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和府東來一路朝東南方向而行,半月之后來到了南瞻部洲西南處,一片沙漠出現在前方,一股股灼熱氣浪不斷撲面而來。
兩人站在沙漠邊緣處朝前方眺望,發現這片沙漠浩瀚無垠,更遠處隱約可見一些連綿起伏的山丘,也是由清一色的黃沙堆砌而成,綿綿的黃沙與天際相接,根本看不出哪里才是盡頭。
天是灰蒙蒙的,地是黃的,這里除了灰黃兩色,再也看不到其他的色彩。
“奇怪,此處再往前去便能抵達南海海域,氣候應該非常濕潤才對,怎么會突然出現這么大一片沙海?”府東來奇怪的說道。
“這片無垠沙海出現在此地,確實有些奇怪,不少宗門派人來此探查過,可惜都沒有調查出原因。”沈落目光望向遠處,如此說道。
“哦,沈兄來過這里?”府東來有些意外的看向沈落。。
“沒有,不過為了調查天機城所在,我查閱了一些無垠沙海的資料。”沈落收回目光,說道。
“你是說,那天機城就在這片沙漠之中?怎么看起來,這里很是貧瘠的樣子。”府東來撓了撓后腦勺,有些不解的說道。
“我從五莊觀那里得到的消息,天機城就是這無垠沙海深處,只是天機城這個宗門非常神秘,雖然和三界各族時常有生意往來,但其宗門所在卻一直秘而不宣,我也不知其究竟在沙海何處,只怕要尋找一番了。”沈落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說道。
“嘿嘿,被你這么一說,我對這天機城愈發感興趣了。別多說了,我們這就進去找吧。”府東來搓了搓手,催促道。
“進去肯定要進去,不過這片沙海可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這般平靜,進去后我們得小心著些。”沈落語氣凝重了幾分。
“你是說里面有危險?是有什么妖獸,還是沙塵暴?”府東來非但沒有忌憚,眼睛里反而精光大放,顯得躍躍欲試。
“我也不知具體是何危險,只聽說進入無垠沙海的人,時常莫名其妙便消失不見,一切小心為上。”沈落微微苦笑起來。
自從離開獅駝嶺后,這府東來不知為何性情開始大變,雖然大多時候仍然穩重,卻也漸漸顯現出激進沖動的一面。
“放心吧,我知道該怎么做。”府東來擺了擺手,渾不在意的樣子。
沈落心里嘆了口氣,也不再多說什么,當先朝沙漠深處飛遁而去,府東來緊隨其后。
不遠處的地面“嘩嘩”一響,一只黃色沙蜥鉆了出來,朝沈落和府東來遠處方向看了一眼,轉身又“滋溜”一下,鉆進了沙土中。
沈落二人踏入沙漠處,一陣狂風突兀而至,滾滾沙塵舞動,很快吞沒了二人的身影。
天色漸暗,夕陽西下。
沈落和府東來不僅沒找到天機城所在,人影也沒看到一個,四周目力所及之處,依舊是無邊的黃沙,看不到一絲綠意,更沒有半點人煙。
夜幕降臨,星空低垂,原本熾熱如火的無垠沙海,也隨之氣溫驟降,如墜冰窟。
此時的兩人,便找了一座巨大沙丘坐下休息。
“我說沈兄,這兜兜轉轉了一整天,感覺走來走去都差不多嘛,我們不會走錯方向了吧?”府東來抓著一只雞腿啃著,忍不住問道。
“這倒不會,我一直留意著周遭,不會迷失方向。只是這無垠沙海面積太大,平素又極少有人過來,沒有地圖流傳出來,倒是不好辨認位置。”沈落取出一瓶靈酒喝了一口,微微蹙眉道。
白日里,越是深入這片沙漠,溫度就越高,以他和府東來的修為雖然可以抵擋的住,一整天馬不停蹄得走下來,難免口干舌燥。
府東來將一只雞腿啃得干干凈凈,也取出靈酒,狠狠喝了一大口,頗為煩躁的樣子。
“府兄,你沒什么事吧?”沈落看著府東來,目光一動的問道。
“沒事啊?沈兄為何這般問?”府東來奇怪的問道。
“府兄如今的言行舉止,和之前大相徑庭,你自己沒有感覺嗎?”沈落緩緩說道。
“有嗎?我自己倒沒有什么感覺。”府東來看了看自己的身體,說道。
“府兄覺得無礙就好。”沈落見此,不再多問什么。
就在此刻,前方沙漠突然傳來一陣嗚嗚嘯聲,沈落抬頭望去,眉梢一挑。
前方沙漠盡頭出現一片翻滾的黃云,快速朝這邊席卷而來,很快便到了近處,卻是一片連天接地的黃色風暴。
“嗬,又來,這是第幾波了。”府東來說道。
兩人也沒有躲避,身上各自亮起金,藍兩色光芒,沖天的沙暴從他們身上席卷而過,兩人好像釘子一樣釘在地上,根本沒有被沙暴影響。
進入無垠沙漠這一日下來,沈落和府東來已經經歷了數次這樣的沙暴,早已熟知其威力,他們也沒有飛遁而走,試圖穿過沙暴。
這沙塵暴威力不算大,范圍卻極廣,根本無法辨別東西南北,胡亂飛遁只會弄混方向。
沙暴持續了差不多一刻鐘,逐漸有減弱的趨勢,
沈落眉頭一皺,府東來也抬頭朝前方天空方向望去。
一股陰冷氣息從前方快速逼近,幾個呼吸便到了近處,陰氣主人似乎也察覺到了沈落和府東來的存在,遲疑了一下后,還是兇猛的俯沖了過來。
“哼,找死!”府東來冷哼一聲,毫不客氣的手一揚,一道血光脫手射出,一閃而逝的沒入沙暴內。
凄厲的慘叫聲從沙暴內傳出,然后迅速遠去。
“咦!竟然能躲過我的碧血干戚斧?”府東來輕咦了一聲,單手一招將血斧收回,沒有再出手。
“你已經傷了它,不斬草除根嗎?”沈落問道。
他通過神識看清了剛剛來襲之物的模樣,卻是一頭灰色異禽,猿首禽身,五丈長的巨翅下生長著一對毛絨絨的猿臂,兩只眼睛滴溜溜轉動,靈智頗高的樣子,聽聲音充滿怨恨,只怕會報復。
“這畜生能逃過我一擊,也算他造化,就饒它一命吧。”府東來一擺手,大咧咧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