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毅注意到了金剛宗里的任水寒。
這是一個冰雪一般的女孩,不僅肌膚雪白,齊腰的長發都是白色的。
一身雪衣泛著冰凌般的寒光。
整個人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如同冰雕一般。
她雙眼纖細,嘴唇單薄,說不上是漂亮,卻給人一種非常獨特的感覺。
“她就是任水寒,才十二歲。
金剛宗這一代最強天才,也是大長老裴云海親自招收的弟子。”
“剛開始是六品冰雪紋,后來竟然出現了風靈紋,發生了異變。”
“這種情況極為罕見,據說,她差點晉入圣靈紋。”
夜安然輕聲介紹著,靈紋品級雖然不如姜毅,卻能對姜毅的火紋產生一定程度的壓制。
“那個呢?”
姜毅又看向了天罡宗那里,一個渾身精悍之氣的少年正勾著嘴角,對著姜毅冷笑。
“慕容尚,慕容沖的親弟弟,也是獸靈紋!”
“六品,蟒類靈紋。”
“一脈雙獸紋,還都是六品,這讓他們兄弟在天罡宗的地位非常高,在整個羅浮山脈也很有名。”
“還有,他跟任水寒的情況差不多,都是早就有機會突破,都故意壓到現在,意在玉鼎宗的金髓丹。”
在夜安然介紹的時候,夜天瀾已經走向玉鼎宗那里,跟金不換一起簽下了血書,確定了賭注晶礦的位置。
“兩座礦場,賭一人生死?”
玉鼎宗的長老收了血書,怪異的看了眼夜天瀾。
以夜天瀾的智慧,不可能看不透金剛宗的企圖。
他不明白夜天瀾是瘋了,還是被威脅了。
“金宗主都敢賭,我有什么不敢。”
夜天瀾看了眼金不換,淡淡的道。
不管金剛宗有什么算計,姜毅的圣靈紋和圣級武法能應付一切。
何況還有古羅他們幫襯。
玉鼎宗長老提醒道:“二位宗主,修羅場雖然沒有規矩,但絕不允許動用特別強大的寶器。
如果被我們的巡視長老發現,使用者所屬宗門,需要向玉鼎宗上交一座晶礦。”
天師宗雖然剛從金剛宗那里得到一座晶礦,但這樣才六座。
如果違規,再給玉鼎宗補償。
天師宗就只剩三座晶礦了,不僅難以維持宗門正常修煉,也會被正式逐出‘十八宗’。
沒人能保得住他們。
“我們懂規矩,更會遵守規矩。
是吧,金宗主?”
夜天瀾目光凌厲的掃了眼金不換,回到了宗門的隊伍里。
“是他?”
“他就是夜安然帶回來的那個姜毅?”
圣女宗來到這里,一位額頭綻放著血花靈紋的女子,立刻認出了姜毅。
“你認識他?”
“聽說來的第一天就羞辱了金剛宗。”
“夜安然好像跟他關系不一般。
夜天瀾對他也尤為看重,不僅收為親傳弟子,今天竟然拿出兩座晶礦為他豪賭。”
“天師宗這架勢,讓人看不透。”
圣女宗的長老們遠遠地看著,很意外天師宗這段時間的異常表現。
這是垂死掙扎呢,還是破釜沉舟呢。
明知金剛宗是趁機做局,竟然還主動硬碰。
“我不認識他,但我見過他跟玉鼎宗的小怪物在一起。”
“誰?”
“妖童!”
“妖童被放出來了?”
圣女宗眾人微微皺眉,又憤怒,也有幾分緊張。
女子搖了搖頭,對天師宗的事沒興趣,她看著旁邊一位臉色蒼白的虛弱女孩,心里一陣疼惜。
“夕顏,藏起來,活下去!”
女孩慘然一笑,虛弱的搖了搖頭。
“我寧愿一死。”
“別胡說!”
“恩怨場是姐姐唯一能給你爭取的機會。”
“答應我,活下去。”
“我會在這里等你出來。”
女子抱住妹妹,輕聲安慰著。
正午時分,所以準備進入修羅場的人都領到一個玉牌。
隨著玉鼎宗一聲令下,來自羅浮各宗的數百位弟子成群的涌入恩怨場的迷霧。
這里面不僅有十八宗的弟子,還有很多來自其他的大小宗門。
有人是解決恩怨,有人志在金髓丹。
有人貪戀修羅場獨特環境里的靈寶,有人是想要通過修羅場的表現,證明自己的實力。
“姜毅師弟,跟上我們!”
“迷霧范圍厚達三百米,很容易走散。”
“你不了解里面情況,千萬不要亂沖。”
“進了恩怨場,我們要相互配合。”
“我們跟宗里做了保證,一定讓你活著走出去。”
古羅他們手里抓著繩索,一起往前面沖,也不斷呼喊著姜毅。
然而,當他們沖出迷霧的時候,回頭再看,繩索最后已經空無一人。
“人呢?”
“丟了,還是跑了!”
古羅面色微變,焦急大喊,“剛剛還在的。
怎么會……他是在防著我們,還是真丟了。”
劉波回望著迷霧。
“都給我回去找!”
“如果人帶不到,金剛宗和天罡宗還會以為我們在搗鬼。”
古羅立刻沖進迷霧里,尋找著姜毅。
姜毅并沒有跑遠,而是在即將離開迷霧的時候撒開了繩子。
然后……就那么在迷霧里站著,聽著。
當他們焦急沖進迷霧的時候,姜毅才悄悄退走。
三百多位弟子通過迷霧緩沖,迅速分散到了不同的地方,成群結隊的闖進恩怨場。
這里由于常年封禁,林木非常的茂盛,幾人環抱的大樹隨處可見,濃密的樹葉遮蔽天空,讓這里潮濕又昏暗。
這里高山巍峨,大樹蒼勁,老藥飄香。
這里瀑布奔騰,江河蜿蜒,湖泊遍布。
姜毅深深感受到這里的不凡,簡直是一片修煉寶地。
不過他沒空欣賞這里的美景,在林間縱橫騰挪,直奔最深處,然后提著殘刀尋找獵物。
不僅參賽者會掛著玉牌,很多靈妖身上也會有。
不想直接獵殺參賽者,就只能盡可能的從靈妖那里下手。
小蛇很快發出一聲嘶嘯,像是道閃電一般沖進密林,指引姜毅。
一頭渾身泛著藍光的肥碩蜥蜴正趴在山谷里,寒氣四溢,草木結冰。
它體長足有五米,鱗片寬厚,利爪泛著寒光。
它眉心掛著一塊醒目的玉牌,確切的說是被生生鑲嵌進去的。
姜毅剛靠近山谷,巨蜥便睜開了雙眼,像是被玉牌影響到了心智,雙眼立刻聚滿紅光。
“吼!”
濃烈的寒氣立刻像是浪潮般猛撲過去,它肥碩的身軀劇烈抖動,嘶嘯狂奔。
姜毅沒有遲疑,掄刀猛劈,烈烈火焰纏繞殘刀,像是一柄沖天火刀,劃開了洶涌的寒潮,劈向了巨蜥暴起的利爪。
噗嗤!殘刀銳利無匹,血水噴濺,一只尖銳的利爪沖天而起。
姜毅迅猛翻轉,殘刀上挑,烈焰沸騰,當場將其斬首。
斷臂!斬首!行云流水一般,卻又霸道兇殘。
姜毅應對猛獸的經驗太豐富了,能一擊必殺絕不纏斗。
小蛇繞著姜毅亂竄,好像生氣沒給它表現的機會。
“一塊!”
姜毅收了玉牌,也把巨蜥收進了青銅塔,不能浪費了,拿回去煉丹!小蛇立刻沖出去,繼續尋找獵物。
從中午到傍晚,他們發現了很多猛獸,但很不走運,鑲嵌著玉牌的只有三頭,而且都跟巨蜥一樣,看到人類就發狂。
“救命啊!”
“不要這樣,求求你,饒了我。”
“啊啊……誰來救救我……”遠處突然傳來凄涼的慘叫,伴隨著放肆的獰笑,在山林里飄蕩。
姜毅微微皺眉,提著殘刀沖了過去。
在一座長滿老樹的山谷里,兩個丑陋的少年正撕扯著一個少女的衣服,其中一個還迫不及待的趴到她身上亂啃亂舔。
少女痛苦掙扎,凄厲的哭喊著。
山谷里好像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樹木倒伏,滿地深坑。
五個渾身是血的人趴在那里,已經沒了動靜。
姜毅看到這一幕,怒火上涌,狂奔中從青銅鼎里招出鎢鋼弓。
搭箭拉弓,一氣呵成。
嘭的聲悶響,鎢鋼箭脫弓怒射,旋轉出呼嘯的勁氣,直奔其中那個正要起身脫褲子的一人。
那人耳朵一動,立刻驚覺,可轉頭的一剎那,鎢鋼箭已經洞穿胸腔,炸起大片的血水,強勁的沖擊力帶著他后退三五步。
他都沒明白怎么回事兒,便跪坐在地上,耷拉下了腦袋。
另一個趴在女孩身上的少年大驚,狼狽的向旁邊的石頭翻滾。
但是,緊接著第二支鎢鋼箭暴擊而至,瞬間炸碎了石頭。
“誰,給我滾出來!”
那人狼狽翻滾,招出一柄重劍,激起強盛的劍氣,怒視潛伏。
然而……噗嗤!鎢鋼箭卷起呼嘯勁氣,沒等他看清楚前面的情況,便洞穿了他的胸口。
一連串的暴擊,不過短短幾秒而已。
女孩兒愣了又楞,發出一聲驚恐尖叫,連滾帶爬的藏到后面的老樹下:“誰?
別殺我!我是無辜的!”
姜毅握著鎢鋼弓走進了山谷,正要安慰女孩兒,卻突然停了下來。
因為……趴在地上的五具尸體里的兩具,明顯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