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嘆本來想在北平把房子賣掉了再走,但是制片廠有事,不得不提前離開,房子的事情,蘇瀾主動攬下。
當天下午到了浦江,張嘆直接去了制片廠,進辦公室前,見劉大文在,招呼道:“大文,有空嗎?來坐坐。”
劉大文聞言,精神亢奮地丟掉手里的工作,來到辦公室,還主動關上了門。
不需要張嘆詢問,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說起這幾天公司發生的大事和八卦事。
“張嘆你知道嗎?我們部里發生了大事。”
“什么事?”
劉大文興奮地說:“何部長降職了,現在是副部長。”
“這事我知道,還有別的沒?”
“你知道?那這個你肯定不知道,今天剛發生的,朱部長提前退休了!之前沒有一點征兆,就這么突然宣布的,公司私底下都在傳,朱部長是被上面施壓才主動退休的,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事,我還在打聽,等我知道了第一時間告訴你。”
剛說到這,張嘆的電話響了,是蔡永來的,詢問他有沒有到公司,如果到了,就去一趟他辦公室。
“你有事啊?”劉大文問道。
“我先出去一下,等會兒我們再聊。”
“行行,那你去忙,我等會兒再來找你。”
張嘆來到蔡永來的辦公室,蔡永來臉上掛著笑容,但是看起來蠻勉強的。
“剛從北平回來嗎?”蔡永來問道。
“剛下飛機,就直接過來了。”張嘆說。
“坐吧,我找你,是受唐副廠長的委托,和你聊聊。本來呢,這事應該部長親自和你談,但是你應該也知道了,朱部長退休了,就挺突然的,暫時部里由我主持工作,等新任部長到位后,一切才會恢復正常。”
雖然蔡永來代理部長職務,但是他心情不大美麗,因為本來他是很有希望接替朱若浦擔任部長一職的,公司原本也是這么安排的,但是全因為他摻和進了張嘆上次的事情中,導致和何苗一樣受了牽連。明面上似乎他安然無恙,但是私底下他被對手借機發揮,已經喪失了繼任部長一職的希望。
這次朱若浦迫于壓力提前退休,他最后的一線希望徹底喪失,新任的部長由公司的一位副廠長親自擔任。這位副廠長是唐浩的盟友,唐浩雖然也是副廠長,但他前面還有“常務”兩個字,同時還是公司的常委,副廠長中排名很靠前。
張嘆從他辦公室出來后,沒聽懂他剛才的話,直到霍旭永打電話告訴他,《潛伏》的事情已經搞定,背后的人也被挖出來了,就是浦江電影制片廠的,動畫部門宣發部的一個小主管。
“呵呵呵呵呵,我剛才和唐浩打了電話,聊了聊,這事他得給我一個交代。”霍旭永在電話里笑道。
“唐浩?動畫部門不歸他管。”張嘆疑惑道。
“動畫部門不歸他管,但是這件事背后的人歸他管,一個宣發部的小主管可不敢干這樣的事,我沒猜錯的話,他們廠里應該已經有了動作,我這么一說,你應該知道了吧。”
張嘆長吐一口氣,“那我知道了。”
“張嘆,中萱的大門一直為你敞開,隨時歡迎你來。”
張嘆掛了電話,過了一陣,罵了句他瑪德。
朱若浦不一定是沖著他來的,很大可能是沖著《潛伏》去的。其實這種事,在行業里不多見,但也不少見,重要的是別被抓著尾巴了,抓著了尾巴擺上臺面,那就活該。
張嘆想不明白朱若浦這么精明的人怎么會犯這么簡單的錯誤,直到又幾天后,何苗被打發去做后勤,他才從羅明那里得知,告發朱若浦的人是何苗,兩人鬧內訌,何苗雖然成功搞掉了朱若浦,但是他也沒落的好處,捅自己人刀子,公司肯定不會放過這種人,于是幾天后把他調走,淪為邊緣人。
這糟糠事!張嘆啐了一口,暫時不想去浦江電影制片廠了,更加堅定了自己開工作室的想法,一邊籌備,一邊在家辦公,和兩家娛樂公司溝通劇本的事情,也就是之前寫的那三份劇本。
三份劇本都在溝通前期工作,但是進度有快有慢,最快的是《風聲》,這份劇本,對方很滿意,有可能拍成電影,如果真成,那將是張嘆的第一部電影,由不得他不重視。
張嘆連續幾天和中誠娛樂的人見面討論劇本,但不管多忙,下午五點鐘之前,都會回家,要給小白做晚飯。
這天張嘆和小白在廚房里忙上忙下,小白這個小助手當的越來越熟練了,感覺她要是再長高一點,能夠端起鍋鏟,她應該就能學會做飯了。
“好啦,鍋包肉出鍋啦。”
張嘆把炸的金黃的鍋包肉倒在碗里,端到餐廳,小白聞著味跟著出來,小狗子似的。
他一直以為只有榴榴是小吃貨,但一段時間后發現,小白也是個小吃貨,只是她表現的沒那么明顯而已,她從不會嚷嚷我要吃這個我要吃那個。
呃呃,偶爾也會嚷嚷,比如前段時間晚上要睡覺了請求要喝小熊飲料。
“香嗎?”張嘆故意問道。
小白昂著小臉,呵呵笑,“香,這是你的強項嗷。”
“想不想吃?”
“想”
“去洗手,我們馬上吃飯。外面好涼快,我們到陽臺吃飯吧。”
小白頓住腳步,不放心地說:“榴榴看到了啷個辦?”
“沒事,榴榴要是看到了那就請她一起上來吃唄,我們不缺這口飯,對不對?再說了,榴榴沒這么快來小紅馬。”
小白點點頭,同意了,和張嘆一起搬凳子挪桌子。
“桌子就算了,我們用茶幾。”
很快在陽臺上擺好了餐具,大桑樹葉子濃密,一直伸展到陽臺上方,太陽正在下山,陽臺上已經照不到陽光了,桑樹灑下陰涼,晚風從小樹林里吹來,涼爽無比。
張嘆和小白面對面坐著,說:“小白你的頭發有點長了,我們明天去剪一下吧?”
說著給小白盛了一碗飯,放她面前。
“我的西瓜頭頭啷個辦?”小白抱著自己的小腦袋,她好害怕剪頭發,上一次是被她舅舅騙去理發店的,這回才不上當呢。
“不會給你剪很短,所以也不會影響你的西瓜頭頭,再說了,你現在天天扎小辮子,也不是西瓜頭頭啊。”
“小白還能扎小辮子嗎?”
“可以啊,不會妨礙你扎小辮子的,放心吧。”
“哦,那我聽張老板的。”
“謝謝你給我面子,吃飯吧。”
“好香嗷,咦嘟嘟來啦。”
說曹操,曹操就立馬到了,陽臺下方,嘟嘟興奮地跑了過來,昂著小臉和他們打招呼:“hiahiahia≈¥¥dudu”
小白招呼她:“嘟嘟你快上來,你吃莽莽不?”
嘟嘟嘰里咕嚕了幾句,hiahia兩聲,化成一陣風,跑進了教學樓,往三樓跑,她爸爸想捉住她叮囑慢點跑,但抓了把空氣,人已經溜了。
張嘆笑道:“趙先生你不用擔心,我會照看她的,讓她上來嘗嘗我和小白的晚餐。”
嘟嘟的爸爸趙功成做了感謝的手勢,往學園外走去,沒一會兒回頭一看,只見嘟嘟趴在陽臺的欄桿前朝他揮手拜拜。
“你想吃啥子?”小白問嘟嘟,給她一雙筷子,“小盆友你會用么?”
嘟嘟抬頭挺胸咕嚕幾句,拿著筷子,先是飛快地瞄了一眼張嘆,見張老板沒有沒有不允許的意思,于是熟練地夾了一個鍋包肉,用手拿著,笑嘻嘻的啃咬起來。
“嘟嘟。”
張嘆剛一說話,嘟嘟吃鍋包肉的動作一停,緊張地看了兩眼,旋即胡吃海吃,把手里的鍋包肉全塞進了嘴里,跟松鼠寶寶吃松果似的,塞的兩邊腮幫子鼓鼓的。
張嘆笑道:“你別緊張啊,鍋包肉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我不會攔你的,我是想問你,以前不是一直你媽媽送你上下學嗎?怎么最近都是你爸爸了?都好久沒見到你媽媽了。”
嘟嘟說不了話,腮幫子鼓的有點夸張,小白緊張的盯著她,以防她原地爆炸。
嘟嘟拍打自己的腮幫子,倒是很鎮定,瞪著張嘆,想了半晌,才做了一個捧著東西看的動作。
小白心領神會:“看《饑餓的唆老二》,我昨天看到你媽媽啦,嚯嚯嚯。”
嘟嘟點頭,又搖頭。
張嘆笑道:“是看書吧,但不是看《饑餓的唆老二》,對不對?”
嘟嘟點頭,還在拍打自己的腮幫子。
小白替她擔心,“你莫打嘮,你的牙齒都要掉啦,快吐出來。”
嘟嘟嗬嗬笑,吐出來是不可能吐出來的,吃進了嘴里哪有吐出來的道理,她吧唧吧唧,竟然慢慢吃掉了。
“厲害啊厲害,那天我和小白去圖書館借書,看到了你媽媽,她現在考試準備的怎么樣?”
嘟嘟豎起大拇指,“……≈¥¥¥”
“那就好。”張嘆說,旋即小聲嘀咕,“真神奇,我就隨便問問,你竟然能聽懂,不會是蒙的吧?”
張嘆昨天和小白去附近的圖書館借書,正好遇到嘟嘟的媽媽孫冬冬也在,他們聊了聊,得知孫冬冬要退役了,現在在準備退役后考取教練資格證。
她的運動專業是射箭,技術肯定沒問題,主要是文化課的成績,她有點懸。像她這種情況,考證是一個挺好的途徑,要不然到社會上找工作挺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