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個情況?
老智家現在已經強到能決定一場征戰,獲勝之后的物資歸屬了呀!
如果不能,智朔說個雞兒。
而智朔看到呂武一臉懷疑地盯著自己,訕笑了一小會,才說道:“今次南下會盟,諸‘卿’以為不可無所獲。許國為楚國盟友,攻之可也。”
去年,鄭國沒事先知會晉國就發兵攻打許國。
鄭國的本意是想從許國這里獲得一些保護費,用以補充賠償給晉國的消耗。
他們明知道楚國不會眼睜睜看著許國被攻打,還是毅然決然的出兵了。
結果就是許國派人去楚國那邊哭求援軍,一貫反應很慢的楚國難得神速了一次,呼啦啦幾萬大軍集結起來,準備對著鄭國施以一陣劈頭蓋臉的老拳。
鄭國也無愧于老牌投降國的傳統,家里還沒正式與楚國開打,參加對秦國懲戒之戰的鄭君在撤軍途中知道楚國來打,二話不說派出使者前往楚國商量投降輸多少。
晉國這邊并不清楚鄭國付出多少,才讓楚國不暴揍鄭國,跑去欺負衛國。
包括國君和幾位“卿”在內,倒是從楚國快速出兵,知道許國成了楚國的心頭肉。
這一次晉國又出動四個軍團,盡管都是未滿編的狀態,甚至中軍只來了兩個“師”,可是打許國這種小朋友,那是絕對沒問題滴!
四個軍團,也就下軍齊配一些。
韓厥帶了兩個“師”。
從來不吃虧的智罃打聽到老實人韓厥變得不老實,哪里肯多帶一個人,帶上一個半的“師”。
只有三個半“師”的下軍,還是四個軍團中戰兵最多的。
國君決定打許國,除了許國是楚國的“鍋里肉”之外,主要還是想對吳國亮一亮晉國的肌肉。
幾位“卿”本來就不喜歡沒有任何收獲的武裝游行,沒道理不同意。
高層的意志統一,軍隊瞬間就進入到備戰模式。
“此次決議分兵掃蕩,新軍攻許之西……”郤至將部隊中的貴族召喚過來,簡略地講了部署情況。
其實也沒什么好部署的。
許國是一個小國,包括都城“夷(又稱城父)”在內也就三座城池。
另外,因為是個小國的關系,許國能集結的軍隊不會超過一個軍團,還是周王室制度那種只有一萬兩千五百人的“軍”。
新軍貴族一聽要打許國,沒來得及振奮,再聽攻擊范圍是許國的西邊疆土,瞬間就有些焉里吧唧了。
郤至看向呂武,陰著一張臉說道:“君上將你剝離新軍,中軍佐、上軍佐、下軍佐皆附議。”
那是士燮、中行偃和智罃。
呂武有些愣神,想到了智朔這聰明少年的劇透。
一眾郤氏部將露出怒容。
臨時從某個軍團抽調哪個貴族,其實不是什么個例,只是很少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關鍵是郤至用了“剝離”這個詞。
郤犨溫和聲說道:“陰氏之師雄壯,陰武亦是攻城能者。君上之意,由陰氏獨攻許國都城。”
他們就不得不想到呂武是個能單人破門的悍將。
呂武沉默不語,等著某個誰跳出來反對。
“震懾吳國使會盟順利乃國事。”郤至還是陰沉著一張臉,不給其余人炸窩的機會,語速極快地說:“本軍佐已許可。”
這時候,呂武是不是該推辭一下呢?
他并沒有,而是說道:“舍我其誰!”
這一下,郤犨和郤至情不自禁地對視了一眼。
其余人,沒一個覺得呂武狂妄。
這是建立在上次對秦國的戰爭,光是呂武參與的破城之戰,攻陷的城池就多達四座。
沒真正展開攻擊,卻名震列國的事跡是,獨自一人破了秦國都城“雍”的城門。
而上一次,呂武指揮的部隊只有一個“旅”出自老呂家,另外一個“旅”明顯就是混編雜牌,剩下的兩個“旅”來自邯鄲趙。
這次,呂武可是帶來了一個完整的“師”,戰兵全是來自老呂家。
他們還沒見識過老呂家這個“師”的戰斗力,只是看上一次進行圍獵的表現,能看出素質不差。
當然,郤至不爽那是不爽到了極致。
自己下達的征召令,帶來了一個能打的猛將和一個“師”,等真的要開打卻被調走,誰的心里能舒服?
新軍走了,少了呂武的一個“師”之后,只有一個半“師”的兵力。
一萬戰兵掃蕩許國的西部地區,盡管兵力不多,卻沒人認為存在什么麻煩。
這個不單單是因為許國太弱的關系,更多的是晉國貴都對自己的戰斗力有自信。
呂武留在原地。
他后續才得到通知,自己的部隊被編入中軍,歸于士燮指揮序列。
跟老范家合作這種事情,呂武還是第一次。
士燮并沒有第一時間召喚呂武。
甚至,連續四五天內,壓根沒人去交代呂武干點什么。
上軍、下軍和新軍都已經各自拔營離開,倒是來自列國的軍隊留了下來。
呂武稍微一打聽,得知國君與各國的君主、執政這一段時間內是在醉生夢死,心里別提有多么納悶了。
士燮沒來下達命令也被呂武打聽到原因。
按照道理,晉國哪怕是內斗再嚴重,事關對外征戰方面也絕對不會有所馬虎。
士燮沒向呂武下達指示,鍋需要讓欒書來背。
作為元帥、執政和中軍將的欒書,他正在接見許國的使者,一見就斷斷續續談了五天。
到底是在談些什么玩意?
許國只知道晉君帶著四個軍團和一幫盟友來到自家門口,他們琢磨著自家也沒招惹到晉國,派出使者詢問干么要大兵逼近。
現在還是個講“禮”的時代!
即便晉國想用攻打許國來震懾列國,真不是說打就打這么簡單的事情,怎么著都要找個攻打的理由或是借口。
欒書當然能恃強凌弱,就是要將事情辦得漂亮一些。
要不然,臨到真的進入交戰狀態,許君在戰場上來一句:我無罪!
介時晉國這邊拿不出來一個能說得過去的借口和理由,讓其余列國怎么看?
晉國本來就強大,再沒有絲毫理由地去攻打其它國家,以后還要不要跟各個諸侯國交朋友啦?
呂武盡管納悶,卻不耽誤他進行一些動作。
包括派出斥候前往許國都城“夷”刺探之外,還親自教導并監督軍中匠人打造器械。
出征那是肯定要攜帶匠人的。
一般就是用在修復損壞戰車、兵器和甲胄,再來就是到了打造攻城器械時也能用得上。
呂武沒有太過分,只是打造出臨沖(攻城車),又對攻城梯進行改良。
現在的攻城梯就是兩根長的木頭或竹子作為框架,再一截又一截的綁上踏棍,頂部不存在咬“鉤”這種裝置,導致很容易就被推翻了。
至于說攻城車?
春秋中葉很少會爆發攻城戰,沒有多少家族會浪費那個精力和財力物力用在研究怎么攻城上面,自然也就不存在多種多樣的攻城器械。
呂武打造的攻城車,其實就是一款底部有四個輪子,豎起一棟木頭結構的樓層,前面加上蒙皮用來放箭,除了想讓它能移動有點復雜之外,不是什么太復雜的玩意。
他也就打造了八輛,就是只完工兩輛時,拔營進軍的命令被傳了過來。
“主!”葛存看上去很激動,說道:“此乃我陰氏嶄露頭角之時,若能速速攻下‘夷’必使善戰之名傳頌列國。”
呂武一點都不激動。
只是攻打一個小國而已。
根據斥候的回報,許國都城“夷”的城墻只有兩丈左右的高度,并且沒有甕城。
現在一丈是2.31米,兩丈也就是4.62米。
說實話,只是這樣的高度,并且除了滾石和檑木之外,沒有什么守城器械,搭個盾墻都能攻上去。
現在,呂武需要想的是用什么方式攻克“夷”,不用擔心能不能攻打下來。
耗費了將近兩個時辰,老呂家的部隊從日上三竿開始行軍,抵達了許國都城“夷”的城北郊外。
一同前來的還有晉君、卿以及幾個列國的國君,還少不了來自諸侯國的執政、使者之類。
呂武不慌不忙地讓部隊進行休整,等待兩輛攻城車被拉上來。
同時,他也是需要等一等許國的軍隊會不會出城交戰。
“武。”士匄乘車來到呂武處,不解地問:“為何停滯不前?”
呂武就說在等待許國軍隊會不會出來。
士匄笑著說道:“武不知許國膽小之名?”
呂武就納悶士匄是個什么意思了。
先將許國說得那么不堪,哪怕是打下來也成了理所當然,功勞自然也就不會有多大。
等到兩輛攻城車被牛拉上來,許國依然是閉門不出。
再看看城頭,能看到許國人正在忙碌著進行守城準備。
呂武之前也不是長久待在一個地方,親自游弋著查看場地,主要是看看城外的地形。
這座叫“夷”的許國都城并沒有護城河,只是東面和西面的地形崎嶇不平,北面和南面倒是十分平坦。
許君姜寧已經上了城頭,前面只看到晉軍列陣靜待,心里打定主意是絕對不出城交戰的。
等待看到城外晉軍有所行動,卻是發現晉軍只從北面發起進攻。
他趕緊從另外的城墻調來部隊,又看到推著兩個“怪物”在向城墻迫進,不由問道:“何人識得此物?”
晉軍漸漸靠近,他總算知道晉軍為什么會是一片銀光閃閃,不由自主地猛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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