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大領主

第519章:一晃三年

呂武成為秦國執政干的第一件事情,是讓白翟這個勢力單位變成歷史上的一個“符號”。

簡單說就是,他組織起了一場滅國之戰,將白翟給滅亡了。

在這一場滅國之戰中,陰氏和秦國各貴族組成兩個“周禮”的“軍”,也就是出動一千乘戰車和兩萬五千士兵,對白翟實施了毀滅性的打擊。

白翟的一批首領腦袋與身體分家,約兩千余部眾死在戰爭之中。

這一場“大戲”當然是呂武的jing心安排,算是給秦國報了仇,同時弄死不甘被吞并的白翟貴族以及那些死硬分子。

呂武帶著軍隊滅掉白翟之后,沒有選擇當即歸師“雍”,他們向西北而去尋找義渠人,深入義渠地盤約兩百里,消滅了進軍路上的幾個義渠人部落,快快樂樂地滿載而歸了。

秦人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勝利的甘美,滅掉了有深仇大恨的白翟,又將義渠的乘人之危報復回去,心里的抑郁得到了發泄。

他們又見識到呂武對有功之人的賞賜很是公平公正,一系列戰后重建的方案也是一再出臺。

盡管不少人心里對呂武擔任秦國執政依然心里反對,不得不承認的是呂武正在干讓秦國從泥沼中爬起來的正事,作為一名執政優秀到令人無話可說。

事實上,呂武帶去獲利功勛的秦人,八成就是想要讓立功的群體,兩成則是為了立人設才帶上。

戰事是由呂武在指揮,想讓誰立功就是誰,不想讓誰立功也不會委派看著就是會失敗的任務。

正確的做法是,委派那些不想被立功者去干看著會成功,干了卻不一定行的任務。

做事者失敗也就失敗了,成功代表有能力。而這一部分屬于呂武必須拉攏,拉攏不成功需要剪除的對象。

所以了,有功勞必然獎賞這種事情呂武不會漏掉一個,拿到手又能不能捂住……,呵呵!

呂武還做了另外的事情,包括以秦國執政的身份派遣使節團到“洛邑”謁見周天子,通報秦國先君嬴石病逝的消息,嬴石獲得了“慜”這個謚號;秦國新君繼位,需要得到來自周天子的認可;秦國滅掉了白翟,進行夸耀武功。

在定謚號這件事情上,呂武從頭到尾都沒有發聲,任由秦國貴族去商議和最終確定。

某種程度上來說,成為秦國執政的呂武應該參與才對,不然就是一種失職。

只是吧?秦國先君嬴石為什么而死盡管被刻意弱化,跟呂武還是脫不了關系。

秦國先君嬴石不是死在呂武手上,算是一塊遮羞布了。

秦國前往“洛邑”的使節團,由秦國的“傅”梁興為正使,秦公室成員贏造為副使。

梁興是呂武的臣下之臣,所以……懂的吧?

這個“傅”是官職,在秦國的職責范圍是輔佐國君管理國家。

他們的隊伍之中,光是攜帶禮物的車就有二十輛之多,周天子和周室公卿必然是會肥一波的。

周天子有權知道秦國發生的事情,同樣有權干涉秦國君主之位的變更。

當然,周王室衰弱之后,周天子一般只有承認的權力,沒有拒絕的資格。哪怕有時候不承認,搞到最后丟臉的人只會是周天子自己。

呂武并沒有將自己成為秦國執政的消息派人送回國內。

一個人在多國擔任官職?春秋初期是一件無比正常的事情,時間越是往后推移則越變越少。

以晉國的其余“卿”為標準,呂武多少算是開啟了先河,還不知道會造成什么樣的后續。

呂武在做這一件事情之前就已經將所能想到的利弊,進行思考和權衡。

做任何事情要有一個明確的目標,他要達到的是將“取而代之”完成。因此在所有的權衡之中,擔任秦國執政才是最重要,哪怕是會付出一些代價也認了。

那些代價里面不包含失去在晉國的卿位!

畢竟,現階段晉國才是中原霸主,以國力來算晉國遠超秦國。

晉國的“卿”跟其他列國的執政進行對比,無疑是晉國的卿位更顯赫。

再根據各國的實際狀況來判定,晉國的卿位甚至比擔任楚國令尹更香。

一切只因為晉國的公族不團結,導致君主權力遭到壓制,身為晉國的“常務卿大夫”屬于有權、有名、有實惠。

一樣是霸主國,楚國那邊則是“王權至上”的階段,楚王一句話就能更換令尹人選,甚至可以隨意處死大臣,對封君級別的貴族則是多少要悠著點。

為什么楚王能隨時定大臣生死,對封君需要悠著點?只因為大臣不一定有屬于自己的土地和軍隊,封君則有土地、有軍隊、有屬民。

必須要知道的是,現階段楚國只有封君才是貴族,不是當官就是個貴族。

拿楚國令尹來跟呂武換晉國“卿”的身份都是一種虧本買賣,何況只是秦國的執政之位?

所以了,一旦事不可為,呂武到時候會做出的選擇是退讓。

這里絕對不是因為呂武慫,相反應該理解為理智到可怕的程度!

秋季過去,冬季到來。

今年陰氏和魏氏的西征軍并沒有歸國。

呂武很難瞞住魏氏,一些必須通知的事情,有及時地派人前往知會。

魏氏在很多事情上的反應比較詭異,他們對呂武率軍攻克“雍”沒有任何的表態,也就是包括祝賀在內,什么舉動和說法都沒有。

同時,呂武告訴魏氏自己成為秦國執政,事情的發展講的比較詳細,以一種不當不行的說法來闡述,魏氏依然沒有做出任何的反饋。

其它事情,呂武則不用告訴魏氏了。

一些該講的通知是看在盟友的關系,事無巨細會變成一種“稟告”的走向,陰氏又不是魏氏的附庸,呂武的卿位排序比魏氏高一階,一些姿態應該做,將姿態擺得太低屬于沒必要也不需要。

呂武想看看魏氏會不會將秦國執政換人的消息傳回國內,必須知道這一點來看看魏氏的態度,也能獲知國內知道后是個什么反應。

然而,魏氏全然沒有作為,著實是有點出乎呂武的意料,搞得他有些云里霧里,不好對魏氏重新評估出一個有根據的判斷。

魏氏詭異到什么程度呢?他們只是被動地在回應呂武的聯絡,沒有撤掉“吳陽”的駐軍,其余軍隊一直都是待在原地沒動彈。

“你往魏絳駐地而去,傳我令,命其將‘吳陽’魏軍撤回。”呂武停頓下來,沉吟了一小會才繼續對宋斌說道:“務必觀其形色,察其神態,細細報于我。”

宋斌恭敬應“諾”,站在原地沒有離開,看著呂武說道:“主,我家之臣任職秦國,恐生禍端。”

他絕對不是因為自己沒得到秦國官職才這么說的!

陰氏的一些家臣成了秦國的官員,比如梁興就成了秦國的“傅”,以職位和職權來說很高、很重。

這就造成了一種現象,獲得秦國官職的陰氏家臣從法理上成為秦君的臣子,同樣從法理上脫離了陰氏家臣的身份,只存在臣下之臣的關系。

家臣跟臣下之臣雖然都是“臣”的身份,根本和意義卻造成了截然不同的兩面。

不是指這個“臣”有沒有自己的“封領”這么一回事。

最為簡單的就是家臣不為貴族,臣下之臣卻是正兒八經的貴族;他們存在的另一個區別是,臣下之臣有了自己的利益,家臣則是以服務的家族利益為先。

呂武給宋斌的回應是“哈哈”的爽朗大笑,再說道:“為陰氏效命立功之人當有回報。”

自己在干什么事,心里要有逼數。

不能自己一面壞事干盡,卻是要求別人無條件地獻上忠心。

時間的流逝是一種必然。

時代會產生變化則是一種趨勢。

呂武要做的事業注定會如履薄冰,一方面遵守當前時代的規則來玩,另一方面卻是需要小心翼翼地試探,盡量以“悄聲無息”的方式進行一些“改革”。

干偉大事業這種事情,必須懂得一個道理,追求/創造一個朋友多多(拉攏、培養)和敵人少少(剪除、干掉)的環境。

陰氏從呂武手里發展起來,一幫子嗣能為“偉大事業”添磚加瓦還需要幾年,并且還不確認子嗣中能有多少堪用的人。

呂武必須自己培養出一群利益共同者,經過時間考驗的陰氏家臣將會是優先對象。

單獨完全吃干抹凈這種事,有一個算一個,就是誰干必然沒好下場。

自己不但要吃肉,連湯水和殘渣都不放過?等著眾叛親離吧!

所以,自己吃肉沒問題,不要忘記給眾伙伴喝點湯湯水水。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對吧?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是吧!

宋斌是個多聰明的人啊!

他得知呂武的態度,渾身充滿了干勁的同時,有意地將呂武的態度用合適的方法傳播到需要知道的圈子。

沒人會不喜歡這樣的領導。

領導自己賺大錢,又能帶著大家一起發財,大家服氣的同時,肯定會做事情更加用心和積極。

后面,呂武就發現一種親近之臣的態度越加恭敬,還是那種打從內心里煩出“遇上明主”的味兒。

呂武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嗎?他必須知道啊!

在秦君無法理政的現實之下,呂武也需要將事情辦得妥當,歸國什么的肯定會一拖再拖。

魏絳先遵從呂武的命令將“吳陽”的魏氏駐軍撤離。

后面,魏絳又遵從呂武的命令帶著出征的部隊去了魏氏的封地。

呂武必須要對魏氏的配合和噤聲給予回報,要不然就是不懂做人了。

他在秦國的“雍”干起了一國執政的活,偶爾會秘密回到封地,更多的時間是人在“雍”這邊。

跟國內“卿”和友好貴族的聯絡不能斷,只是消息會存在延遲性。

呂武在秦國一待就是三年,直至第四年的到來,國君派遣士魴來“雍”召喚。

公元前566年,一個大事件的發生,迫使呂武不得不歸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