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的連坐制是商鞅發明的,是商鞅變法的核心內容。
以連坐來控制百姓,軍隊,讓百姓,士卒互相監視,制度當然非常厲害,所以強秦才能兼并六國。
但俗話說的好,法外還有人情,用法太嚴苛,會出問題。
陳勝,吳廣便是戍卒,被發往漁陽鎮守,結果在大澤鄉遇到了連年大雨,在約定時間內肯定到不了漁陽了。
秦法,失期當斬。于是陳勝,吳廣便殺官吏,反抗暴秦,于是天下誅秦,秦滅亡。
漢高祖建立大漢,與民約法三章,殺人者死,傷人及盜抵罪。
就這三條法律,于是大收民心。
但此一時彼一時,漢末法律對士族太寬仁,對百姓太苛責,于是曹操用法很嚴,這就是亂世用重典。
丞相亮亮治理蜀漢,也是走嚴法路子。
正所謂“開誠心,布公道;盡忠益時者雖仇必賞,犯法怠慢者雖親必罰,服罪輸情者雖重必釋,游辭巧飾者雖輕必戮;善無微而不賞,惡無纖而不貶;庶事精練,物理其本,循名責實,虛偽不齒;終于邦域之內,咸畏而愛之,刑政雖峻而無怨者,以其用心平而勸戒明也。”
反倒是劉備時期,刑法比較寬容。
關平此刻為典農校尉,也就是目前一千二百余士卒,以及五千十屯降兵的頂頭上司,父母官。
就算普通降兵,人心也不可測,更別說夏侯惇治軍,大得軍心。
甚至今天就有十二個人,在沒有口糧的情況下,打算徒步數百里的無人區,回歸夏侯惇。
這幫人真不可松懈,虛得用法嚴苛,才能鎮之。
關平套用秦法,稍加改變,放在這里用一下。
等二三年后,這幫人有田有糧,有老婆有孩子,再不思量回歸夏侯惇,這才算是成功了。
孫乾,馬良都是讀書比關平多的多的知識分子,比關平更了解秦法,稍加思索,便同意此事。
但馬良也有苦楚,說道:“校尉大人,男子有妻兒才可以安居樂業。但現在實在找不到適齡女子。”
關平聞言笑道:“忘記告訴二位先生了,此前殷先生派人前往江東購買了二十五個山越女子,雖然人少了一點,但也有個盼頭。我會派人將女子們帶過來,居住在此。成天讓女子們招搖。這五千條光棍,還不是血沖上腦?檢舉賞老婆,誰還敢不檢舉?誰還敢叛逃。”
關平越想越覺得這法子不錯,說道:“也可以變個法子。比如說今年種稻,我們官方收取三成稅收,七成留在民間。但也可以測算一下,誰種田更拿手,維護莊稼更勤快。分做三批人,最優秀的一批人今年新年便給發老婆,等明年又選出一半人,新年老婆,最差的那批人最后再說。以此來增加男子們的進取心。”
關平本想是全部發老婆的,好讓這幫降兵安心留下,仔細一想,此刻靈機一動,插入了競爭機制。
對此,孫乾馬良都沒有意義,競爭是好事,但更重要的是發老婆是必須的,安穩降兵是首要任務。
關平與馬良,孫乾商量完畢之后,當即命人前往新野,將那二十五個山越女子送過來,每天招搖,引誘這幫降兵互相舉報。
關平反正也是閑來無事,就打算在典農校尉部待上一些時日。
以前就算了,鐵心事是幫備備打工,做個二世祖。
現在是幫自己打工,又局勢險惡,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完蛋,父子二人插標賣首去許都。
淪為千古笑柄,做事得認真點啊。
不過當晚關平沒有住在典農校尉衙門,而是帶著丁奉,丁封兄弟一道,前往了張苞部。
典農部建立在一片荒野上,分做兩個區域,張苞部,李正部。
張苞麾下十個都伯,分成五部。
張苞與趙統,糜威一起,負責一屯。
屯內十分簡單,降兵沒住在排房內,典農部的士卒們負責看管。
關平當晚來到了屯中之后,便帶著酒,拿著熟肉,來見張苞。
張苞的房間很大,有客廳,臥房,書房。
關平來的時候,張苞正在洗澡,聞得關平來了,這憨哥哥讓關平在客廳等著。
等張苞洗澡更衣完畢,這才出來見關平。
白天的時候,關平給張苞的后背墊了東西,所以張苞沒受傷,但感覺到了屈辱。
張苞回來后,又處罰了麾下出事的兩個都伯,沒打,但罰吃一個月白米飯。
這是關平想的處罰方式,被張苞,李正等人繼承了,成了光榮傳統。
張苞這憨貨記仇,但公私分明,白日的事是他錯了,該打。自然不會與關平計較。
更何況關平進來,就奉命上酒菜,賠不是道:“特帶來酒菜,向哥哥賠不是。”
“錯了就是錯了,賠什么不是?”張苞搖搖頭說道。
兄弟二人合用一張案,分坐兩側,打開紙包吃肉,倒滿酒,兄弟二人便吃喝起來。
“哥哥在此駐守,可還還舒坦?”關平也知道這憨哥哥不會因此記仇,其實順便是來閑聊的,趁著酒酣,便問道。
“不舒坦。”張苞搖頭說道。
“為何?”關平有些納悶了,張苞不是他,曾經立誓做二世祖,張苞是想接張飛的班,繼承祖傳手藝的。
現在這憨哥哥就在領兵,怎么就不舒坦了?
關平很關心問道:“怎么不舒坦了,可是發生了什么?”
“大伯死于曹軍之手,我想為大伯報仇。現在二伯,錯了,主公坐鎮新野,聽說局勢艱難,我也想幫上忙。但現在掌管屯田,監視降兵,士卒訓練不如以前了。感覺時不待我!”
張苞很郁悶道。
關平聞言嘆了一口氣,備備真的很好,對晚輩都很關照的。
憨哥哥也是有孝心的。
“哥哥不必氣餒,為了新野強盛可以有很多辦法,目前來說,讓這五千余降兵安居樂業,就是幫上大忙了。”關平安慰道,而且話不虛。
軍隊戰力很重要,但這五千余降兵,也很重要。
張苞聞言卻還是郁悶,說道:“這我也知道,但我更喜歡麾下士卒訓練便更精銳。”
這魚與熊掌不能兼得,關平見此也沒法安慰了。
這一夜關平與張苞喝了這一頓酒,又睡同一張床上。第二天關平才離開張苞部,回去了位于中央位置的典農校尉衙門。
周雄正率領部分關平親兵,在衙門旁大興土木。
關平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還是揮手招了招。
周雄已久不見關平,見關平招手,頓時屁顛屁顛的上來。
“校尉大人有何吩咐!”周雄啪一聲立正,聲音洪亮。
乍一看雄武少年,仔細一看表情獻媚。
關平早已經無力吐槽便直言問道:“可是那二十五山越女子到了?”
“早上就到了,根據大人的命令,李飛帶著那些女子招搖去了。”周雄回答道。
“甚好!”關平十分滿意。
周雄見關平心情似乎不錯,趁機說道:“大人這次來衙門要住幾天?”
周雄的臉上露出幽怨之色說道:“我們身為大人的親兵,卻久不見大人。更沒機會給大人洗腳暖床。”
關平終于忍不住了,吐槽道:“你是周倉的兒子,堂堂五十人將,就這點出息?還洗腳暖床,那是婢女干的事兒。”
周雄頗不服氣,嘟囔道:“所謂親兵,還不是照顧將軍的飲食起居嗎,洗腳暖床是份內事兒。”
關平翻了翻白眼,丁奉,丁封兄弟也忍不住失笑。
這時候一陣腳步聲響起,關平抬頭見李飛乘馬,帶著麾下士卒,以及二十五山越女子回來了。
這昔日的白凈少年,也成了黑炭,本瘦弱的身材,也強壯了不少。
不過他比黑臉周雄正常多了,一臉沉穩的翻身下馬,躬身道:“校尉大人。”
“情況怎么樣,那幫光棍,可所有像公雞見到老母雞一樣嗷嗷叫?”關平扶起李飛,笑著問道。
“嗷嗷叫倒是沒有,瞪圓眼睛倒是不少。”李飛笑著說道。
“如果還有人想逃跑,那就要小心了。很多人等著發老婆呢!”關平笑呵呵道。引得周雄,李飛,丁封也忍不住發笑,就丁奉是個不拘言笑的。
關平與兩個心腹將談笑一陣,又明確表示會在衙門內住上一段時間,喜得周雄喜不自禁。
隨即關平與二人分開,帶著丁氏兄弟一起進了衙門,來到書房坐下。
這衙門是總衙,孫乾,馬良,以及十幾位小吏,也都是住在這里,在這里辦公。
關平之所以住在這里,當然也是想以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幫上一點忙。
不過憑空卻是想不出來什么。關平于是叫來了馬良,詢問一下情況。
至于孫乾,關平剛得知這位先生回去新野了。
其實這典農部,馬良一個人加上十幾小吏已經管的下,孫乾基本不管事了。
種田嘛第一當然是壯年男丁,耕牛,二者并列第一。
此刻關平所部有五千余男丁,少牛。
沒辦法可想了。
“去看看我們的農具和種子。”關平想了想,多馬良說道。
“諾。”馬良應諾了一聲,打開了也位于衙門內的農具庫房庫,以及種子倉,并隨從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