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吳,出事了?”段科長聽到只言片語就明白是出了問題,而且看吳冕的樣子估計事情不小。
“醫大二出事了。”吳冕說道,“段科長,不多說了,我去看看。”
“你忙,你忙。”
吳冕大步走出辦公室,手里已經撥通電話。
“老任么,聯系馬院,去醫大二臺上會診。”吳冕說道。
見吳冕急匆匆的樣子,段科長來不及把褲子上的水漬擦干,連忙跟著走出辦公室。
叫著一票人馬去醫大二……這種事情段科長想都不敢想。這是去砸場子么?
吳冕下樓,馬修德已經等在門口,他見吳冕下來,說道,“吳老師,醫大二的醫生習慣性給我打電話……”
“沒事,說說具體情況。”吳冕問道。
“我讓他們發電子病歷過來,暫時還沒到。”馬修德說道,“現在只知道是一名風心病的患者,做二尖瓣、主動脈瓣置換手術。”
吳冕沉默,沒有資料,光知道什么病無法判斷情況。
兩人上車,任海濤拎著一個箱子急匆匆的跑過來。
“老任,你這身體得鍛煉一下了。”吳冕說道,“箱子里是纖支鏡么?”
“嗯,各種型號的都有。還有點其他設備,我怕您臨時要用,找不到合手的。”任海濤說道,“吳老師,什么患者?”
“還不知道,一會化驗單發來看。”吳冕說道。
馬修德把手機交給吳冕,開車直奔醫大二院。
“馬院,您這醫務處長干得不錯啊,都走了還給您打電話。”吳冕開玩笑的說道。
“唉,吳老師您也見到新來的醫務處韓處長什么德行,能管好才怪。”馬修德嘆了口氣說道,“本來不是咱家醫院的患者,也不是院方邀請,我這身份還聽特殊的,真是不想管這閑事。可麻醉科徐主任打的電話,急吼吼的,估計那面情況不對。”
要是正常術中遇到緊急情況,醫生一般是一邊通知醫務處,一邊緊急搶救,順便動用自己的人脈,找水平更高的醫生來幫忙解決。
什么定點執業之類的事情根本不用考慮,事急從權,救臺如救火。類似的事兒也從來沒鬧出過什么幺蛾子,畢竟請人來救臺,即便是手術失敗,最后也不帶讓人背黑鍋的。
可是眼前這種事情特別麻煩,就像是馬修德說的一樣,他不是醫生而是從前的醫務處長。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走都走了,還回去頤指氣使,真心容易出事。
可是不管什么麻煩都比不過救臺兩個字重要,那是人命!
馬修德一邊踩著限速開車,一邊琢磨著去了之后要怎么辦才能盡量少惹麻煩的同時把事情辦好。幸虧有吳老師在,心里還能有點底。
很快,馬修德的手機震動,吳冕直接點開微信。
“馬院,沒有不能看的吧。”吳冕問道。
“嗨,吳老師您這是高看我。”馬修德說道,“我這種糟老頭子哪還有那心。”
吳冕沒有接著說笑,點開化驗單掃了一眼,隨后看下一張單子。手指飛快,每張圖片似乎連停頓都沒有,看的身后任海濤眼花繚亂。
十幾張化驗單和簡要的病情簡介看完,吳冕的眉頭皺起來。
“吳老師,我看一眼?”任海濤小聲問道。
“嗯。”吳冕把手機遞給他,問道,“馬院,術前檢查不全啊。”
“這不是二院最近搞什么為患者排憂解難的活動么,韓處長第一個政令就是堅決杜絕亂開化驗單的情況。”馬修德說道。
“這不是開玩笑么。”吳冕說道,“就做最基礎的檢查?出事算誰的?”
“肯定是臨床醫生的,韓處長早就把責任都推干凈了。要不然徐主任也不會來找我,您沒聽到,徐主任的聲都有些抖。”
“都碰運氣么?遇到了就算倒霉。”吳冕說道,“哪有這么管理醫院的。”
“吳老師,您覺得是什么情況。”馬修德問道。
“抓緊時間開,去看看才行。”吳冕皺眉說道,“現在的情況不好,主動脈剛開,心率就180次分。”
“要不讓那面先停手術?”
“我想想。”吳冕沉吟,右手手指輕輕敲打副駕的窗口,隨后拿起手機。
“徐主任么,我,吳冕。”
“吳老師,您好您好,真是太麻煩您了。”徐主任很客氣的說道。
“方便么?現在手術做到哪一步了,簡單說一下情況。”
“女,30歲,55kg。因反復胸悶、胸痛、氣促并發現心臟雜音2月入院。入院后心臟彩超提示:風心病、中度二尖瓣狹窄、輕度二尖瓣關閉不全、中度主動脈瓣關閉不全;心電圖提示:粗大型房顫,心室率為100~120次分。”
“主動脈切口體外循環運轉后,體溫降到30℃時,阻斷升主動脈,灌入冷心停搏液,同時進行心表降溫。入室時心率為95~115次分,房顫律。誘導插管后,心率減慢至90次分。”
“剛切開主動脈的時候,患者心率忽然升高,在170180次分之間波動。”
“怎么處置的?”吳冕問道。
“艾司洛爾20mg、西地蘭0.6mg靜脈給藥,但效果不理想。”徐主任說道,“因為患者比較年輕,不應該有這么大的反應,我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
“我知道了,等我去看看情況的。”吳冕說道。
“吳老師,那……手術……”
“先維持生命體征,我大約有30分鐘就能到。”吳冕說道,“要是心衰不明顯,可以……算了,等我去了再說。”
掛斷電話后吳冕沉著臉,一句話都不說。
他捻著手機,手指不見有什么明顯的動作,手機像是活物一樣,在手中轉動。
“吳老師,您考慮是什么問題?”任海濤看完化驗單后問道。
“不知道,去看看再說。”
來到醫大二院,馬修德的停車卡早已經被作廢,車進不去地下停車場。把吳冕送到住院部門口,他去停車。
吳冕也沒多說什么,給徐主任打了一個電話,從任海濤手里接過箱子,順著防火通道快步上去。
來到手術室,徐主任站在門口,見吳冕從防火通道上來,連忙迎上去。很快,任海濤喘著粗氣從防火通道里也走出來,徐主任臉色微微難看。
“患者情況怎么樣。”吳冕沒有寒暄,直接問道。
“吳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