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大領主

第475章:你們斗吧,俺不奉陪啦

中行偃注意到智罃嫌棄的目光,心中有太多的MMP需要講了。

很多人隨著年齡增大就越是心中沒有B數,以為自己年齡大就是什么都對的,口頭禪除了“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之外,渾然不知道時代已經變了,以前的老經驗不再那么靠譜。

年輕人出于一種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更可能是受于社會的壓力,每每很清楚老人家講的話不靠譜,仍然只能用微笑面對,或許還需要捧哏講句“您說得對”之類的話

有些壞人不會隨著年紀的增大而變成好人,甚至可能因為年紀大了有更多的依仗,其它不干,專搞惡心人的事。偏偏事實還就是這樣,搞得年輕人心里異常無奈,有苦也無處述說。

當然了,有一句老話叫“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并不是所有老人都壞,壓根就是一些個例被無限放大,增加了社會的戾氣。

智罃講那些話很多都是正確的。

可是,他但凡心里有數,不該用說教的方式來進行。

一個渾身污點的人哪怕講的話再有道理,人們總是免不了用有色眼光來對待,沒聽之前就已經在心里進行了否決。

呂武先前還在聽,后來開始將精力放在規劃明年怎么繼續打擊秦國。

其余的“卿”到底有誰在認真聽智罃講話,僅是從外表看不出來。

現在的情況是,到了他們這些“卿”發揮演技的時刻。

真的要談事,也是等智罃的話講完之后少不了找個再私下聚一聚,用實際行動來解決一些必須搞定的分歧。

發現只是自己在講,沒人給予什么回應,智罃了停下來。

安靜下來的現場,一些魂游天外的人漸漸回過神來,用茫然的目光掃視了一圈,期望誰給自己一個暗示。

中行偃咳嗽了幾聲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說道:“今歲大事頗多,其一為君上決意明歲南下會盟,召齊、衛、魯、曹、宋、莒、邾、滕諸國匯聚‘虎牢’;其二便是魯欲吞鄅,望我允之。”

這些諸侯國都有各自的晉國“卿”來負責邦交,中行偃不能繞過他們,必須進行事先通知。

呂武想道:“好幾次要瓜分莒國,一直沒能找到機會,再邀請過來會盟,一旦莒國答應的話,不好打了啊。”

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呂武已經派出家臣前往接收半島,源于路途過于遙遠的關系,還沒有得到實際的反饋。

“我為何不知魯欲吞鄅之事?”魏琦將不爽擺在

了明面。

的確是很稀奇啊!

明明負責魯國邦交的是魏氏,然而魏氏不知道魯國想干什么,倒是從中行偃嘴巴里透露出來?

中行偃看向趙武,說道:“此事便要過問下軍佐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趙武,尤其魏琦的目光有些不善。

很努力想要當個透明人的趙武感到極大的壓力,穩了穩心神才說道:“此事乃是我母透露,我告知元戎,未尋得時機言予魏氏。消息何處來,我不知也。”

是這樣的嗎?

先前“新田”只剩下中行偃這個元戎,其余的“卿”不是出征在外就是跑路,后面才陸陸續續回到“新田”。

如果真的要講事,趙武完全能夠在魏琦來到“新田”立刻找上門,偏偏智朔的葬禮都已經結束,事情卻從中行偃嘴巴里講出來,事情就有些不對了。

只不過,事情牽扯到了趙莊姬,魏琦一時間不太好拿捏要不要發火。

對于晉國所有的貴族來說,趙朔的那位遺孀就是一個大麻煩,誰碰都會惹得一身腥的那種。

他們無從判斷趙莊姬手里捏著什么牌,發作起來又會造成什么局面,歷來就是采取敬而遠之的態度。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近年來趙莊姬一直轉移財產給趙武,證明了她手里的確拿捏著不少東西,無疑使人更難有明確的判斷了。

“魯三歲失兩‘軍’,欲吞鄅,獨力可成?”呂武打破了逐漸變得沉重的氣氛。

魯國的一個滿編軍團為五百乘戰車和一萬兩千五百人,第一次搞得一個軍團全軍覆沒,丟了五百乘戰車和一萬兩千士兵,后面又有一個軍團折損過半,其中還沒算兩次戰敗關于輔兵的損失。

他們的兩次失敗都是跟齊國交戰,使得很多諸侯國看到了齊國的強大,也看到了魯國人對打仗真不是那么在行。

更為直接的是,搞得所有國家都認為魯國必將陷入衰弱。

所以了,中行偃說魯國要吞并鄅國,著實是讓大家感到驚訝。

智罃只知道呂武幫趙武解了圍,心想:“陰武以往便時時關照趙武,經‘溫’換‘楊’大力助趙,舉薦趙武為‘卿’,看顧實乃良多。”

陰氏跟趙氏置換封地算是各取所需。

關鍵是“溫”地真的要比“楊”地的農耕環境好太多了,以他們的思維來解讀,以“溫”地換“楊”地分明是陰氏吃虧。

同時,上次歷經大變,呂武抓住機會干成了韓厥一再努力都沒

有成功的事情,一舉讓趙武獲得卿位。

這件事情其實很是令人驚訝,沒多少人想到呂武能那么果決,又震驚于陰氏能照顧趙氏到這種份上。

他們事后想想卻也覺得理所當然,誰讓陰氏的主母來自趙氏,是吧?

“陰氏非侵奪魏氏,返贈利多也。合謀西擴便可使魏氏圖強……”智罃覺得自己將事情看得很明白。

陰氏大肆搞軍事器械,搞的卻是鐵器時代的作品,對魏氏的青銅制品完全就是一種降維打擊,能怪得了誰?

這個就像是遠古人類的某個部落依靠打獵與采集來獲取食物,遭遇到懂得耕作和放牧、養殖的部落,前者被后者吊打,該怎么說?

大家伙沒覺得陰氏不地道,根本原因很直接。

他們不懂什么叫降維打擊,只知道陰氏明明沒做錯什么,還是補償了魏氏很多。

恰恰是因為這樣,有一家算一家都不敵視陰氏,甚至有機會很愿意跟陰氏進行合作。

當然了,魏氏作為受害者肯定不覺得陰氏沒做錯什么。這個是所有被超越者共同的心態。

“程鄭為下軍佐當與陰武友善……”智罃心里出現了一些陰霾,多少擔心程氏占了坑就不走,又想道:“亦使盈多與陽親近。”

經歷的太多事情讓智罃著實不那么看好中行偃,尤其是他知道國君對中行偃干過弒君的事情耿耿于懷。

在智罃看來,自己那個同宗有太多的弱點,不單單是目光不夠長遠的問題,里面最為致命的是來自國君的敵意,一旦讓國君找到機會必然會更換元戎的人選。

一度無比尷尬的趙武發現魏琦眼神不再那么銳利,不由很是松了口氣。

實際上,趙氏不敢也不想現在跟魏氏的關系搞得僵化,只是有太多的事情并不以趙武的意愿為主。

這一次趙武先透露魯國的給中行偃知情,又沒有找機會跟魏琦通報,主意就是那個老母親出的。

一個卿位家族想出頭沒那么簡單,對于曾經覆滅又復立的趙氏尤其如此。

別看很多家族好像掛念趙氏的恩情,時不時地幫忙出出力什么的,事情足夠大為前提,信不信一家家都靠不住?

以上那點早在趙氏覆滅過程中得到驗證。

趙莊姬給趙武制定的發展策略并不復雜,前期當國君的棋子,過程中一再獲得好處,再慢慢地獨立起來。

千萬不要以為想當一枚有想法的棋子挺簡單,很是考驗演技與舞技的。一個不好在反復橫

跳中失足,恐怕就要摔個粉身碎骨。

趙武必然會有自己的想法,只是當前情況需要極力地隱藏起來。

眾人復雜的心情之下,沒談成什么事,散伙了。

實際上,他們身處的地方真不適合談事,一些消息也該先行消化一下。

呂武離開“荀”地趕往“新田”,短暫的面見國君之后,沒有進行逗留又離開“新田”。

西征獲取的收獲,屬于國君的那一份會在后續運過來。

國君得知呂武沒想待在“新田”的心情很復雜,挽留了一下下就不再強求。

等其余家族的主事人知道呂武回去封地,很多人都是直接愣在當場。

他們著實不能理解呂武是怎么個想法,好好的正治中心不待,為什么要把自己邊緣化呢?

這人搞不明白什么事就會不免多想,進而變得疑神疑鬼,懷疑“新田”是不是還要發生什么大事。

中行偃聽到呂武沒多做停留就回去封地,先是一陣愕然,隨后陷入了思考,想道:“趙氏與魏氏相爭,陰氏不愿參與其中?”

不怪他那么想,趙武玩了一手插足魯國邦交,打從事實上就是侵犯了魏氏的權益。

如果魏氏無動于衷,他們的尊嚴怎么得到保證?

所以,趙氏不給魏氏一個交代,接下來就會默認趙氏要跟魏氏過不去。

考慮到陰氏和魏氏是盟友,又與趙氏是姻親關系,人們理所當然會認為呂武陷入兩難之中,采取兩不相幫的態度。

基于這一點猜測,明明接下來的國事不少,國君還是延續了呂武的假期。

呂武有一部分當然是那樣的用意,更多則是堅持陰氏的規劃,保證自身足夠完全為前提,堅定地繼續執行弱秦策略,導致連中行偃暗示要將北方主導權交出來,暫時沒有給個確切的答復。

話說,內斗什么的,有比為取代秦國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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