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道

第三十五章 真是一條遵從內心的好狗

何小羽從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院中的兩棵大樹,她在15歲之前爬上爬下不下上百次。其中有十幾次從樹上摔下的有驚無險,不管是摔得鼻青臉腫還是遍體鱗傷,只要一好,她就又會好了傷疤忘了疼,再次上樹。

何不悟氣得每次都要拿棍子追著何小羽打,罵她怎么不去上天。何小羽邊跑邊回答:“要是有上天的梯子,我早上去當仙女了。”

15歲后,突然變得愛美的何小羽再也不上樹了,還故作文靜地看書聽歌。不上樹是好事,但她膽大直接的性格卻一直沒變。

“什么大戲?”何小羽剛才想跑只是玩心跳,她才不怕何二狗,哪怕何二狗是善良莊有名的惡人,現在她的好奇心完全被鄭道激發了。

善良莊原名何家莊,莊里居民都是何姓,改造后更名為善良莊,還一度遭到居民們的一致反對。后來反對無效,善良莊的名字就漸漸固定下來,以至于許多后來者都不知道善良莊的曾用名。

鄭道住得久,自然清楚,并且善良莊的原始居民,他大多認識。后來善良莊大約有三分之一到一半的房屋出租了出去,原居民都搬到了樓房之中。

再后來,住久了高樓才發現最舒適的住宅還是接地氣的“別墅”,慢慢的,原居民又陸續搬回了善良莊。在市區中有一套類別墅的兩三層小樓,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幸事。而石門也意識到在市區中心不宜再發展高層住宅,也就開始限制二環以內新建小區的容積率,尤其是規定一環內新建住宅不得超過17層。

善良莊的位置雖然不算中心,但也不算偏遠。雖然不是別墅,但卻是別墅的待遇,而且物業費和各項雜費都低,原居民找回了信心,紛紛以擁有善良莊的一棟小樓為榮。

但也有部分居民不愿意回來,或是出國或是不在石門等原因,還是租了出去。不過總體數量不多,善良莊的出租房現在只占十分之一的樣子。

鄭道在善良莊住了十幾年,基本上認識每一個原居民,何二狗是善良莊有名的惡霸,一向橫行霸道,逮誰欺負誰,莊里居民對他敢怒不敢言。

善良莊的停車場以及垃圾運送、衛生清凈都歸何二狗經營。何二狗原名何亞哥,因性格暴躁易怒,動不動就打人并且養了兩條惡犬而被人稱為何二狗。

“誰干的?你?還是你?”何二狗光頭,頭上有一道疤,他拎著棍子牽著兩條狼狗,氣勢洶洶地來到鄭道和何小羽面前,目露兇光,“鄭道、何小羽,你們是不是活膩歪了,干嘛砸我家玻璃?”

遠志原本還想沖過去表現一下,一見對方的兩條狼狗兇神惡煞,當即嚇尿了,立馬躲到了鄭道身后,瑟瑟發抖。

真是一條遵從內心的好狗,鄭道輕輕踢了遠志一腳,示意它離遠點。他放下孩子,讓何小羽帶著杜無衣和杜同裳都站在他的身后。

“狗哥,我牽著狗帶著孩子,怎么會砸你家琉璃?要砸也得是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砸,這樣才跑得快不是?”鄭道臉上掛著笑,身形微微一錯,朝前邁了一小步。

只一小步,原本何二狗居高臨下和兩條狼狗對鄭道的圍攻之勢就被化解了,變成了鄭道站在何二狗身邊,和他親密交談的姿勢。

兩條狼狗不知何故被鄭道的輕微一動嚇了一跳,齊齊后退一步,嘴中發出了低沉的吼叫。

何二狗也感受到了鄭道身上氣勢的與眾不同,他一向看不起鄭道,也看不上何不悟,雖然心里微有壓迫之意,卻不想表露出來,哼了一聲:“不是你們又是誰?這里又沒有別人。兩個方案,一,賠我2000塊錢,二,被我打一頓,你選吧。”

一塊玻璃2000塊,你怎么不去搶?比他當心理醫生賺錢還快,鄭道氣笑了,看著周圍越聚越多的人群,這么好的廣告機會不能錯過,他伸出了右手:“來,握個手,握手就告訴你是誰砸了你家玻璃。”

“哈哈。”

周圍人群笑了。

正是做飯時分,善良莊上班的擺攤的天天無事可做收租的,都在家里,有熱鬧可看,就紛紛走出了家門。不多時,就圍了足有幾十人。

差不多達到了鄭道想要的效果。

基本上善良莊的原居民都認識鄭道,鄭道雖然不是何姓,住得久了,也算是半個善良莊人了。不過認識歸認識,大部分人對鄭道頗有幾分輕視,畢竟鄭道雖然是正經八百的大學生,但并沒有什么正當職業,守著老爸的一個什么心理診所艱難度日,挺沒出息的,沒有人看好鄭道的前途。

主要也是沒有人認可鄭見的醫術。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對善良莊的居民來說,心理疾病能叫病?不就是心里有事或是不開心嗎?誰不開心了還要花錢找人聊天,聊天能聊開心他們相信,但花錢肯定就會不開心。

陪人聊天就想收費,不是忽悠就是神棍,在善良莊居民樸素的想法中,鄭見就是一個什么本事都沒有就會吹牛忽悠的騙子,對,就是騙子,連神棍都算不上。

因為鄭見幾乎沒有什么生意,診所天天門可羅雀,說明他的騙術并不高明。

既然鄭見是大騙子,鄭道自然就是小騙子了。

所以大多數善良莊的居民都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態,想見鄭道怎么面對何二狗。好多人都受過何二狗的欺負,他們不是想看鄭道怎么過關,而是想從鄭道同樣吃虧挨打中獲得心理平衡。

不患寡而患不均,歷來是人類通病。同樣,斯德哥爾摩綜合征也是共性。

鄭道自然知道老爸為他在善良莊打下的江山是怎樣的口碑,現在他接手了診所,就得做出讓人耳目一新的舉動,才能讓人改變印象。

“?”鄭道特么拿他當狗耍?何二狗差點原地爆炸,揚起棍子就要打爆鄭道的狗頭,不料才一抬頭,赫然發現手腕被鄭道抓住了。

“??”是他眼花了還是老年癡呆了,沒看到鄭道怎么動手他就被他抓住了,何二狗有點抓狂又有點心虛,經常和人打架的他心里清楚他已經失了先機。

雖說被人抓住手腕并不像成人童話武俠小說里面所寫的一樣被扣住脈門就動彈不得,但畢竟連對方怎么出手都有沒有看清就有點丟人了,還好鄭道只是抓了一下就松了手。

“你特么逗我玩不是……”在圍觀群眾的笑聲中,何二狗怒火越燒越旺,伸手要抓鄭道的衣領,他打架的套路是抓衣領然后提膝蓋撞擊對面的面門,一般一個回合就可以讓對手滿臉開花,失去戰斗力。

以前在善良莊會經常遇到鄭道,當時跟在鄭見身后的鄭道,靦腆而低調,像是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學生。

何二狗想要用屢試不爽的手法打鄭道一個措手不及,不料他的手剛落在鄭道的衣領之上,還沒有來得及收緊下拉,更不用說配合膝蓋上提了——鄭道身子一轉,他感覺眼一花,鄭道突然從眼前消失了。

人呢?何二狗以為自己看錯了,愣神的工夫,身后有人拍他的肩膀。

“這兒呢,狗哥。”鄭道閃到了何二狗身后,一臉笑瞇瞇的表情,眼神慈祥而溫和,像是看孩子一樣看著何二狗,“最近是不是總是感覺胸悶氣短,走幾步路就氣喘,干什么事情都沒有力氣,吃飯吃幾口就飽,還反胃?”

何二狗被激怒了,鄭道簡直是既逗他玩又消遣他,他手一松,兩條狼狗脫韁而出,直撲鄭道。

放狗咬人,比自己動手省事多了。

這家伙不按常理出牌呀,說放狗就放狗,而且還是兩條,不愧是叫二狗的家伙,鄭道有幾分為難,動手的話,干掉兩條狗不成問題,但問題是他怎么能和狗一般見識?

不動手,也不能眼睜睜被狗咬不是?

眼睛一掃,見圍觀的人群中,笑得最歡最開心的是何朝陽、何暖太、何流星,他們可是善良莊被何二狗欺負得最慘的幾個,現在反倒起勁看他笑話了。

人啊,怎么能看到別人比自己更慘就忘了自己的痛苦呢?鄭道身形一晃,左三步右兩步,繞過何朝陽推開何暖太躲到了何流星的身后。

兩條狼狗速度雖快,卻不夠靈活,一只撲在了何朝陽身上,一只撞在了何暖太懷里,嚇得二人哇哇直叫,連喊救命。

鄭道一拉一送,何流星被他帶動,身子原地轉了兩圈,擋在他的面前,他平穩且安全地躲在何流星身后,轉動間,就又來到了何二狗的身后。

放開何流星,鄭道右手一伸,搭在了何二狗的頸動脈上,微一用力:“除了上述癥狀,狗哥是不是還會頭暈目眩,有要昏睡的感覺?”

何二狗以前總覺得鄭道和他老爸就是一對窩囊廢,一門兩光棍父子雙廢物,在善良莊一呆十幾年,還是勉強溫飽,笨透了蠢到家了。只不過鄭見父子向來與人為善,見誰都是笑臉相迎,他雖然看不起他們,卻也找不到機會欺負他們,主要也是鄭見父子的心理診所和他也沒有什么交集。

今天既然鄭道送上門了,一向以欺負別人為樂的何二狗怎會放過如此大好良機?只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鄭道遠不如他看上去那么好欺負!

而且……而且鄭道似乎打架的水平還非常厲害,他二狗加兩狗都不是對手。不過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剛才鄭道所說的癥狀他都有!

頭暈、難受、惡心……何二狗感覺眼皮越來越沉,身子有下墜的失重感,他腳一軟眼一黑就癱軟了下來,強打精神擠出一句:“我是不是快要不行了……鄭大夫?快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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