟會如此執著，真為了成神耗盡一生。”
“說起來，你和他們有點像，難道要達到極限斗羅，都要有自己的執念？”
他忽然搖頭失笑“他們為了你耗盡大半生，你也為了那一份虛無縹緲的等待耗盡大半生，你可憐他們，誰又來可憐你呢？”
波塞西輕輕挽住他的胳膊，低嘆道“至少我最后得到了，這樣，也不算虛耗。”
她抬頭看秦劍的側臉，淺淺一笑“如此，即便現在死了，我也不會覺得遺憾。”
“別胡說！”秦劍不滿道。
“嗯，我不說了。”
波塞西溫柔的幫他理了理有些亂的衣領。
“秦劍，這一次是你救了我。”
比比東終于緩緩飄過來，打斷了秦劍與波塞西的親密。
波塞西轉過身來。
直到現在，她才有機會好好的看這位女教皇，這位說出要自己成神的女人。
比比東也在看她。
對這位以女子之身問鼎魂師巔峰的人，她也有幾分好奇。
“久仰了，教皇冕下。”
波塞西柔和一笑，沒有絲毫敵意“我常常聽秦劍說起你。”
比比東美目一轉“哦？他都說我什么？”
“他說你很了不起，明明有著神位傳承，卻甘冒奇險，想要自己創造神位，”波塞西臉上有著濃濃的欣賞與佩服“你做出了我沒敢做的事，真厲害。”
“那也是沒辦法呢…”
比比東捋了捋發絲，瞥了秦劍一眼“誰讓我愛上了這個男人？只能放棄那些唾手可得的力量了。”
波塞西有些困惑的道“為什么愛上了他，就要放棄神位傳承？”
比比東看著她，眼神漸漸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