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大領主

第97章:晉秦會盟

不算武器,呂武身上的甲胄重量達到了八十斤。

只是札甲的甲片,再加上皮革和其它材料,重量當然不至于有八十斤。

最為主要的是,札甲內部還有一件胸甲。

也就是說,呂武給自己套了兩層甲,才會看上去那么的腫胖。

要不是金屬拉絲還沒搞出來,信不信他還能再穿一件鎖子甲?

一次穿多套甲胄這種事情并不顯得稀奇,無外乎是能不能承重。

事實上,冷兵器的時代穿多層甲的例子很多。

換作其他人穿八十斤的甲胄,再加上多件武器,負重上百斤肯定連走路都困難。

甲胄再加上武器,總共負重一百三十多斤的呂武,他并沒有感覺到身上的負擔,甚至因為甲胄設計合理的關系,身形還能比較靈活。

其實,現在貴族都是乘車而戰,穿上重甲導致移動不便的影響也不大。

畢竟,他們就是站在戰車上戰斗,不是徒步去與人拼殺。

這么一個“金屬人”出現,看到的晉軍將士無不是看得目瞪口呆。

他們再看到跟隨那輛戰車的士兵,一個個身上也都是穿戴金屬甲胄,不得不納悶這是哪一家,怎么會大規模列裝惡金制作的鎧甲。

個別嫉妒心重的人,他們不免談到惡金的各種壞處,離不開提起生銹后的種種麻煩。

一些對冶金有了解的人,他們更好奇冶鐵技術是不是取得了突破。

要知道一點,目前不是沒有冶金技術,只是冶煉出來的鐵,質量方面真的不怎么樣,無法打造出合格的兵器,連帶用來制作防具的防御力也比青銅甲差勁。

所以了,大多數的人被震驚過后,想到了鐵器的各種壞處,他們該是在內心里嘲諷哪一家為了面子,搞出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出來擺排場。

程滑也有相似的疑問,道:“此甲,比之金(銅)甲,如何?”

呂武很簡約地說:“智伯甚為喜愛。”

防銹技術現在其實有了,是南方的越國人還是吳國人,已經將鍍錫技術研究了出來。

只是,呂武還沒有掌握相關的處理技術,用的是油脂防銹保養手段。

簡單的說,不用的時候就擦上油脂避免生銹,要用的時候再處理一下。

程滑木木地點了點頭。

晉國的貴族階層誰不知道智罃的名聲?

能讓智罃看得上眼,誰都覺得會是好東西。

程滑下意識地看向了軍陣,遠處的一輛戰車上就站著智罃。

而智罃身上穿的甲胄,不就是從呂武這里打劫過去的那套嗎?

既然智罃都穿上了,肯定是鐵甲暫時還沒有顯露出壞處。

一些腦子靈活的貴族,他們已經開始在考慮加大對冶鐵技術的研究,好弄出屬于自己的鐵甲。

東方的天際,朝陽已經攀上三桿。

斜射而來的陽光照射會盟場地,一支顏色挺亂的隊伍在地平線的那邊出現。

晉軍這邊已經排列好陣型。

他們擺出了三“矩”的陣型,分為左、中、右,皆是以戰車在前,步兵在后,更后安排弓箭手的格局。

總體來講,晉軍的陣型看上去非常嚴整,給人一種因為橫列有序,整齊帶來的視覺美感。

從遠處地平線緩慢向會盟臺而來的秦軍,他們一樣是戰車打頭。

行走在最前面的戰車上插著一桿大纛,應該就是秦君的座駕無疑。

與整整齊齊的晉軍相比,秦軍只是有大概的隊形,整支隊伍過于龐大,放大了不規整的缺點,看上去顯得有些亂糟糟。

姬壽曼這位國君,他先看了看己方的軍陣,再看行進中的秦軍,一陣哈哈大笑,說道:“秦人逐草牧馬,無有華夏之美。”

他講的“華夏”不是指民族,民族該是“諸夏”,所以應該拆開來理解。

服章之美為之華;禮儀之大謂之夏。

所以,他是在嘲笑秦軍連統一的制服都沒有,還連會盟的排場都擺不出來。

而秦人的確是養馬的跟腳,一次援助周天子才得到賞賜,納為諸夏的一員。

沒人搭國君的腔。

幾位卿的臉色甚至有點不好看。

現場可是有史官在。

一國之君私下嘲諷邀請會盟的國家,真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情。

如果國君直接當著秦君的面嘲諷,事情又不一樣了。

韓厥面無表情地說:“君上,可先登臺。”

國君一想也對,說道:“韓卿此議甚妙。該讓秦君至臺,報名拾梯而上!”

說完,他催促胥童趕緊去將車架趕過來。

作為參與者的一員,呂武隨著陽光越來越足,感覺到了越來越明顯的悶熱。

金屬本來就容易導熱,再加上甲片是黑色就更能吸熱,導致陽光太足之后,身穿金屬甲會好像是身軀被關進桑拿房一般。

秦軍抵近到三里之后停下。

各種喊叫聲從秦軍那邊傳出,聽著不止是一個人在喊,也有一批又一批士兵出聲應和。

一支車隊脫離秦軍本陣向著會盟臺而來。

來的當然是秦君,還有一批必要的門面。

秦君看上去已經是一位兩鬢斑白的老者,他身材高大,自帶君主威嚴,掃了一眼晉軍的方向,對旁邊的人說了幾句什么。

一名秦國的大夫,他親自控車向著晉軍靠近,于十步左右的位置停下,大聲喊:“寡君問,晉侯為何不見。”

這時,會盟臺上面出現了一個身影,他對著下面高聲喊道:“寡君有請秦伯上臺。”

晉國是侯國。

秦國是伯國。

這個“伯”卻并不是老大,初代秦君被周天子賜的爵位是伯爵,所以是一個伯國。

秦君比較明顯的一愣,反應過來后有點要拂袖離去的沖動。

明明是會盟,應該一起牽手登上會盟臺的平臺,先上去又邀請,是一種很蔑視的行為。

秦君站在車上,對會盟臺上面的邀請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內心多少因為晉君這種小孩子舉動,感到不屑。

他目光在掃視晉軍的軍陣,想到了什么似得,對著右大夫說招了招手,說道:“晉人密殺我秦國大夫,此為禮呼?”

邀請赴宴,又在密室(大帳)內殺死,不管是不是走了單挑禮儀,都能稱為密殺或悶殺。

右大夫說立刻懂了秦君的意思,行禮之后,讓御手駕車向晉軍那邊而去。

他的戰車抵近到晉軍陣列的五步之內,大聲將秦君的原話重復了一遍。

位置比較靠前的呂武,他一聽就知道,自己在這次會盟的戲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