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金獵手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夜襲

凌晨兩點,一名身穿白色制服的犯罪實驗室人員出現在樓道監控中,他走到了樓道盡頭,但沒有進入拉了警戒線的命案房間。他拿出手機一樣的東西對著袁忘門鎖,門鎖感應判斷為鑰匙,紅燈跳成綠燈。

推門進入,再輕輕將門關上,他身體貼墻拿出一把小巧玲瓏的左輪手槍,朝臥室位置走。身體貼著墻壁,衣服觸碰墻壁發出很小的聲音。但他并不在意。借助睡眠燈的燈光,慢慢的接近臥室。

槍在前,人在后,槍剛進入臥室,一只大手就抓在握槍的左手手腕上。還沒來得及掙脫,一把水果刀由上而下刺穿左手手腕。

歹徒反應極快,袁忘這邊剛拔刀,歹徒果斷棄槍抽回了手,人朝后倒在地毯上。后倒同時,右手從腰部抽出一把手槍,左手拉動槍栓,瞄準門口,身體如水蛇般扭動,向后退。

袁忘人在墻體后,偷襲了歹徒。歹徒倒下,袁忘如果跟隨出去,袁忘必然被子彈擊中。歹徒充分利用空間給自己爭取了時間。袁忘本打算追出去,一露臉看見了手槍,立刻縮回身體,并且離開墻體位置。這面墻體厚度不足以抵擋子彈。

袁忘:“嗨,蝦米。”

手機回應:“我在,主人。”

歹徒不敢進來,袁忘不敢出去,本是僵局。但袁忘這邊握有援兵,對方左手手腕正在飆血。對于歹徒來說,現在只有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冒險進入臥室,射殺袁忘,離開時還要射殺攔截的援兵。第二個選擇,馬上離開。

按照道理歹徒應該做出第二個選擇,但因為留下太多痕跡的緣故,歹徒做了第一選擇,第一選擇的底氣是他裝備齊全。

袁忘本要讓手機呼叫肖邦,聽見叮當的罐子聲,人朝前一沖,從床上滑過,落到床的另外一邊。同時被歹徒丟進臥室的震撼彈爆開。距離三米左右,雖然有床鋪阻擋,但袁忘腦子一塌糊涂,沉重切混亂。

歹徒距離震撼彈也不遠,但是有墻體阻擋,對其行動干擾不大。震撼彈爆開后,歹徒很快就進入臥室,一掃視沒發現人。他判斷袁忘在床的另外一邊,慢慢靠近。

袁忘趴在床底,看見一雙鞋子,抓了枕頭扔了出去。歹徒槍口轉向枕頭時,袁忘手當腳用,繞著床鋪爬行,撲向歹徒。歹徒先瞄枕頭,而后瞄枕頭扔出的位置,袁忘已經到了。

袁忘一手抓歹徒握槍右手,一手水果刀由上而下直插歹徒胸膛。歹徒受傷的左手抓住了袁忘的握刀的手腕。雙方角力兩秒,袁忘順利壓制,歹徒只能朝后一躺,帶歪袁忘的手部力量,讓袁忘一刀戳在地毯上。

袁忘不著急,他右手握緊刀把,將刀鋒朝歹徒脖子移動。歹徒使勁扭動身軀,但掙脫不開袁忘的壓制。他受傷的手根本阻擋不住水果刀朝脖頸前進。

電話響起,是葉晚娘手機對應的音樂。袁忘:“嗨,蝦米,接通。”袁忘刀已經在歹徒脖頸處,歹徒放棄了反抗,雙手放開,一雙眼睛看著天花板。

“袁忘,有人要殺你,立刻離開酒店。”葉晚娘道。

袁忘沒有離開歹徒身體,離開后再殺不反抗的人不符合現場。沒果斷殺掉對方,是因為袁忘要拷問對方刺殺自己的原因。

聽晚娘這邊說,袁忘回答:“她已經半死了。”

葉晚娘忙道:“別殺她。”

袁忘一手拿槍,一手拿刀站起來,把刀放在桌子上,拿起桌子上電話:“什么情況?”

昨天遇害的胖子是墨西哥一位政客,政客勾結毒鳥出賣了美墨聯合毒緝人員,導致小組七人遇害。政客只是報信,沒想到毒鳥會殺人,知道自己麻煩大了。于是政客就進入美國,打算用手上掌握的一份和毒鳥有勾結的墨西哥官員名單來換取聯邦檢察官的庇護,

這里要說明下美墨的背景,墨西哥毒鳥的武裝人員數量已經超過府政軍數量,并且在單兵裝備上更勝一籌。為了阻止墨西哥品毒進入美國,或者還有其他原因,美墨官方多年一直進行聯合反毒工作。美國方面負責部門是聯調局和司法部管轄的DEA,CA在其中主要負責情報工作,很少直接參與行動。

政客的行為讓美國當局非常惱火,但他們無法干涉檢察官的工作,于是決定把政客除掉。昨天袁忘擊殺的妹子是CA黑色行動小組人員。原本這是個誤會,袁忘也不是故意的,CA只能自己吞苦水。但行動小組的一位成員似乎不這么想。

凌晨時分,小組隊長發現成員失蹤,感覺不妙,立刻通報上級。上級是葉晚娘的朋友,知道有袁忘這號人,聯系上葉晚娘。葉晚娘不想袁忘卷到這些事情中,讓袁忘先離開酒店,她回頭來處理這件事。

袁忘掛斷電話,將地上妹子拎起來放到洗手間,然后從洗手間拿了醫藥用品給妹子止血。妹子估計已經知道怎么回事,沒反抗,但是對于袁忘包扎其傷口行為表示抵制。袁忘把緊急醫療箱在她身邊一放,自己到外面的沙發坐下看電視。

幾分鐘后,妹子包扎好從洗手間出來,她看了一眼袁忘握槍的右手在一邊坐下。袁忘道:“你的人一會會來接你。”

妹子不吭聲,袁忘道:“講感情,我挺喜歡你這類人,管你什么規矩法律,老子就是要為朋友報仇。講道理,我不殺你朋友,死的就是我,請你理解。”

袁忘正面面對電視,側面面對妹子,妹子桌子上還有一把水果刀,袁忘測試妹子會不會再動手,會的話就送她上西天。雖然很漂亮,和死妹子有異曲同工之美,但她肯定不會是袁忘殺過的最漂亮女人。

安靜了兩分鐘后,妹子開口:“她剛剛結婚不到一個月。她在執行命令,在美國執行美國官方的命令。”

袁忘:“真實的謊言?”

妹子沒回答。她的潛臺詞其實是:她死的好冤。

袁忘道:“其實挺有電影感的,只不過死了,我很遺憾。”真實謊言中阿諾打不死,所以才成就其帥氣的一面。

妹子許久不語,自責道:“是……是我下令殺你。”

昨天行動時,妹子是死妹子的支援者。當時妹子無法判斷袁忘是不是胖子的保鏢,但是從樓道視頻中妹子發現袁忘右手握槍。根據行動準則,妹子下令,殺掉袁忘。本來沒有問題的,黑色小組經常干這種事。找不到兇手掛懸案就好,袁忘是附帶的平民犧牲品。

問題在袁忘的拔槍和射擊速度比妹子想的要快。

在了解背景和情況后,妹子面對死妹子的死非常自責。她又發現袁忘對射殺死妹子沒有一點愧疚,并且在做筆錄時,對自己創造的死女人這個名詞很得意,引惹警探的共鳴,他們的笑聲在妹子聽起來無比的刺耳。

真正激怒妹子是袁忘和負責探員握手離開時候開的一句玩笑:“如果有人認尸,我得找他們算算誤工費和子彈錢。”

袁忘第一次正眼看妹子:“對不起,我道歉,是我過份了。”

這一道歉,妹子直接哭了,仰著頭,咬著嘴唇,努力制止眼淚流下。

袁忘轉移話題:“你和死者年紀都不大,怎么會成為黑色人員?”

這問題妹子沒回答,答案由葉晚娘提供。她們是海陸特種偵察兵,在中東,當地女人即使親美,也很難和男兵進行溝通。在中東執行任務時,小隊五人抓住了一名疑犯,對疑犯動刑逼供,他們的行為被美媒偷偷的拍了下來。雖然最終依靠小隊信息抓捕了一名通緝榜上恐份,而他們也因為自己行為受到了全球人的指責,成為了事軍罪犯。

這類罪犯最受黑色小組青睞,他們擁有忠誠度,有過人的能力。他們也愿意選擇加入黑色小組,而不是坐牢。加入小組可以獲得很大的由自不說,還有豐厚的收入,繼承了他們的榮譽繼續為美國利益服務。

十分鐘后,兩名男子到達,一位是行動小組隊長,一位是CA特工。隊長對自己隊員行為表示道歉,并且表示絕對不會發生類似的事。隊長接走妹子后,特工和酒店進行溝通,一組清潔人員進入袁忘住的房間,處理妹子遺留的血跡和造成的破壞。

清晨,鳥語花香,一切如舊。世上難得有袁忘如此心大之人,根本不在意昨晚發生了什么事,點了一份美式早餐到陽臺享受清晨空氣。這個習慣是葉晚娘傳染的,不過葉晚娘是喜歡在清晨時分的陽臺上看書,袁忘在清晨的陽臺上不看書。

接到葉晚娘電話,袁忘加了一份早餐,十幾分鐘后,早餐和葉晚娘一同到達。葉晚娘風塵仆仆,頭發也有些散亂,在陽臺一坐,拿起果汁先喝幾口潤嗓子:“我已經處理好這件事,但CA那邊反饋,昨晚攻擊你的人情緒還不是很穩定。”

袁忘很好奇:“晚娘,這種事怎么處理?真的可以走后門嗎?”

葉晚娘道:“CA在美國內沒有執法權,他們更不希望這件事曝光。這件事分成兩個階段。前天你殺了人,這個階段是正常階段,CA能接受。作為黑色人員他們知道自己行為不受任何國家和機構的認可。但昨晚的事就違反了黑色操作原則,如果你被她殺了,也就那樣。你沒死,他們很害怕。我就作為中間人進行交涉,雙方都當沒事發生。”

袁忘:“那個啊……”

葉晚娘嗔怒:“說。”最討厭墨跡的人。

袁忘笑嘻嘻問:“你找我就為了蹭一份早餐嗎?”

葉晚娘看了袁忘一會:“你以后少和你叔叔在一起。腦子變聰明就算了,說出來的話讓人一聽就惱火。”

袁忘露齒一笑。

葉晚娘:“我蹭你早餐是告訴你,我想要這個人。”

袁忘:“誰?”

葉晚娘:“昨晚刺殺你的人,她叫艾瑪。我之前在CA負責行動指揮,她的父親是行動組組長。我曾經和你說過,有一位行動組成員退役之后,誤殺了自己妻子,請我照顧他的孩子,然后吞槍自盡。”

袁忘:“艾瑪不會就是……”

葉晚娘點頭:“就是。我當時阻止過她加入黑色小組,我找人想辦法把她弄出監獄。這個死丫頭腦子有點僵化,她不愿意拋棄自己戰友獨自離開監獄。”葉晚娘說了艾瑪和袁忘干掉的美女的故事。

葉晚娘道:“我現在很為難,我不知道她會不會對你還有殺心,但是我必須保她,這是我對她父親的承諾。”

袁忘:“那就保,我沒關系。”

葉晚娘怒:“讓你別學你叔叔。說的話讓人一聽就火。什么叫沒關系?”

袁忘點頭致歉:“我認為她在正常情況下不會殺我,加上你的因素,只要她有理智應該不會殺我。”

葉晚娘慢慢點頭:“一個小時前我和她見過面,給我的感覺也是這樣。但我不想冒險,你們一旦出問題,要死是死兩個。”

袁忘道:“晚娘,也可能只死她一個。”

葉晚娘:“這么自信?”

袁忘:“可能,只是可能。”

葉晚娘皺眉:“可是……”

袁忘苦笑:“可是?”

葉晚娘看袁忘有吐血的沖動,袁忘這表情已經說明他猜到自己要說什么。和自己丈夫一樣聰明,可是他就不說。相比之下,袁忘還好,最少還有表情,自己丈夫忽悠自己時,自己完全不知道被忽悠。

葉晚娘:“我沒地方收容她。”

袁忘:“我剛才猜你想推薦她加入偵獵社,這樣一來,我們偵獵社人員就齊備了。兩組外勤,一名指揮,一名情報分析師,一名駭客。但我沒猜到現在就要收她。晚娘,你真不怕她一槍把我殺了?”

葉晚娘:“你怕?”

袁忘道:“我不怕死的,我只是怕你傷心。她真的殺了我,你會難過一輩子。你是這世上最關心我的人,我不想死后你因為我的死而難過。”

葉晚娘感動,忍著眼淚,故作不屑:“還學會你叔叔那一套花言巧語。”

花言巧語嗎?不,袁忘說的是實話。相比死亡,袁忘更不希望葉晚娘一輩子活在愧疚自責的陰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