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費拉勒依舊很專注的開著車,他瞥了一眼跟在這輛車后的另外一輛車,里面駕駛室上的人是和林奇一起出來的,猜測著應該是林奇的保鏢之類的角色。
就在這么一刻他有點恍惚,似乎他和林奇的第一次見面就在不久之前,林奇把一張五千塊的支票放在桌子上,向他尋求一些解決辦法。
一晃神的功夫,林奇都發展到了要隨身攜帶保鏢的程度了嗎?
他回過神來,“還行吧,其實大家都知道,我只是一個……”,他抿著嘴露出了無可奈何的笑,且搖了搖頭,“……只是一個過渡,我也沒有資格抱怨什么,反而要感謝你和州長,還有市長的舉薦。”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塞賓市的市長,也就是現在的市長蘭登,會在州選之后會宣布辭去市長的工作,并且推薦費拉勒來接替他,成為塞賓市的新市長。
有了蘭登的推薦,州長的支持,以及林奇的肯定,費拉勒當選市長幾乎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阻力,不過這個市長他當不長。
蘭登之前和州長有點不對付,州長希望把塞賓市市長這份工作交給他的兄弟去做,但蘭登市長沒有同意,他用掉了自己的人情換到了黨內的支持。
這也導致了兩人之間產生了一點矛盾,現在因為林奇的關系他們開始有限度的化解矛盾,蘭登市長也愿意讓出市長的位置,去換一個眾議院議員的新工作。
作為交換,他的幕僚兼秘書費拉勒會暫時成為塞賓市的代市長,但只有兩年。
兩年后費拉勒會以自己的能力無法勝任一座城市的市長為由辭去現在的工作,同時推選一名州參議員成為來接替自己的工作,然后州議會舉行兩場聽證會,最后評判一下,這位州參議員就能接替費拉勒的工作,成為塞賓市的新市長,并且著手新的市長競選。
之所以有這樣的安排,這和他的身份沒有關系,他和州長的關系很一般,更不是因為他是阿德萊德另外一個侄子,他和州長也是親戚就讓誰作出了不公正的決定,那是不可能的!
難道和州長是親戚就不能為聯邦人民貢獻了嗎?
荒謬!
總之這樣就滿足了所有人需求,并且完成了最終迎來新市長的過程,費拉勒也會因為有了兩年主政一方的經驗,黨內提拔他成為干部,下一次大選時如果他能找到一些人,像是林奇這樣的資本家支持他去競選,那么他就有可能真正的去主政一方,成為一名真正的市長,走上政治舞臺。
總之整個過程看起來似乎并不是很復雜,但這其中夾雜著太多的利益關系,比如說應該和州長是兄弟的州參議員他成為市長之后,就多出來一個州參議員的位置。
大家都知道州長在謀求更多的連任,一個州參議員的位置絕對能夠讓一個勢力站在他這邊。
不要小看了州參議員,聯邦實施的各個州相對自治的體制下,州議院其實和國會沒有太大的區別,他們也能發起、提交、審核以及投票通過各種地方性的法案,只是他們的影響力沒有國會那么大,能影響到的只有自己和周邊地區。
如果單純從實用角度來看,并不會太差。
這后面其實有更多的人們看不見的利益交換,人們只能看見新市長突然辭職,然后又來了一名新市長而已。
“這樣其實也不錯,至少我不需要參加選戰!”,費拉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有些笑容,他并不是真的害怕競選,其實看看周圍干凈的街道就能明白他的信心來自于哪里。
史無前例的經濟衰退讓“市長”這種一線政客已經成為了高危行業,這已經不是說考慮一名政客是否具備合格的政治素養的時候了,現在的問題是誰來都不管用!
來一個死一個,這也是為什么保守黨會全面退縮的原因,上一任總統留下了一個爛攤子,他們自己也收拾不了,那就干脆不主動競爭,以退為進。
等這人們發現進步黨其實也沒有什么具體的卵用時,他們再站出來積極競爭,那個時候經濟差不多也開始好轉了,人們又會想著,是不是換一個執政黨試試看?
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又能站在陽光下接受人們的歡呼,但現在,不是時候。
可現在沒有人那么蠢,接手一個爛攤子然后向人們證明自己和前一任一樣爛,這除了讓自己成為笑柄外其實沒有什么意義,更何況還有蘭登市長的提名和州長的吹風,以及林奇這些商人的支持,如果有人站出來和費拉勒競爭,那沒事多么的愚蠢啊!
當然,陪跑的不算,聯邦是一個高度自由的國家,公平和公正是人們所追求的。
“即將登上那個位置,反而讓我有些惶恐不安,你知道的,以前作出決定的是另外一個人,不是我,現在作出決定的是我,我要自己去面對好的或者壞的結果,這讓我最近感受到了很大的壓力。”
他緩緩的轉動著方向盤,在和林奇交流的過程中也沒有忽視道路安全,不是注意后面的車輛,“有時候我會有那么一瞬間想要退縮,但我又不能那么做。”
費拉勒的確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城市內的情況雖然有所好轉,可失業率依舊居高不下,每天發放救濟食品的救助站外人滿為患,擠滿了拿著食品卷等待著領取食物度日的普通市民。
蘭登市長之前敢于對抗州長私底下的“建議”,非要競選市長并且成功勝選,現在他的離開并不能說是他妥協了,更有可能是“知難而退”。
局面如此只差,做的好了,那么皆大歡喜,但更多的可能還是做得不夠好,到時候被人趕下臺去更丟臉,所以他很及時的撤了,并且還保住了勝利。
從個人掌握的實際權力來看,市長顯然是高于眾議院議員的,但從個人對整個社會的影響力來看,后者的影響力更大,轉化的時機經濟價值和政治價值也更多。
市長有辦法讓一步,可費拉勒沒有撤退的可能和余地,他只能硬著頭皮上。
兩人聊著天,車子緩緩的停到了市政廳外,蘭登市長的確要離開這里,可在他真正的離開之前,他還是這座城市的市長,林奇理應先來拜訪他。
“恭喜……”
一進門,市長就主動迎出來并且很親切的握住了林奇的手,“我就知道當初選擇你是最正確的決定,只用了一年多時間,俱樂部就拿回了一個冠軍,昨天他們還舉行了一個小規模的慶祝活動,非常的熱鬧,你可以看看重播的新聞,里面會有介紹。”
他一邊說,一邊和林奇走到沙發邊上坐下,“體育運動對于重振市民的士氣非常的管用,至少人們的面貌不會像以前那么差,你干得不錯,我昨天還在和費拉勒談起這些事情,考慮要鼓勵更多的人在推動投入體育方面的事業。”
正在為兩人做服務工作的費拉勒點了點頭,他端著兩杯酒放在了兩人的面前,蘭登市長指了指旁邊的沙發,“你也坐。”
本來這種場合是沒有費拉勒的位置的,可考慮到他很快就要接替蘭登市長的位置,市長就需要給他相應的尊重。
誰都不知道以前大家各自的發展會怎么樣,不看在以前他們合作的份上,就看在費拉勒還年輕過的份上,給予他尊重也是必要的。
說了一會場面話后,林奇把話題轉向了蘭登市長的去處,“我聽說你的去處已經決定好了?”
本來這是一個很尷尬的話題,在這之前州長并不能保證能幫他活動到眾議員去,很有可能還是在州內搞一個州參議院干干,但沒想到有一位黨內的眾議院議員突然發病住院。
那是一位老先生,為聯邦人奉獻了一輩子,已經七十五歲了,依舊奮斗在崗位上任勞任怨。
醫生檢查了他的身體,認為他沒辦法繼續為聯邦貢獻,他很難過,但也因此得到了一個新的機會,州長立刻發動能量讓這位為聯邦奉獻了一輩子的老眾議員,向國會推選蘭登市長作為他的接班人,接替他的工作。
當然這只是比較簡單的說法,實際上也很復雜,蘭登市長辭職之后會先以助手的名義,幫這位默默奉獻的老先生工作大概一兩個月的時間,熟悉一下眾議院的工作流程。
然后這位迫切想要為聯邦奉獻光和熱的老先生會表示自己真的不行了,他所屬于的州議院經過至少兩輪表決,會選出老先生的接班人,很有可能就是在他生病期間一直默默幫助他完成工作的蘭登。
只要能夠經過國會議員選舉委員會舉行的兩場公開答辯,沒有超過半數的人反對,那么蘭登就會代表另外一個州進入到眾議院里成為光榮的議員,為人民服務的議員。
這里面涉及到了州長和另外一個州之間的政治交換,所以絕對不只是說出來這么簡單。
現在蘭登市長似乎也想明白了,他的年紀不小了,州長是不太可能,與其繼續死死的縮在這里為了一丁點權力浪費自己的時間,不如到國會去為聯邦人民服務!
至少,這樣他能有一個愉快的晚年,不需要為金錢頭疼的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