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金獵手

第兩百八十五章 釣魚(下)

冉月深深看了袁忘一眼:“就這事我還真想找你。動作商業片始終是電影的主流,我一位導演朋友一直想拍一部賞金獵人的電影。抓捕素材是足夠了,但是缺乏一個核心。府政陰謀類太多,觀眾們都已經看膩。我向他提議,以偵獵社為原型,寫一個團隊核心。他覺得不錯,希望我能邀約你們偵獵社的人一起吃個飯。”

冉月:“我轉念一想,袁忘這么牛掰的人,怎么可能給我這個三流明星面子,一時間也不敢答應下來……你再白我一下試試。”

袁忘再翻一下白眼,冉月笑踢袁忘的小腿:“除了小狗,你最聽我的話了。”

袁忘還是避開過度說笑的話題,畢竟人家未婚夫在呢。自己蹭帳篷,蹭褲子,蹭點心,蹭飲料,再蹭未婚妻那多不好意思。袁忘道:“沒問題,我和柳飛煙說一聲,找個時間安排一下。”

冉月搖頭:“你這人,怎么說你呢?一個話題剛出來就被你滅了。”

袁忘無辜道:“這場合我們太熟不好吧?”

冉月想想:“你說的對。不過,這沒見到你想不起你,見到你……”

“嗯?”

冉月:“算了,再說吧。我聽到一個傳聞,說有人要殺白天豪,是不是真的?”

袁忘問:“哪聽來的?”

冉月:“全球計算機大賽洲賽慶功宴傳出來的消息,據說是打賭,誰輸了就必須殺死白天豪。有沒有這回事?是誰?賭了什么?”

袁忘一臉懵圈:“我不知道,我沒有參加計算機大賽,回頭我幫你查查。”

冉月一把抓住袁忘的手腕,拉回袁忘的目光,冉月:“無恥力,你在撒謊。”

監控像素并不高,本不能只通過監控視頻明確某位武士的身份。但是冉月認識趙霧和肖邦,湊熱鬧看了一個片段后,就肯定袁忘是無恥隊的力量武士。

讓冉月感到不安的是袁忘撒謊,這說明有人要殺白天豪傳聞是真的。再從袁忘表情態度,冉月追問:“與你有關?”

袁忘點點頭。

冉月再問:“因為我?”

袁忘想了一會再點頭。

冉月放開袁忘的手腕,好久才開口:“我不知道怎么表達自己的心情,你為了得到我,愿意鋌而走險,我很高興。但白天豪是我的朋友……”

“不!”袁忘忙打斷:“不是我要求殺白天豪,而是有人要求我殺白天豪。”把哥看成什么人了?為了你殺白天豪?嗯……殺了白天豪可以得到你的話,其實也是可以的。

冉月一怔,問:“那和我有什么關系?”

袁忘道:“對方似乎認為你我之間有奸情。”

冉月整理,有人要求袁忘殺白天豪,是因為自己和袁忘關系親密。這句話怎么感覺邏輯不通。

袁忘道:“決賽對賭,如果無聲拿到冠軍,我要殺死白天豪。如果我方拿到冠軍,無聲釋放被綁架的八名偵探。”

冉月:“我還是不明白,為什么是白天豪?如果你的敵人討厭你,應該讓你殺了我。”

袁忘解釋道:“我的對手很清楚,在我看來八個偵探的小命遠遠不如你重要。”

“哈,你越來越油嘴滑舌。”聽起來還是很舒服的。

袁忘:“我說的實話。”

“我相信。”

袁忘吐血:“不是那個意思。我對手知道怎么開條件。你是我朋友,我不可能因為外人的死活而傷害你。”

冉月再問:“為什么是白天豪?”

袁忘嘆氣:“我們認識,你和白天豪認識,他只是比較倒霉而已,沒有其他原因。”

冉月似乎有點明白:“如果無聲贏了,你真會動手啊?”

袁忘點頭:“會。”

冉月一怔:“你開玩笑?”

袁忘:“我不開玩笑,這是一個規則。如果我違反賭約,葉夜很可能因此付出代價。類似的報復是沒有底線,沒有規則。聯調局肯定知道這個賭約,一旦無聲奪冠,必然會對白天豪進行保護,對我進行監視。如果白天豪真的死了,這筆賬肯定得算到我頭上。”

冉月問:“你一點都不擔心?”

袁忘:“擔心什么?”

冉月:“擔心你自己。”

袁忘:“我加入偵探聯盟,因為偵探聯盟成員的身份,我獲得了一些好處。有得必然有失,在我看來,排除賭局輸贏的結果,我并不認為白天豪的命會比八名偵探的命重要。”

冉月:“可是人的生命不能這樣計算,不,是不能計算。”

袁忘道:“冉月,我們活在兩個世界。”

冉月:“你完全可以離開那個世界。”

袁忘:“你為什么認為我的世界是壞的?”

冉月:“因為你們不尊重生命。”

袁忘:“不,我們尊重生命。因此白天豪的生命才能換回八名偵探。我打個比方,你哥哥被人綁架,對方要求你殺死你的朋友,比如白天豪。對方還給了你藥毒,你能輕易的殺死白天豪。你會犧牲你哥哥,還是會下毒手呢?”

冉月道:“例子不能相比,我哥哥是我至親,我沒得選擇。偵探和你并不熟悉。”

袁忘:“我和白天豪也不熟悉。白天豪對我來說只是一個路人。假設對方拿你的生命做賭注,我肯定不會干,因為我們是朋友。”

“氣死人,我竟然感動了一秒。”冉月忿恨說了一句,再道:“你說的是有一點道理。但你誤會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不希望你再過拿自己生命冒險的生活。”

袁忘回答:“我是希望做一個好人。但……諸如這種選擇擺在面前,我可以不選,繼續當一個老好人。假設我不選,八名偵探基本不可能再見到自己的家人。這個選擇很純粹:是不是見死不救?”

冉月:“可是你救人是以殺人為代價。”

袁忘:“是賭局。還存在選擇,即使無聲贏了,我也可以選擇努力殺死白天豪,或者努力殺死自己。最壞最壞的結局就是我無法殺死白天豪,我被警方擊斃。這就是救人的代價。相對于見義勇為者,我非常渺小。但無所謂別人怎么看,我愿意為自己所做的決定結果買單,無論好壞。”

講的好有道理,冉月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反駁,伸手從挎包拿出筆記本和筆開始記錄:“重新說一遍,這些臺詞聽起來很厲害。”

袁忘無語看冉月,冉月邊寫邊道:“最少你還沒輸,無聲還沒贏。可是將來你怎么辦?有了老婆孩子……”

袁忘道:“老婆孩子肯定也會列為是否當老好人的考慮范疇。”

冉月念寫:“這種觀點是他認為最為成熟和理性的觀點。順便說一句,擁有你這種價值觀電影中角色,最后都是要死的。”

袁忘:“理解。”

“聊什么?”白天豪回來,把魚竿放在一邊,拿起桌上的飲料。

“閑聊。”冉月問:“有什么收獲?”

白天豪:“試水層。”

袁忘站起來:“打擾了,我那邊還有朋友,我先告辭。”

白天豪客套道:“請你朋友一起過來喝一杯。”

“謝謝。”袁忘和白天豪握手:“回頭見。”

白天豪:“回頭見。”

目送袁忘離開,白天豪坐下:“能理解你為什么一度對其動心。”

冉月反問:“你怎么知道我對他動心?”

白天豪笑道:“為了追求你,我必須收集你的所有信息。這是我的誠意的體現。”

冉月想了想,問:“你收買了我司機?”

“為什么是司機?”

冉月:“只有我司機才知道你說的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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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豪道:“別怪她,她可能是覺得我比較優秀罷了。”

冉月笑問:“你字典里有謙虛兩個字嗎?”

白天豪:“謙虛是美德,但因為謙虛導致嬌妻跑掉,我會后悔終身。”

冉月舉杯停頓好一會:“我們說過不討論這個話題。”

“好吧,嚴格來說你是我的生意合作伙伴。”白天豪舉杯:“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在我心中不僅只是生活合作伙伴。”

冉月:“我還沒有打算正視這個話題。如果我有這樣的打算,我會對你全面了解。”

白天豪反問:“難道還不夠了解我?”

冉月:“我目前只發現你的正面,你表現出的都是正面的。我不相信一個人沒有負面,你的負面經得起挖掘嗎?”

白天豪:“正面與負面只是看待問題角度不同。”

冉月:“既然這樣,你就不用擔心什么。”

白天豪一攤手:“我不擔心。”

“喂!秦舒。”袁忘接電話:“飛煙問我們什么時候回去?我們明天再走。先掛了,現在沒空。”

掛電話,袁忘重新投入和魚的搏殺中,別看這魚不過兩斤,但是掙扎的力量可不小。等袁忘把魚拖上岸,量尺寸放生后,柳飛煙打來電話,是公共頻道電話:“剛接到冉月的委托:調查白天豪,要求把白天豪從出生開始到現在的資料全部挖出來。委托金五十萬,獎金五十萬。”

袁忘贊嘆:“有錢人就是有錢人。”

柳飛煙:“這錢不是很好賺。這次調查很顯然是冉月婚前調查,如果他們婚事因此打水漂,白天豪必然對我們嫉恨有加。萬一被他抓到把柄,律師會把我們告破產。偵獵社第一次大單偵類業務,希望大家謹慎對待。袁忘,趙霧,你們還在釣魚嗎?”

袁忘回答:“是。”

柳飛煙:“有那么好玩嗎?”

袁忘:“男人的快樂其實很簡單。”

柳飛煙:“好!聯調局朋友給我電話,說華盛頓聯調局的人發現了麥克的線索。據說麥克是買通了華盛頓一個渡偷團伙,想從華盛頓離開美國。現在還不知道麥克離開的時間。這信息聯調局會在半個小時后發送給北美獵人聯盟,讓所有獵人共享這條信息。”

“上魚了。”趙霧咬牙說了一句。

袁忘:“臥槽,鲇魚。”

柳飛煙道:“有線索表明……”

袁忘:“臥槽,你TM別硬扯。”

趙霧:“不扯我就下去了。”

柳飛煙等待兩人安靜,道:“麥克在華盛頓有一位獵人老友……”

“弓形了,快斷竿,穩住,穩住。”

趙霧:“抄網,快。”

袁忘:“還有十米,抄你妹。”

趙霧:“先拿著,我朝旁邊走。”

袁忘:“你別擠我。”

趙霧:“鉆過去。”

袁忘:“慢點,慢點,小心切線。”

柳飛煙把耳麥一扔,對秦舒和葉夜道:“逛街,吃晚飯。”兩個職業人氏,怎么就玩物喪志了呢?氣死人了。

周日上午七點,組委會宣布了比賽成績,趙霧以九十公分的漁獲成為本屆楊克斯路亞釣魚大賽的第八名。不過,第八名什么都沒有,甚至沒有上臺的機會。第一名的成績是一米二,作為第二十一屆釣魚大賽的冠軍,他的成績和名字將被留在公園的方碑上。

釣魚比賽結束后,多數釣友各自散去,還有一些愛好者留了下來。趙霧和姑娘擁抱離別,戀戀不舍上了廂車。汽車發動后,趙霧抽掉手機中的副卡,將一張新的副卡換了上去,撥打電信服務商:“你好,我要掛失一張電話卡……被貓吞到肚子里去了……貓沒事,我會帶它去寵物醫院……我的貓關你屁事,老子現在要掛失電話卡……”

紅燈,汽車停,五六位行人一起過馬路。袁忘看了眼時間,現在是七點三十五分,正是趕雅娜飛機的時間。袁忘突然想著,如果不小心發現麥克那就賺到了。因為有所想,袁忘多看了面前斑馬線走過的人。然后袁忘和一位戴著眼鏡的銀發中年人對了眼。

袁忘并沒有認出他是麥克,但是麥克認出了袁忘,看見袁忘盯著自己,二話不說拔腿就跑。

“什么?”袁忘莫名其妙下車,喊:“麥克?”

麥克跑的更快了。

趙霧還在和服務商聯系,見袁忘下車奔跑,伸手按喇叭:“干嘛?”看見袁忘脫衣服,把外套衛衣朝旁邊一扔,露出保釋執行官的T恤。

趙霧急忙掛電話連線總部,下車跟隨追擊。

“嗯?”幾響之后葉夜含糊的聲音傳來。

“發現麥克。”

“麥克?”葉夜睜開一些眼睛:這是哪?有點斷片。她看見身邊睡著的秦舒和柳飛煙,似乎想起來了。因為偵獵社主力袁忘和趙霧玩物喪志,三個姑娘難得喝多了一些。柳飛煙還是比較穩的,在倒下之前先開了賓館房間,讓她們去賓館喝。兩姑娘扶著柳飛煙到了賓館房間,繼續火拼,又是笑,又是哭……

“楊克斯機場,麥克。”

麥克這名字這么耳熟?葉夜頭疼欲裂,推柳飛煙:“飛嗯,嗯……”她和秦舒入睡還不足兩個小時。

“嗯?”

“嗯。”葉夜把手機連手一起放在柳飛煙肩膀上。

柳飛煙稍翻身,手機滑落床下。三女不覺,繼續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