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種頂尖的謀士終究是很少,絕大部分的謀士對天地大勢的借用都只能控制在一個大概的范圍內。
解珍解寶在上游二十里處一處險堤處有數千人正在搬運木石。
看樣子應該是在準備筑堤。
在這數千人外還有不少明哨暗哨盯著四周提防泄露消息。
也是解家兄弟兩人從小生活在山林里,精通偽裝潛伏,畢竟野獸的聽覺嗅覺無比靈敏,若是沒些本事也不能成為登州的第一獵人了。
“好家伙,他們這是想筑堤壩然后人為制造洪水吧。”解寶說道,“兄長,只是這洪水有什么用,我們江南子弟兵都通水性,這人為制造的洪水也不大,淹不死多少人吧。”
“讓你多讀點兵書。”解珍說道:“水攻有四用,沖散陣型,消耗體力,浸泡糧食。同時還可以在激流中參雜樹木山石鐵釘,以湍流之速可傷敵。”
解寶震驚,向來大字都不識的大哥怎么突然說出這樣一堆大道理,而且聽上去還好像是那么一回事。
他又想到大哥這段時日偶爾會拿起一些兵書觀看,有時還會去向其他將軍請教不懂之處。
初始他只覺得學這些沒用,學了這玩意還能讓他多殺兩個人不成。
現在卻感覺到自己和大哥之間有了一些差距。
“回去向公子稟報,這些朝廷的蔫賊果然在上游想淹我們。”解珍大致估清人數和分布后領著弟弟原路返回沒有驚動明暗哨。
回稟消息后方牧得知上游果真有人正在筑堤。
他蹲下來查看河面水位,渾江水位沒有多大變化。
顯然上游的堤壩還未完全成型,所以暫時未曾影響到下游。
方牧瞇起眼睛。
公孫勝是必須要去的,除此之外還需要派遣一名膽大心細的猛將最好。
思來想去方牧發現目前手底下合適的就只有張任。
筑堤也是一個苦力活,有高手在也能更好的當“勞工”。
實力需要達標,同時還要有一定謀略。
“張任,我給你三千人,你今夜從軍營后方繞開地方眼線,去渾河上游。”方牧將解珍繪制出的地形圖交給張任。
“這里有一支敵軍正在筑堤,你切記不可暴露行蹤。”方牧將此行所需之事一一交代與張任。
張任聽后雙手抱拳,“張任領命!”
方牧又喚來公孫勝。“公孫先生,你可會祈雨之術?”
“略通。”公孫勝謙遜說道。
“那就是精通了。”方牧點頭。
方牧又將此行公孫勝所需做之事交代與他。
公孫勝遲疑剎那然后點頭,“公孫勝領命。”
盡管心底還是有些不愿太造殺孽,但公孫勝知道既入大世遲早會有這一天。
張任挑選了三千精通水性的精銳后悄悄從軍營后方前往上游。
方臘也得知了這個消息,方天定派人去上游做什么。
他叫來方天定,方天定也是一臉蒙蔽。
“大帥,不是我下的令。”
“不是你,難道是牧兒。”方臘喃喃自語,然后揮了揮手,“那你回去讓牧兒來見我。”
方天定就這么被趕出軍營,他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返回西軍大營,方天定找到方牧,“你又做何事了,也不和為父說下,我被父親叫去都不知如何解釋。”方天定有些心累,名義上方牧是自己手下將軍,實際上根本就是聽調不聽宣。
父親也是計劃中不可或缺的一員,方牧并未準備隱瞞方天定和方臘兩人,因為若是需要計謀成功施展必定少不了兩人的配合。
因為到時候全軍調動光他一人肯定是不行的。
方牧和父親來到中軍帥帳,方牧將自己探查的結果和張任的任務告知兩人。
“好計策,或許這計真可破局。”方臘贊道。
現在他和童貫在渾河兩岸對峙,不知道會對峙到什么時候。
歷史上兩軍對峙幾個月乃至幾年都是常事。
官渡之戰打了一年多,長平之戰打了兩年。
若是兩軍主帥都找不到敵方破綻,而性格又都穩健的話,打個幾年都是正常的事。
這時候消耗的都是兩方的后勤了。
但如果方臘和童貫對峙的話方臘絕對是吃虧的。
哪怕朝廷現在再怎么亂,底蘊也絕對是比方臘雄厚的,而且地盤也比方臘大。
就算現在同時兩線作戰在后勤上朝廷也是占據優勢。
畢竟趙佶可是積累了上百年的底蘊。
“報,將軍,我軍斥候在下游五里外發現一支敵軍正在渡河,王寅將軍已率領弓兵前去。”
斥候突然來報。
“難怪最近幾日童貫小兒時常派人渡河,看來是想要吸引我軍注意為上游創造條件。”方臘笑道,“這樣也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正好會會這些所謂的朝廷大將。”
“你們可有精通水戰之將?”方臘問道。
眼神卻是不自覺飄忽望向方牧。
方牧面色沉著,雙手抱拳,“孫兒有幾將可去迎戰。”
方臘點頭,他對方牧手下高手自是放心。
方牧回去后就調動李俊、張順、張橫、童威、童猛、阮氏三兄弟。
一共八人橫列于一排。
“參見將軍!”
方牧將任務簡要交待幾人,“你們且去會會那童貫手下水將,讓他們見見你們的本事。”
自上梁山以來,李俊等人就少有發揮余地。
沒有如歷史上那般朝廷幾征梁山,這些水將在陸地上的本事都打了個折扣。
雖投靠了方牧,但方牧待遇極好,平日里也不打罵他們,對他們一視同仁,更是請了他們家人來江南安居。
這幾員梁山水將早已投誠方牧。
渾江之上,七艘大船正橫渡渾江,船只頂端黃旗飛舞,上面書寫著一個大寫的宋字,旁邊還有一個張字旗。
船只上站著一身穿輕甲,頭戴青綢,面容俊俏,腰間挎著青玉小陶壺,雙手戴著云紋青光臂的將領,單腳踩著前船沿,正居高臨下俯瞰前方,臉上帶著一絲輕佻的笑容。
“停船。”張清一揮手。
船只恰到好處的在弓箭射程范圍之外停下,甲板上涌出不少盾兵和弓兵。
“看見那人沒有。”張清指著渾江南岸岸邊一支軍隊里為首一提著鋼槍的老將。
“將軍可是要用飛石之技打他?”滿身疤痕的中箭虎丁得孫站在張清身后,粗獷笑道。
張清從腰間的小陶壺里取出兩塊打磨得渾圓通透的小石子,指尖輕輕轉動,兩顆小石子碰撞發出噠噠的脆響。
張清臉上浮現一抹傲色,他自幼學習飛石之技,這手本領只有極少數親近之人才知曉。
他這飛石本領百發百中,此戰當是他沒羽箭張清揚名之日。
“兒郎們瞧好了。”
張清手腕一抖,兩顆飛石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