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大領主

第520章:一個個都太會玩了

呂武能夠確認國內已經知道他兼任秦國執政的事情,三年來卻是只有一些中等貴族隱晦地表示祝賀,“卿”級別沒有任何表態,國君更是提都沒有提過一句。

這么一件事情,呂武需要慎重其事地向國君匯報嗎?其實是不用的。

現在的人將事情分得比較仔細,看待事情的層次也跟現代并不相同。

簡單的說,呂武作為晉國的“卿”只要履行好自己的義務和責任就夠了,其余做什么事情并不會遭到干涉。

當然,呂武不能好好履行身為晉國卿大夫的一應事務,會成為另外一回事。

在接下來的晉國和秦國交往中,會出現對呂武的考驗,是站在晉國這邊,或是站到秦國那邊,每一個人都會拿眼睛緊盯著。

盡管知道非常困難,呂武在離開“雍”之前還是下達了對人口進行普查的任務。

這么個年頭,想普查人口的難度超乎想象,別說秦國還處在半農耕半游牧的狀態。

有些事情很難,干卻必需要干。

呂武知道秦國哪怕是干了人口普查,得到的數據都會非常虛假,會堅持去做的原因是他具備了一名優秀政客的素質。

在這么一件事情里面,考量的是秦國的貴族會不會配合,辦事的效率和成效又是怎么樣。

最重要的一點,所能得到的人口數據將會成為呂武可動用的人力資源,還能再一次分辨誰是朋友,哪些又是敵人。

有一位偉人講得很對,斗爭絕對不能夠停止,每一次的運動都可以達到甄別敵我的作用。

需要讓人們知道誰才是說了算那個!

再則,想干大事,起碼要知道誰跟自己是一伙的,哪些人又有異心,對吧?

不一定要在思想上達到一致,使人聽話則是必要的。能思想一致當然最好!

話說,呂武沒穿越前到底都學了什么,搞起這些竟然能一套的一套的。

其實沒刻意學什么,多看書就成。

呂武正式離開“雍”時,秦君贏惠率百官以及貴族送別。

這樣的場面并不是呂武的安排。

要說呂武在秦國是權臣吧?他的確是將所有的權利都握在手中,一副乾綱獨斷的做派。

可是,呂武并沒有表現出囂張跋扈的一面,待人大體上相對溫和,即便是誰消失也絕對沒引起多大的動靜,宮禁什么的完全沒闖過。

玩女人?到了一定的身份地位,愛咋玩就是咋玩。

為了追求刺激,會把自己玩死的!

人們看到的是,哪怕對呂武表現出明顯的敵意都不會出事,立功了該有的獎賞一點不缺。

實際上是什么?呂武就是刻意留下一些敵意明顯的人,用他們去吸引更多對自己不滿的人。

蠢蛋才會發現一個敵人就消滅一個,完全就是逼某些敵人躲藏在暗處。

豎起一個“招牌”去當領頭羊,聚集更多的羊羔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呂武玩得可能更臟一些。

很多反對的秦人聚集到某人麾下,認定這位首領會帶他們一起抗爭,搞到最后原來這位首領特么是呂武的人。

這……,他娘算什么事嘛!

所以,不敢說完全掌握秦國,該有的掌握度絕對達到,做了一應安排的呂武踏上了回歸“新田”的道歸途。

“主,秦國西境仍有貴族不認‘雍’政令,西北境亦是如此。”宋斌在當呂武的馭手。

呂武對這種意料之中的事情反應很平淡,說道:“如此可也。若事態有變?此些人等于我家有利。”

到了玩不下去的地步,信不信呂武搞出西秦國和東秦國?

這些事情現在卻是不能說的。

講一句真話,呂武在正治手段上未必能玩得過現在的一些智者或老陰比,智商是一回事,知曉的手段則是另外一回事。

智商不及,手段來湊唄。

諸夏上下幾千年,還能缺了政斗選項?這不是開玩笑嘛!

倒不是秦國西境和西北境的秦國貴族已經干了反叛自立的事,有周天子的認可,秦國新君的法理性得到了保證,以當前社會規則,他們的思想限制,能做的就是表示不滿。

這些秦國貴族是對呂武擔任秦國執政感到不信任,再來就是對“雍”一系的秦國公室極度失望。

秦人非常現實,誰能帶著他們走向勝利,有什么缺點都能忍受,甚至會發自內心的愛戴。

要是不斷遭到失敗?人品再怎么好,秦人還是會感到不滿。

這一點在呂武身上取得了體現。

他帶著“雍”這邊的秦人一再品嘗勝利的甘美,越來越得到秦人的認可和愛戴,搞得他需要盡力維持反對者的存在。

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陰氏的大軍來到魏氏的封地。

在這三年之中,西征的魏氏軍隊早就解散,魏絳卻一直沒有去過“新田”。

同時,魏氏在得到呂武給予的一些禮物之后,有逼數到令人害怕的程度,從頭到尾沒有對呂武在秦國的所作所為有什么表態。

魏琦倒是有在一些信件往來中,問呂武要怎么處置秦國。

如果不是魏琦有所表現,會讓呂武對魏氏產生全面的警惕。

搞來搞去,其實是呂武雖然在這個年代生活了將近二十年,他依舊還是沒完全搞懂目前貴族的思維,或者說至少沒有將晉國卿位家族的某些規則搞清楚和透徹。

晉國的卿位家族歷來就是“各憑手段”,不損害到自家利益為前提,任何的指手畫腳都能被視為挑釁。

呂武在魏氏封地帶上魏絳,再花兩個多月的時間來到“新田”。

沒有什么迎接儀式,包括國君、各“卿”,其余什么貴族,一個都沒有。

陰氏的兩個“師”在“新田”郊外進行駐扎,呂武先請示再帶上一個“旅”入城,進駐到陰氏在“新田”的宅院之中。

知道呂武回到“新田”的人,他們并沒有做什么舉動,使得呂武有時間來了解一些近況。

隔得遠的事情有不少,包括陳國那邊出現了幾次正治危機,鄫國牽動了許多山東諸國的神經。

晉國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接納陳國,長久以來都沒有一個定論,倒是跟宋國的會盟搞得很勤快。

呂武最為關注的是莒國滅掉了鄫國。

原先是魯國想要吞并鄫國,遭到了以莒國為主要反對者的一些列國針對,搞到最后卻是莒國將鄫國給吞并了。

鄫君泰照是莒君己密州的女婿來著?

然后,鄫君泰照像往常那般帶著禮物去莒國走親戚,卻是遭到了莒國的扣留,隨后莒國發兵進入鄫國并對都城實施占領。

要不怎么說莒國是個東夷體系的國家呢?他們先干出扣留鄫君泰照的事情,再對鄫國進行了吞并,更是一不做二不休將鄫君泰照給殺死了。

鄫國儲君巫很幸運,他事先并不在國內,逃過一劫之后跑到魯國尋求庇護。

作為“禮儀之邦”的魯國左右權衡之后,他們拒絕了鄫國儲君巫尋求庇護的請求,導致鄫國儲君巫給無家可歸又得不到幫助。

這件事情在“國際”上鬧得很大,同時也令人知道一再標榜自己是“禮儀之邦”的魯國,一個最為真實的嘴臉。

什么意思?就是魯國每次都喊叫得很大聲,輪到事發了卻每次都能擺出最慫的姿態。

好像也不能怪魯國慫,他們被齊國全殲了一個“軍(500戰車,12500士兵)”,后面更有一個“軍”被打殘了。很想硬,實際情況不允許。

魯國的做法是,繼季孫行父之后為魯國執政的叔孫宣伯出使晉國,干的事情嘛?大概是:爸爸,東邊出事啦,您不能不管哇!

這位叔孫宣伯就是跟魯成公黑肱母親私通的那個。

魏氏負責魯國的邦交,一再被魯國的一些行事作為搞到打從心里犯惡心,情況允許的前提下一直沒給魯國正面答復。

一直很會玩的魯國,叔孫宣伯的選擇是去跟趙武接觸,盡管沒辦成什么事,再一次讓魏氏認定遭到冒犯,導致魏氏跟趙氏的關系也開始惡化。

而趙武完全就是有苦說不出來。

趙武無法也不能明確拒絕叔孫宣伯的一再拜會,怎么跟魏氏解釋都是一個問題。

現實是,哪怕趙武掏心窩子跟魏琦解釋,是不是真話又能不能信取決的是魏琦的態度。

后面,弄得趙武只能一直躲著叔孫宣伯了。

呂武回到“新田”后的隔天,開始有人過來拜訪,先到的是中行偃,來進行一些必要的通氣,然后是士匄、魏琦、程鄭、趙武。

實際上,應該是呂武主動前往拜會中行偃這位元戎,他也的確想要這么做,哪里知道中行偃會那么急不可耐?

從這里也能看出一點,作為元戎的中行偃不但無法跟智罌比較,跟欒書或更久之前的圓筒更沒得比,顯得太過于弱勢了。

而士匄等人大多就是來走個過場,不一定會談到什么大事。

再來就是解朔、祁午、羊舌肸……等等的中等貴族來拜訪了。

這么一拖,拖了六天才讓呂武得到解放,沒有再過多耽擱,先派人去請示國君,問一問有沒有時間接見,再動身前往宮城。

無論誰見呂武,沒人提到秦國的什么事情。

著實是讓準備了一大堆說詞的呂武感到郁悶。

宮城還是那座宮城,沒有什么特點,亦沒增加點什么章臺、樓閣、庭榭。

國君看到呂武的第一句話,問道:“陰卿為秦國‘庶長’、‘大良造’,欲意何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