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大領主

第630章:能干不能說啊(4K)

為什么會搞得二世而亡?純粹就是長輩沒有把繼承人教育好,更沒有留下一個足夠合格的“備胎”啊!

在諸夏的歷史之中,君王歷來會在眾多兒子中物色一個“備胎”用來以防不測,但凡繼承人優秀或合格,“備胎”的命運會很悲慘。

這些“備胎”要么是在上一任君王要死去時被抹除掉,不然就是被自己的兄弟圈養或干脆殺掉。

有些君王玩得比較花,他們會像是熬鷹一般地去熬自己的繼承人,過程必然是選個炮灰萬般寵愛,致使自己的那個繼承人時刻處在瀕臨崩潰的邊緣。

上面那種玩法要是不能培養出一位明君,有一個算一個絕對會是一幫異常敏感的神經病,哪怕是明君也會是那種有“總有刁民想害朕”的jing神病患者。

也許,只是也許,那正是這么干的君王所想要的?讓繼承人時刻保持高度警惕,免得國祚易姓,山河倒懸?

呂武一再復盤,想明白之后極度肯定繼承人的重要性,重新規劃行程和辦公時間,帶著呂陽來到了“楊”地。

這個“楊”地只是一個總稱,不是該地區所有的城池都叫“楊”這個名字。

“楊”位處“新田”的東北方位,與“絳”、“荀”、“郇”、“賈”、等地相比,“楊”的地理環形或許是最差的一個。

比如“荀”地吧?它那邊雖然有山區,平原卻是占了五分之三左右,并且旁邊還是澮水。

那個叫“郇”的地盤更好,不但同樣是在澮水邊上,平原還是占了絕對的多數,十分適合開展農業。

當初很多人不理解陰氏為什么會與趙氏置換封領,還是拿十分富庶的“溫”去換“楊”那么一個沒特色的爛地。

他們思來想去,一定是呂武照顧自己那個小舅子,搞了一出損害陰氏利益進補趙氏的操作。

那個說法到現在幾乎就是成了一個事實。

畢竟,趙武得到“溫”地之后,趙氏從未出現缺糧的窘境,甚至都還能對外販售糧食了。

倒是陰氏每年還向國內的各個家族以及國外進購大批大批的糧食,惹得所有人都覺得陰氏缺糧的狀況很嚴重。

國君為什么對趙武缺乏信任感?除了趙武一再“作”之外,膽子小、沒擔當、沒實力等等都是次要,趙氏受了陰氏極大恩惠才是關鍵。

畢竟,一個家族的家主怎么樣是關鍵,卻也不是絕對的關鍵,人能夠被說服,這一代不行下一代還能爭取,欠下太大恩情卻是要用世世代代去還。

那么一搞,趙氏欠了陰氏那么大的恩情,國君還敢相信趙氏嗎?

當時呂武想控制“新田”往北、往東的要道,又有點無力去維持“溫”地的恢復,對恩情什么的其實并不是多么看重。

看看趙武后續搞出一系列什么操作就知道。

韓厥對趙武夠掏心掏肺吧?韓氏失去卿位之后,趙武有做什么幫韓氏的事情嗎?沒有的。

或許是趙武覺得自己不行,選擇將韓氏的大恩放在心里,想著有能力了再報答?

然而,有上述想法的人,他們會一天拖了又一天,一再拖下去想報恩的想法也就漸漸談了。不報答將成為一種理所當然,哪怕是某天報答也是足夠強大之后,動動嘴或抬抬手的事。

別人在為難之中進行傾力相助,等自己強大到能懟天懟地懟空氣的程度再進行報答?即便是恩人和他的后代沒死絕,報恩的份量能是一回事嗎???

呂武對趙武沒有先入為主的惡感,真噠!

一個人怎么樣還是要進行相處,或是親切地觀察其言行,再來產生一個正確的判斷。

老實說,呂武不覺得趙武那樣雖然有些不地道,選擇方面卻是十分的明智。

拿韓氏失去卿位來說吧?是當時的趙武所能干涉的嗎?他哪來的資格干涉,真的干涉不但韓氏要完,趙氏估計也要陪葬。

所以,一件事情總是需要分為三個預設立場,既:你、我、他。

“你”是第三者,用旁觀的角度,再根據自己的觀念去看待事態發展。

“我”有自己的困難與需要,做出了認為正確的選擇。

“他”陷入危難之際,急切想要獲得援助。

看吧,需要不同,想法也就不同。

世界上不缺那種某個人明明急得要死,能夠幫助人卻一副慢吞吞的模樣。說白了就是各自的需求和關注點不一致而已。

“你看到了甚?”呂武刻意停在一個山谷,問同車的呂陽。

這個山谷比較寬,約是有個三五百米的寬度。

因為是“新田”往東北方向的交通要道,早前就被人走出了一條路,后面陰氏調來勞動力進行擴寬,成為一條寬度十五米的大道,兩邊則是還保持原始生態。

什么是原始生態?不就是充滿了各種植物,里面會有食肉類動物和食草類動物,再加上各種昆蟲嘛。

呂陽看了看兩邊的山體,說道:“此地略遜于‘柏谷’,可建關隘為防。”

那個“柏谷”在哪?其實就是后面秦國建立函谷關的位置。

“楊”地靠近“新田”的區域跟那邊的地形很相似,不同的是那邊山連著山,山區簡直就是連綿一大片,并且還有一個大河“彎鉤”擋著。

想進入“秦”地當然不止有“函谷關”這個一個位置,晉國西北方向原屬于白翟的領地就有大道,大河南岸的伊洛之戎也能進入。

白翟的原牧場已經成為陰氏的土地。那邊的山其實也很多,導致有著非常錯綜復雜的山谷地形,以軍事角度來講的話,能不選擇山谷多的地形行軍最好,要不然極易遭到埋伏。

伊洛之戎那邊的情況是,到處充滿了各種林子,并且水面寬度在十五米以上的溪流著實太多,樹林與溪流交錯縱橫搞得地形非常復雜,軍隊有的選絕不會進入那樣的地形。

所以了,能清楚到了戰國之后,山東列國想要攻打秦國,為什么總是硬著頭皮陳兵“函谷關”前面了吧?

呂武對呂陽的回答并沒有什么意外。

這個是作為父親的呂武早就向兒子呂陽進行“劇透”了,不止一次提到“魏”地那邊的重要性,話題中少不了講述在“柏谷”和“瑕”擇地建造關隘的探討性質。

所以來到“楊”地的山谷區域,只要呂陽不是心不在焉,處于這樣的位置再被提問,該怎么答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

呂武再問道:“我家何時建造關隘,以何緣由為佳?”

這個問題就有點不好回答了。

無緣無故在封領建造關隘,不是明擺著告訴所有人,陰氏要搞事了嗎?

如果陰氏的“楊”地像范氏的“祭”地有個敵國在邊上,造個關隘倒是顯得很名正言順。

想了一小會的呂陽說道:“且待國君如何,國中大亂是否尤甚?”

肯定不能玩“白翟復起”的那一套咯!

現在的諸夏列國極少有害怕異族的存在,別說晉國強大起來之后別逮著異族打就算好了,一個個不開眼的異族早就消失在歷史長河。

呂武挑了挑眉頭。

怎么著?晉國出現內亂一種是一種慣例了嗎?不但各個列國總覺得晉國什么時候會亂一下,連帶國內的“接班人”也有那種看法。

呂陽問道:“父親不使國中生亂?”

陰氏有什么謀劃呢?在有那種謀劃為前提之下,注定是要搞東搞西,沒事也要整出事來。

呂武沒有半點虛偽,說道:“為父為元戎,需率各家迫使楚國屈服,捍衛諸夏文明得以延續,仍為正朔。”

不是假話。

現在的情況是楚國沒有真心誠意屈服之前,呂武絕對不允許晉國內部發生大亂,誰想搞事,就會搞誰。

陰氏想“化家為國”沒錯,不等于要讓楚國成為當今之世的唯一霸主。

成了晉國元戎的呂武但凡有點智慧,該做的事情是攜“晉國之力”將楚國打服,完成捍衛諸夏文明得以延續和仍為正朔的“成就”,可以的話就盡力削弱或肢解楚國。

楚國變弱或遭到肢解對呂武很重要,如同將齊國直接掉,是一樣的份量。

呂陽要是不知道自己這個父親最終想搞什么,一定會大聲贊嘆父親是文明之光啥的。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晉國開始覺得自己是“天選之國”,有捍衛文明的使命感。

一代代晉人這種玩法,慢慢把自己玩得有點要出jing神疾病,有那個能力去吞并弱國壯大己身偏偏不干,甚至還不允許列國互相吞并、

以后世的歷史定義而言,晉國這種做法是妥妥的“分裂派”,應該早死早超生的那種。

然而,現在的人看來,晉國雖然霸道,有時候還很不講理,風評上卻是極佳。

原因沒有別的,弱國肯定比強國要多得多,他們害怕被吞并,晉國約束各國不得互相吞并,對他們有好處呀!

呂武很小的時候就教導呂陽關于“大一統”的觀念,并且一再強調要一代一代將“大一統”觀念傳承下去。

一個人出發點的“全局”是什么,關乎到目光是否足夠長遠。

呂陽則多少有點“歪”了,接受“大一統”的理念,出現了“時不待我”的思想,導致有一顆迫切想要搞事的心。

他們換了個地方,來到一處“邦”。

所謂的“邦”就是村莊,一般是作為農莊而存在。

因為現在的社會結構,“邦”跟老毛子近現代的情況極度接近。

也就是,封主就是貴族,他之下有一群狗腿子(家臣),再加上各種監工(士),去監督屬民或奴隸進行勞作。

在呂武對陰氏進行改革之前,山、河、溪、銅礦屬于國君,其余哪怕是空氣都是陰氏的財產。

改革之后出現“租佃”這種制度,屬民盡管只能留下三成,卻是破天荒的有了屬于自己可以自由支配的財富。

當前的季節是冬季,看不到綠油油的農田或一大片黃色麥穗,收割后的農田一片片白加黑,遠遠看著像是斑點狗的皮。

呂武剛才在問呂陽對陰氏改革的看法,提到了接下來會有更激進的措施。

“陰氏階級?”呂陽其實有點沒聽懂,想了想問道:“父親所言,乃是爵位?”

周王室有自己爵位,也就是:公、侯、伯、子、男。

有那么一件事情挺詭異,也就是東西方從來沒有接觸為前提,西方的爵位也是“公、侯、伯、子、男”的排序來著!

當然,不排除是因為翻譯的原因,等于明明不是那么一回事,翻譯之后變成一回事。

只是再一看社會架構,好家伙,簡直是好家伙,沒有任何交流的東西方社會架構竟然是一樣的!

那是一種社會發展的必然性,也就是架構的合理性和最優可選的選項,還是什么鬼?

呂武:“……”

這是把自己代入“太子”的角色了嗎?想東西和進行辨識,很有主人翁的意識呀!

當今之世,諸夏文明體系中只有“天子”能夠設立爵位,其余人別說是干,想都是一種罪過。

呂陽看到呂武那樣的反應,一個愣神,問道:“非是爵位?”

是爵位沒錯,問題在于陰氏還想在諸夏體系混下去,怎么都需要換個玩法。

要不然就是一再削弱周王室,弄到沒有一個列國在乎周天子,周天子也無法對任何一個列國發號施令。

現在周天子還能命令各個諸侯國嗎?理論上是沒有列國愿意聽,周天子真的發生卻還是有點用。

所以,春秋的周天子與戰國的周天子,還是有點區別的。

“天子貪財。”呂武覺得那樣挺好。

呂陽說道:“天子貪財,公卿深知‘祀與戎’不可失。”

父子兩說的就不是一回事。

呂武說的是周天子能夠利用,陰氏別忘記時不時噓寒問暖一下。

呂陽講的卻是周天子說什么都不會傻到允許陰氏自己設立爵位。

話又說回來,呂武傻了才將陰氏要搞爵位擺在明處,一定會強調不叫“爵位”,只是內“階級”劃分而已。

這么做有點掩耳盜鈴,不缺聰明人能看得出來。

然而,很多時候的很多事情非常復雜,看破和能不能去處置,歷來就不是一回事。

他們一邊聊,一邊朝著村子走,要干的事情是實地視察陰氏一個普通村落的生活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