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云旗沒想到大師父會隨他們一同下山,更沒想到大師父會跟他們一起去往西涼城。
雖然上官子明多加挽留,霍棄疾一行人還是沒有在石昆城多做停留,從釋空山歸來后住了一日便動身返回西涼城。
路上,上官子陌有些不開心,跟二哥根本沒有待上幾日。
更何況歸程的時候,她自己要單獨乘坐一輛馬車,在她再三邀請之下,小光頭噘著嘴上了她的那輛馬車。
公孫日月忽然覺得自己連個小光頭都不如。
霍棄疾與慧遠大師共乘一輛馬車。
霍棄疾博學多才,慧遠大師深曉佛理,一路上二人言談甚歡,霍棄疾再也不用說什么太陽真圓啊之類的話了。
小光頭一路上一直在想著一件事,就是他給大師父做的那把竹掃,大師為何要帶到涼州去。
奔波幾日,一行人終于抵達了西涼城,公孫日月護送幾人至王府之后便告辭離去。
上官子陌看著公孫日月對自己的笑心中竟然有些發堵,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對不起這個一直對自己很好的大哥哥。
若是霍棄疾不出現的話,也許再過上幾年,她會選擇去嘗試接受這段感情,只是如今的她,還不想。
出行這一趟,公孫日月反倒是想得開了,老話說得好,強扭的瓜不甜,況且他也沒本事去強扭這個瓜。
天涯何處無芳草,灌下兩壇烈酒再去找。
這酒,公孫日月沒少喝。
西涼王沒想到霍棄疾此行會這般順利,更沒想到,他又給自己帶回了一位高僧。
這佛經,他是真的不想再讀了。
聽霍棄疾介紹完之后,西涼王從座位上起身,笑呵呵地走了下來,雙手合十,行了一個佛禮說道:“大師一路辛苦了!”
慧明還了一禮說道:“王上為我涼州百姓操勞,當得辛苦二字,老僧愧不敢當!”
西涼王放聲大笑道:“大師此話可是真心?”
慧明雙手合十,“阿彌陀佛,王上,出家人不打誑語!”
“好,好,好一句出家人不打誑語!”
這時霍棄疾在旁說道:“王上,我知曉您對佛法佛理頗感興趣,這釋法大師有事回了釋空門,我便幫王上請來了慧明大師,繼續為王上講解佛經。”
慧明行了一禮說道:“慧明倍感榮幸!”
西涼王不知霍棄疾這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只是既然此事是他交由霍棄疾去辦,自然不能當著慧明的面去質問霍棄疾。
西涼王看了霍棄疾一眼,隨即對著慧明大師說道:“講經一事不急,大師一路辛苦,先去休息休息吧。”
說完對一旁的管家說道:“老宋啊,帶大師去休息,切勿怠慢了大師。”
慧明行了一禮說道:“王上,那老僧先行告退。”
說完又對霍棄疾說道:“有勞居士了。”
霍棄疾笑著點點頭,說道:“大師慢走!”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
慧明隨管家離去,西涼王瞥了一眼霍棄疾,冷哼一聲坐了回去。
霍棄疾見西涼王面色陰沉,拱了拱手笑道:“王上好氣度。”
西涼王白了他一眼,“本王可沒你有氣度,才跟人釋空門的人交過手,這就笑臉相對了,本王倒是好奇你對釋空門說了些什么?他們竟然還能派來這么一位老和尚給本王講經。”
說完西涼王一拍扶手站了起來指著霍棄疾說道:“賢侄,你這分明是來氣本王的。”
說完他氣得一甩袖子,背著手轉過身去。
霍棄疾見狀,反倒沒有開口,而是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了起來。
西涼王聽聽動靜,一扭頭,發現霍棄疾正在喝茶,沒好氣道:“要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本王一定要你好看,哼!”
霍棄疾放下茶碗,笑著問道:“王上,臨行前我可是請示過您,是要去釋空門出一口惡氣,還是去與釋空門談談,看來是我會意錯了王上的意思,我這就去與慧明大師說上一聲,還是送他回釋空門吧。”
西涼王輕哼一聲說道:“你小子別跟本王繞這些彎彎道道的,快說,你究竟是如何安排的,莫非真要本王跟這個老和尚念經不成?”
霍棄疾起身,給西涼王倒了碗茶。
西涼王接過茶碗,心中暢快不少,要不是陌陌那孩子跑去找她母妃去了,他一定把她拉到霍棄疾面前問一問這孩子的心意。
以他西涼王的性格,若是喜歡,老子今夜就能安排你倆入了洞房。
霍棄疾見西涼王嘴角掛笑,以為方才西涼王是故意為之,便說道:“王上,這佛經讀一讀也很不錯的,慧明大師深曉佛理,王上定能與大師言談甚歡。”
“放他娘的狗屁,老子一見那佛經就頭大,你不會真的請他給本王講經的吧?”
西涼王喝了一大口茶,順一順氣。
霍棄疾不禁莞爾,坐了回去說道:“王上,這釋空門不能動,還得留著,這其中的道理您比我懂,既然留著這釋空門,我們就要好好待之,如此這般,釋空門方能為王上所用。”
“為我所用?賢侄,你此話何意?我總不能讓一群光頭做官吧!”
霍棄疾笑了笑說道:“王上,釋空門有人去吐蕃創立了禪宗,想必王上已是知曉,而這禪宗卻非釋空門,之前釋空門所為,王上雖是受了委屈,不過從另一方面來看,對王上來說未必是壞事。”
西涼王沉默不語。
霍棄疾繼續說道:“如今那禪宗在吐蕃可遠比釋空門在咱們涼州聲勢浩大,吐蕃王又很支持禪宗,只怕用不了多久,禪宗就會被扎魯多金封為吐蕃國教。王上,這吐蕃的百姓比之我們中原的百姓日子要差上很多,您這些年幫助吐蕃統一,除了讓吐蕃王對您心生感激之外,更重要的是要讓吐蕃百姓看得到我們涼州的好,對我們中原人的生活,習俗,物產,甚至是典籍都心生向往,這樣我們才有機會把吐蕃百姓的心拉攏過來。”
西涼王看向霍棄疾,“賢侄的意思是,我們要吃掉吐蕃?”
霍棄疾笑道:“王上,吐蕃地域廣袤,地廣人稀,吃下他可比東去容易的多。”
西涼王低頭沉思片刻說道:“十三年前你來到本王府上,我原本以為國師的意思不過是要試探我的心思,防備我與吐蕃勾結,進而興兵中原,說實話,本王對此還有些不滿的。”
說到這里,西涼王抬頭看向霍棄疾問道:“賢侄可還記得那時本王問過你一句話。”
霍棄疾點了點頭說道:“王上,便是你今日問我,答案依然是一樣的。”
西涼王眼神微動,沒想到霍棄疾會是這個答案。
當年他曾問霍棄疾,若他真的趁此起兵東征,又當如何?
當時霍棄疾說道,王上若有稱霸天下的本事,只管去做好了。
西涼王捋了捋胡須說道:“十三年前本王都沒這么干,如今更是不會的,便是老夫那大舅哥也不會讓本王胡來的,當年本王打著清君側的旗號的時候,他就曾派人送密信罵老子,后來本王助吐蕃統一,他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霍棄疾道:“倒是讓王上受了不少委屈。”
西涼王擺擺手說道:“不過本王不解,這吃掉吐蕃與他釋空門又有何關系?”
霍棄疾喝了口茶說道:“王上,您可曾答應給釋空門在這西涼城內建造一座寺宇?”
西涼王聞言臉色又沉了下來,這孩子是怎么回事,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霍棄疾起身給西涼王添了些茶水。
西涼王端起茶碗說了一句,“這老宋到底是上了年歲,怎么去了這么久也不回來,還總讓賢侄給本王添茶。”
霍棄疾把自己的茶添上之后說道:“晚輩給長輩倒茶,理所應當,又何須麻煩宋伯呢。”
西涼王點了點頭,好茶!
霍棄疾繼續說道:“王上,這吐蕃有禪宗,那我西涼也要建立一座宏偉的寺宇,來給我涼州的百姓宣揚佛法。”
西涼王問道:“此舉只怕不妥吧,這佛門弟子乃來自外邦,在我中原傳播佛法當真妥當?”
霍棄疾輕輕搖了搖頭說道:“王上,我請問一句,古之圣賢典籍好還是不好?”
西涼王笑道:“賢侄此話問得可就有些多余了。”
霍棄疾又問道:“那古之圣賢的典籍拿到吐蕃,匈奴,或者其他外邦就不是圣賢所言了么?”
西涼王說道:“想不到賢侄對佛門經文評價如此之高。”
霍棄疾點點頭道:“好的道理無論在哪里,都是真理,這佛經之中有很多道理與我中原圣賢所著皆有相通之處,確實值得一讀。”
西涼王大笑道:“賢侄如此愛讀書,本王倒是差了些。”
拍了拍大腿他又問道:“本王還是不解,既然賢侄所言,那佛經與我中原圣賢所著書籍相通,又何須讀他佛經呢?”
霍棄疾笑道:“相互印證,并不沖突。王上,這圣人典籍道理再好,可咱們大晉的讀書人還是太少了,識字之人又能有多少?”
西涼王看了霍棄疾一眼,雙目微縮,低聲說道,“賢侄還請慎言。”
霍棄疾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王上,洛月城的白馬寺王上可曾去過?”
西涼王點點頭道:“倒是去游玩過幾次,不過沒有敬香,本王不信那玩意兒。”
霍棄疾笑道:“王上不信,可白馬寺的香火卻是如何?”
西涼王點點道:“本王也是不明白,怎會有這么多去燒香拜佛之人,在本王看來,這白馬寺可并未給他們帶來什么好處。”
霍棄疾說道:“這便是我為何要王上在咱們西涼城修建廟宇的緣故了。王上,佛門最講因果,這世人心中多有不平之事,卻又無能為力,那該如何?念念佛經,聽僧人說說佛法,多念阿彌陀佛的確比耿耿于懷要順心的多。這佛門渡人,多叫人放下執念,王上,這放下可比拿起來要難得多。”
西涼王沉吟片刻說道:“這佛門可不盡如此吧,他釋空門可是個江湖大派。”
霍棄疾點點頭道:“王上所慮甚是,所以當年我大晉才把釋空門建立在涼州,而白馬寺的僧人不許存有習武之人。”
西涼王說道:“賢侄的意思是,在我西涼城修建一座與白馬寺類似的寺宇?”
霍棄疾笑道:“正是如此,所以我才把慧明大師請來,等寺宇建成,這慧明大師可擔任住持方丈,至于其他僧侶,想必不用我們費心,自會有人從白馬寺前來。”
西涼王又問道:“那釋空門?”
霍棄疾說道:“釋空門依然是釋空門,這慧明大師正是釋空門的上一任住持方丈,如今住持方丈釋懷大師之師,而吐蕃建立禪宗那位正是慧明大師的師侄。”
西涼王皺著眉說道:“這禪宗好像不似咱們這般,我聽說那釋弘和尚并非是以佛法說服的扎魯多金,而是憑他的功夫。”
霍棄疾喝了口茶說道:“王上,這便是我涼州的優勢所在,他扎魯多金沒有見識,初見江湖高手便覺得新奇,我大晉除九大派之外,小門派亦是不少,他吐蕃人不過是仗著天生體魄生猛罷了,又何嘗見識過江湖高手的手段,只怕如此下去,吐蕃王的話語權要落到他人手中。”
西涼王皺著眉頭,“他小小禪宗有這般能耐?”
霍棄疾微微點頭道:“王上,這慧明大師還有一位師兄叫做慧遠,多年來一直在吐蕃傳播佛法,在吐蕃百姓中頗有聲望,被當地人尊稱為活佛,而釋弘又得到吐蕃王的支持,待有越來越多的吐蕃人加入他禪宗,王上,您想想看,這禪宗再憑借一些江湖手段,到那時,這吐蕃王可還有得選擇么?”
西涼王點了點頭,又問道:“那我們涼州又該如何去做?難道要舉兵西征?”
霍棄疾思忖一會兒說道:“王上,高陽城那邊暫時不要動,您可修書一封給蜀王,叫他配合您演一場戲。”
“巴州?找范景天?”
霍棄疾點點頭道:“王上,想必暗中送一封信到蜀王手上不難吧。”
西涼王點了點頭道:“自是不難,只是找他演什么戲?他又豈會配合于我?”
霍棄疾說道:“王上,您只需在信中明言,你意在吐蕃,派重兵壓境巴州,不過是為了迷惑吐蕃人罷了,如今吐蕃一路人馬剛好在高陽城,請蜀王配合一下,咱們把吐蕃這路人馬給他端了。”
西涼王看向霍棄疾。霍棄疾繼續說道:“王上,如此這般還能試探一下蜀王的態度。”
西涼王問道:“若是他范景天不配合呢?”
霍棄疾沉聲道:“那就真的打他近涼城,逼著他出兵。”
西涼王撫掌而笑,大聲說道:“好,就依你所言。”
霍棄疾又道:“王上,這寺宇一事還是要趕快建造才是,至于與吐蕃那邊,還繼續保持現狀即可。”
西涼王道:“若是吐蕃的兵馬被我們給坑了,那扎魯多金只怕不會善罷甘休的。”
霍棄疾笑道:“就怕他不敢來,王上,對吐蕃用兵,難就難在他們仗著地廣,東躲西藏,自古以來,我中原王朝多次用兵,最后都不了了之,皆是因為對方占據地利生生耗盡我方糧草。王上,我們如今只需厲馬秣兵,等著他們上門即可。”
西涼王道:“如此甚好,若他們不來,我們就有的是時間,讓他們的生活離不開我西涼的支持,到那時候,誰還愿意為他扎魯多金賣命。”
霍棄疾道:“正是此理,修建寺宇也是這個道理,我們要靠著寺廟的香火,吸引吐蕃人的目光,好讓越來越多的吐蕃人涌向我們涼州。”
西涼王說道:“這么說來,我還要多與那位慧明大師請教請教佛法了?”
霍棄疾笑道:“王上如此支持佛門開花,想必慧明大師樂得給王上講經。”
西涼王嘆氣道:“本王實在是,哎”
霍棄疾說道:“王上,慧明大師除了佛法精妙之外,還是位高手!此番來涼州,慧明大師除了宣揚佛法之外,還身具保護王上安危重任。”
“保護我?”西涼王驚得站起身來,走到霍棄疾身旁問道:“賢侄,你覺得我需要用他來保護么?且不說他是釋空門的人,就慧明大師這身子骨,本王只怕一個巴掌就能送大師去見佛祖。”
霍棄疾嘴角一揚,端起了茶碗。
“你笑什么?賢侄,況且有你在這里,我又何須他人保護?”
忍住心中笑意,霍棄疾放下茶碗說道:“王上,不要小瞧慧明大師,我再臨釋空門之時,與大師切磋過,大師若非年事已高,我或許不敵。”
“當真這般厲害?”
西涼王想起慧明大師的樣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位武林高手。
“王上,二世子殿下初見我的時候也是您這般表情。”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
“哈哈,哈哈哈哈,那后來呢?明兒可是與你交手了?”
霍棄疾搖了搖頭說道:“這二世子殿下的酒量比王爺還是差了些。”
西涼王大手拍在霍棄疾的肩膀上說道:“賢侄,本王是個直腸子的人,陌兒沒在這,我這當爹的就替她說了,你對我家陌陌究竟有沒有心思?”
霍棄疾沒想到西涼王突然提到這個話題,一時語塞,沒有答話。
西涼王見狀,放聲大笑。
“賢侄啊,你也是一世英雄,怎么在兒女一事上這般扭捏?你不說話,本王就當你看上我家陌兒了。”
“王上,我……”
“我什么我?本王是過來人,你臉紅什么?男子漢大丈夫,喜歡個姑娘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怕什么?”
霍棄疾覺得自己嗓子很干,抓起茶碗灌了一大口水后,他說道:“王上,我不日就要離開西涼城了,這又如何顧得上兒女私情了?”
西涼王眼光向著門口一瞟,使了個眼色,躲在門外的那位姑娘悄悄挪了挪步子,隨后捂著臉跑開了。
以霍棄疾的功力,自然知曉上官子陌悄悄躲在門后,其實他確實很喜歡這個小時候就揚言要嫁給自己的小丫頭,只是二人年歲相差這么大,而他又居無定所。
歸根結底,他自己不敢面對一份感情,一份他自己認為看不到未來的感情。
西涼王一屁股坐在霍棄疾身旁的椅子上,拍著茶桌說道:“你們讀書人哪點都好,就是想事情這般不爽利,瞻前顧后的,說好聽了是想事周全,依本王看,就是婆婆媽媽,等你想明白了,黃花菜都涼了,你不先把這盤菜給占上,到時候后悔都來不及。”
霍棄疾沉默不語,當年的他,當真是連句“我喜歡你”都未來得及說出口。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他一抬頭,看向眼巴巴正望著自己的西涼王,有些結結巴巴地說道:“王上,我,我先想想!”
西涼王又一拍桌子,“想,還想個屁,要是本王,今晚都洞房去了,你還想?這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其實你蹲那想能想出來的?快給本王個準話。”
霍棄疾想起了那個古靈精怪的丫頭,想起了她看向自己溫柔的眼神,想起了自己在她面前的稍微不自在,想起了自己也曾時常想起的人來。
他點了點頭。
“對嘛,哈哈,哈哈哈,不錯,不錯,賢侄啊,本王很是期待叫你一聲賢婿啊,哈哈,哈哈哈!”
“王上,我……”
西涼王站起身來說道:“別以為是本王看中了你,本王家風,兒子喜歡誰娶誰,女兒想嫁誰就嫁誰,算你小子撿了個便宜,哈哈,哈哈哈哈!”
西涼王背著手美滋滋地走了,有這么一位女婿,他上官青云,怎會不開心呢?
上官子陌覺得自己的臉很燙,她站在池塘邊,輕捂著臉,看著水中游魚。
輕輕跺了跺腳,她有些氣惱,爹爹可真是的,怎么就突然問出這樣的話來,叫她好生羞澀。
萬一,萬一呢?
她還怎么喚他作大哥,還如何悄悄地看著他發呆呢?
在門后,她都沒聽見霍大哥說些什么,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了,結果一抬頭看見爹爹瞧了過來,她便不好意思地跑開了。
“是誰欺負我的小陌陌了?”
上官子陌回頭,瞧見西涼王走了過來,瞪了父王一眼,又轉回頭去,不再理會西涼王。
西涼王笑瞇瞇道:“難道你就不想聽聽我那好賢婿說了什么么?”
上官子陌一轉身,用拳頭錘了西涼王幾下,“父王,你壞死了,我不理你了!”
說完,便跑開了。
跑開的她,才發覺方才西涼王的話中那個稱呼。
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