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知否開始

第 306章 落幕

“鐵鷂子呢!讓鐵鷂子整軍備戰,給我出擊!”

西夏統帥揮舞著手中的寶劍,瘋狂的發布這命令。

鐵鷂子雖然剛遇重創,可精銳就是精銳,素質遠不是那些普通的士卒能夠比擬的,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還剩下一千余騎的鐵鷂子就已經整軍完畢。

只待一聲令下,便能即可出擊。

此時兩軍之間的距離只剩下一千多步。

眼瞅著這個距離還在不斷地被拉進,西夏統帥趕忙下令鐵鷂子出擊,不然若是再等的話,等到距離再近一些,鐵鷂子沒了提速的距離,那就徹底陷入被動了。

戰場之上形勢瞬息萬變,唯有將主動權握在手中,才不會受制于人,處處挨打。

鐵鷂子出動,雖只有一千余騎,可面對迎面而來的數萬鐵騎卻沒有絲毫懼意,那鋪天蓋地的氣勢在他們眼中與螻蟻無異。

這是鐵鷂子的驕傲,也是他們的自信。

沖鋒陷陣,戰場馳騁,從來沒有遇到過敵手。

放在的困境不過是由于敵人早有準備,再加上地形地勢上面的限制,才導致他們鎩羽而歸罷了。

否則的話,便是同時對上十倍于己方的騎兵他們也絲毫不懼。

鐵鷂子開始提速,朝著迎面而來的黑色騎兵們而去。

雙方的距離縮短的速度被加快。

八百步!

六百步!

五百步!

黑色的騎兵陣型忽然發生變化,沖在最前面的騎兵忽然開始向兩側移動,中軍的速度開始變慢,似乎有意繞過迎面而來的鐵鷂子。

最前邊的騎兵繞開,百余輛弩車卻被推了出來。

此時雙方的巨力已然被拉近至三百多步,鐵鷂子的速度也已經提了起來,而且即將要達到最快。

三百多步的距離換算成后世的度量單位的就是將近五百米,以鐵鷂子的速度只需要二十個呼吸左右就能跨越這段距離。

可一百多駕弩車就這么橫在黑甲軍軍陣的最前方,風字軍的前軍宛若雄鷹展開的翅膀一般,朝兩邊拉開,一個黑色的半月形包圍圈即將形成。

當和鐵鷂子之間的距離到了三百步左右的時候,軍陣前早已經調整好角度和方位的一百多駕弩車開始發射。

重甲騎兵卻是能擋刀劍,就連尋常的鐵箭也很難破開他們的防御!

重甲騎兵與戰場之上馳騁,向來都是橫沖直撞,所過之處無人可擋。

只聽得一陣弓弦震響,宛若雷鳴。

一百多支二指粗細的巨大弩箭幾乎在同一時間朝著迎面而來的鐵鷂子射去。

箭矢破空,發出呼嘯的破風聲,速度之快,宛若天邊一閃而逝的閃電。

眨眼便到了鐵鷂子的陣前。

鐵鷂子只見以鐵索勾連,便注定了他們每一隊都只能并排而行,也注定了他們今日只能成為靶子。

弩槍射的不是馬上的騎士,而是騎士胯下的坐騎。

人可以閃避,可正在急速沖刺過程中的馬匹卻根本沒法閃躲,只能一個勁兒的往前!

只見原本信心滿滿,宛若猛虎出閘的鐵鷂子,頓時便人仰馬翻,弩車所發之弩槍,可破二尺厚的土墻,可洞穿海碗粗細的大樹,區區一層鐵甲又如何能擋。

就算是擋住了,弩槍所造成的那巨大的沖擊力,也是致命的。

只見鐵鷂子的隊伍之中,凡是弩槍所過之處,皆是人仰馬翻,真可謂是觸之即傷,中之必死!絕無幸免之可能!

山巔之上,衛允看著東面谷口出現的風字軍和吐蕃騎兵,臉上露出笑容。

“戰局已定!”

身后的梁昊表情有些愕然,遙遙望著那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黑色軍陣,那宛若黑色洪流一般的風字軍騎兵,下意識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隔著數里之地,望著軍陣之中那道根本看不清的身影,心情變得復雜起來。

原來你已經走到如今這個地步了嗎!

昔日在汴京之時,錦衣衛初立,梁昊被衛允從數百人中挑選而出,做了南鎮撫司的鎮撫使,那時的梁昊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那時的袁文紹卻只能在錦衣衛大營之中幫著衛允訓練人手,后來雖說又成立了北鎮撫司,袁文紹也被提拔做了鎮撫。

那時不過初立的北鎮撫司如何能夠和梁昊經營許久的南鎮撫司相比。

可后來隨著時間一年一年的過去,北鎮撫司越來越壯大,后面更是成立了黑甲軍,袁文紹則直接后來者居上,一路立功,一路升遷,青云直上直至如今的位置,指揮數十萬的大軍作戰,雖然在官銜上面或許還不如英國公這些老將,可在實權至上卻絲毫不遜!

可梁昊卻一直窩在汴京城,做一個小小的南鎮撫司鎮撫使,若是再沒有絲毫變動的話,只怕這一輩子梁昊都要老死在鎮撫使這個位置上了。

所以梁昊才會主動找到衛允,請求衛允把他調出汴京。

梁昊的心里對于袁文紹這個和他幾乎同一時間進入錦衣衛的同年人多少還是有些不服的,袁文紹的年齡比他小,雖同樣出身武勛世家,可袁文紹乃是嫡子,梁昊只是個庶子。

再加上其他一些事情的關系,梁昊對于袁文紹能夠有如今的成就多少有些羨慕和不服。

可現如今看到了袁文紹親自指揮了這么一場漂亮的伏擊戰之后,梁昊心中那絲不服也隨之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欽佩。

還有就是吾輩大丈夫當如是的向往。

“指使,此役之后,這二十萬西夏大軍還能剩下多少?”

衛允道:“那就得看他們識不識趣了!”

若是識趣些早點投降的話,應該能剩下不少。

可若是他們一意孤行頑抗到底的話,最后山谷里頭的死人堆里能夠爬出來多少人衛允也說不準。

反正現在西夏的這一路大軍已然成了甕中之鱉,砧板之上的魚肉,只能夠任由黑甲軍宰割了。

梁昊的心情有些復雜。

縱使是武勛世家出身,從小便向往著征戰沙場,可第一次見識到戰場的殘酷,看著這么多人死在自己面前,梁昊的心里卻并沒有如同他自己預期的那般充滿快意。

雖說西夏大軍已然成了甕中之鱉,可二十萬大軍畢竟是由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呢組成,而且這二十萬人馬都是西夏的精銳之士,意志頑強,戰力也不弱。

雖然處于下風,可仍舊沒有放棄抵抗,鐵鷂子雖說也損失慘重,可還是有不少沖入了周軍的軍陣整治中。

但鐵鷂子的數量本就不多,再加上先前連翻的折損,相對于十多萬的黑甲軍鐵騎而言,不過是滄海一粟,杯水車薪罷了。

仍舊阻擋不了一面倒的戰局。

殺戮!

鮮血!

火焰!

哀嚎!

充斥在這片山谷之間,縈繞在四周。

死神的領域籠罩在這片山川之中。

頭頂的太陽不知何時已然悄悄的躲到了黑云之后,十月的天空之上,漆黑的云層遮天蔽日,光線越來越暗,氣溫也開始逐漸下降。

夜幕降臨,整個天地一片漆黑。

廝殺聲和怒吼聲皆已停止,箭矢破空聲,馬蹄聲也隱于虛無。

唯有哀嚎聲和痛呼聲在山谷上空不斷回響,在這片蒼茫的天地之間回蕩。

封住西面谷口的熊熊烈火早已熄滅,原本蜂擁著往東面谷口逃亡的西夏大軍僅存的數千殘兵敗將又如同喪家之犬一般朝著西面逃竄。

持續了將近一日的戰斗終于在夜幕降臨前的最后一刻落下了帷幕。

宛若拉上了幕布的舞臺。

二十萬大軍只有將近數千殘兵敗將自火焰熄滅的西面谷口逃離,其余的所有人,除了幾個被俘的將帥之外,悉數都成了山谷間躺著的尸體。

密密麻麻的羽箭插滿了整個山谷,谷中無數的人馬尸體皆被燒焦。

三千之眾的鐵鷂子悉數在此處折戟沉沙,沒有逃走一騎。

戰果自然是非常喜人的,可黑甲軍自身的傷亡也不小。

光是那沖入軍陣之中的鐵鷂子,就給黑甲軍造成了將近千人的傷亡,而后在西夏主帥的帶領下做瀕死反撲的五萬西夏大軍,也不是什么好啃的骨頭,還有源源不斷從谷中撤出的西夏步騎!

若是所有的黑甲軍都似老營那般精銳的話,那就絕不會有這些傷亡,可這些后來招募的黑甲軍成軍不過數年,雖然也有狗于吐蕃高原之上與當地地方軍隊作戰,可相較于經驗豐富,精銳悍勇的西夏大軍來說,終究沒有絕對的優勢。

此役黑甲軍傷亡將近兩萬,不過受傷者居多,直接死亡者不到四分之一。

山谷四周燃燒著無數的火把,夜幕雖然降臨,但戰場還需要打掃,鏖戰了大半日的黑甲軍也早已經是精疲力盡,埋伏之前駐軍的營地便是他們的落腳處。

腳臭味,血腥味一直到第二日都沒有完全散去。

黑甲軍開始打掃戰場,二十多萬的大軍一起出手,不過大半日的功夫就把戰場打掃完畢。

其實所謂的打掃戰場主要就是收集敵人的兵器鎧甲,收集戰利品,然后就是把挖了好些個大坑,那十多萬具尸體一起掩埋,

打掃戰場只花了半日,可搬運和掩埋尸體卻足足花了一整日的功夫。

等到第三日的時候,袁文紹才帶著大軍姍姍來遲的回到了靈州城。

而此時靈州城外的二十五萬西夏大軍早已經從靈州城外撤離,龜縮進最近的城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