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又沒設置好更新時間。
老呂家之前不是沒有煤炭嗎?
呂武卯足了勁從老梁家搬了一年的煤炭,之前消耗的煤炭基本是來自老梁家。
現在的情況是,來自老梁家的煤炭被消耗干凈,用上自家“陰”地的煤炭,出現之前沒發生過的問題了?
所以,是老呂家自己的煤炭不能用?
呂武對煤炭的了解很片面,知道煤炭產生的氣體能夠使人中毒,一直以來都是將冶煉場所設在空曠透風的地方。
至于煤炭與煤炭之間的區別,他只是知道一個大概,比如有種很特殊的煤叫無煙煤,其余則是有煙煤。
更為具體一些的東西,像是都有什么元素,燃燒之后的變化,他就難以分辨了。
這樣一來,他必須先了解匠人是怎么死的。
卓只是知道有匠人中毒死了,怎么死的,包括死時的癥狀是怎么樣,一概不知。
剛回來就出現這種事情,呂武有點糟心。
不過,很明顯他沒有回來之前就已經出現問題。
卓只是等他回來,才進行報告而已。
現在的老呂家有六座冶煉工坊,一座在平原地帶,其余都是建設在山中。
發生意外的是山中的冶煉工坊。
呂武想跟幾個媳婦胡鬧幾天的愿望破滅,心情談不上好壞,帶著人進山了。
一路上,他將自己的封地大致看了一下。
儲存用來建城的物資堆了一處又一處,使得某些區域看上去有點亂。
因為他大多數時間出征在外的關系,建城肯定建不起來,物資再堆積下去,不止是看著亂,已經實際上影響到老呂家的其余發展。
他想建城的愿望很大,只能祈禱接下來的幾年能消停,使自己有足夠的時間待在封地。
其他人建城是怎么個步驟,無關緊要。
老呂家的這座城池,第一步將會是先挖掘下水道系統,污水將直接排泄向汾水。
下水道的建設是一個非常大的工程,規劃方面也必須合乎實際。
呂武對這方面懂一些,做出了自認為合理的規劃,一切只等待實施。
在新田時,他一直關注中樞的政事。
國君想干什么,誰管他呢。
重要的是幾位“卿”有什么盤算。
可是那些“卿”正在算計來算計去,著實不好令人看出一點什么。
他們有什么樣的盤算,需要等新一輪卿位更換和遞補,才能顯示出一些端倪。
晉國已經解決了來自西北、西邊和北邊的威脅,未來至少十年之內,秦國不敢再造次。
少了秦國的忽悠,狄人和戎人腦子估計會清醒一些,不會動不動就來挑釁晉國。
這對北邊、西邊和西北區域的晉國貴族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哪怕元帥每年再進行征召,他們總算不用擔憂秦軍或狄人、戎人時不時來進犯,能夠對封地進行建設和治理。
晉國與楚國已經舉行了弭兵會盟。
按理說弭兵會盟之后,兩國就該休戰了。
晉國全力對付秦國時,楚國出兵懲戒鄭國,又沒有理由地去討伐了衛國。
正在跟楚國交戰的衛國,他們的國君派出使者去找帶兵的公子喜,詢問衛國犯了什么罪。
那場面就是:衛國使者大喊“俺無罪”;公子喜回了一句“俺就是要打你”。
欒書沒有征召軍隊南下,同樣沒有支援衛國,晉國和楚國并未爆發實際上的交戰,弭兵會盟的遮羞布還沒被掀開。
鄭國再一次投降了楚國,接下來很難說會干點什么。
攻擊衛國的楚軍見晉國沒有出兵,杵在衛地還沒有撤軍。
呂武一直在關注晉國會不會出兵支援衛國,將這件事情視為一個風向標。
一旦晉國再次征召軍隊出兵,代表的是晉國壓根沒想喘幾口氣,接下來必然又會與楚國接連爆發大戰。
跟楚國接著打的話,他們這些晉國貴族很難進行什么大建設。
老呂家想要建城的事情,必然還要一拖再拖。
“也許應該先安排勞力挖下水道?”呂武走到半山腰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了平原地帶,想道:“反正下水道要砌磚,又不是泥糊墻,不存在露天、泡水之類的損壞麻煩。”
關于磚,老呂家每天都有磚出窯。
并且,呂武提供創意,匠人負責研究與實踐,搞出了各種款式的陶管。
有這些資源為前提,城市下水道的建設才有基礎。
不然的話,挖出下水道又難以進行精修,能用幾年?
其實,呂武更想搞水泥。
許多同行輕而易舉干成的事情,到了他這里卻是被難住了。
簡直悲了個催的!
呂武對下水道的設計,不是挖個小水渠就算完事,更不是埋下幾根陶管。
在他的規劃中,下水道交錯縱橫,最深達到十米,主要排泄通道跟現代的隧道大小差不多,其余也是能使人進入進行清理的大小。
城池將會是長寬各三里。
周制,一里長度為現代的四百米。
等于說,還沒有影子的“陰”城,四面城墻長度不會少于一千兩百米。
關鍵是呂武還想在外面布置“町”。
不是要將“陰”城建設成為一個商業都市,純粹是受于周制的限制,搞一些擦邊球的行為。
因為布局宏大的關系,投入至少一萬勞力為前提,僅是下水的建設周期就不會低于兩年。
呂武覺得再拖下去的話,城池什么時候才能建設完成,真的應該將前期工作安排下去了。
沒人打擾停下來的家主。
他們各司其職,該分散在周圍進行警戒的人,目光銳利地盯視四周;該站在呂武周邊的人,隨時等候被提問。
呂武卻是什么都沒有說,重新開始了爬山。
作為“第一代”肯定是威信最高,到了“第二代”則會有太多的鉗制。
老呂家從什么都不是,發展到現在的規模,再來是呂武對待家臣禮遇;武士階層因為出征傷亡少和獲得多,必然心生敬服與愛戴;屬民階層沒有被惡劣剝削,其實就是最大的幸運。
奴隸?他們的想法無關緊要,老老實實就行。
“帶回的奴隸可安置妥當了?”呂武已經知道現在的秦人跟以后的秦人是兩種人,只是依然還會感到忌憚,說道:“需時刻看緊,勿使生亂。”
這一次呂武帶回家的奴隸中有一萬三千多秦人。
后世提到秦人,免不了出現幾個關鍵詞。
諸如:堅韌、血性、殘暴。
現在的秦人已經有殘暴的名聲,不是他們殺人之后會割下首級綁在腰間,更不是晉國進行了輿論主導,純粹是秦國先后滅掉了不少國家,絕了那些國家君主先祖的祭祀,殘殺的平民數量比中原列國加起來的總合都要多。
而諸夏各諸侯國,交戰時極少會刻意地去殺死平民。
列國打的是“征服”之戰,會俘虜平民來給自己創造收益,沒有多余的血腥。
堅韌某種程度來講,指的是在困苦的環境下,還能夠努力地生存下去。
秦人過得是比中原各諸侯國的人們要辛苦得多,除了文明程度落后于中原之外,更多的是因為秦人自己的生活方式。
而血性的話,至少目前是看不到秦人在對外戰爭有多么血性。
要提起血性,列國公認的是晉人。
即便是楚人的血性,不知道排在秦人前面多少位。
以上并不存在任何詆毀。
秦人的血性是在內斗方面,尤其是貴族之間的仇殺異常血腥。
這樣看來,秦國貴族火拼的兇狠程度,倒是跟晉國一致?
想讓秦人進入“高大上”的階段,需要一個來自衛國的人出現。
這人先去魏國拜師,無法在魏國施展才能,沒得選擇才去了秦國,給予秦國帶去了“新生”。
他干的事情并不復雜,弄死弄殘秦國本來的利益既得者群體,解放了奴隸,又進行了分田地。
親自見證現階段秦人的呂武,他其實感到挺意外的。
“便是此處?”呂武已經來到停工的作坊,走了一圈沒發現什么異常,找到了當時在場的匠人,說:“可將所見道來。”
匠人來了之后就跪下,壓根就不敢看呂武一眼。
他們先后將自己看到的事情說出來。
詞匯的匱乏迫使呂武需要連蒙帶猜,大致上了解到情況。
中毒而死的那些匠人,他們因為一桶水潑向燃燒的煤炭,直面滾滾而來的煙霧,吸入過多導致了死亡。
呂武將死因搞清楚,無法產生憤怒的情緒,有的只是無奈。
他現在還沒搞明白華夏大多數煤炭有含硫量多的問題。
只能說,是用了老梁家的煤炭,沒有產生問題。
使他壓根就想不到需要洗煤(脫硫)這一茬。
接下來,他們去了倉庫,檢查了質量有問題的生鐵。
呂武先測試了成品的兵器。
無外乎就是外力的捶打測試。
一陣檢查下來,發現這些兵器鋒利倒是非常鋒利,脆也超乎想象的脆。
“主?”卓滿腦子里都是疑惑,先解釋按照流程制作,十分嚴格沒有半點疏忽,一臉難受地說:“我等絕無錯。”
呂武想到了腳盆雞。
會想起腳盆雞,主要是腳盆雞的武器也是出了名的鋒利和脆,導致武士就是個移動武器庫,身上沒帶幾把刀都不好意思。
老呂家現在就面臨跟腳盆雞相同的問題了?
呂武讓搬來用老梁家煤炭加工冶煉的武器和生鐵,一陣測試下來并沒有發現問題。
他想要拿老梁家的煤炭跟自家的煤炭進行對比,家中卻是沒了老梁家的煤炭。
“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呂武琢磨著,哪怕是進行對比,自己也看不出來有什么不同,心想:“難道我需要搶奪梁挈的家業?”
只是,老梁家的煤山總有用完的那一天。
沒搞明白是個什么問題,老呂家的冶煉業,還發不發展啦?
其實,華夏古代沒有大肆利用煤炭,就是呂武現在所面臨到的難題,并不是古人不清楚煤炭能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