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心下盤算著,面上卻沒有遲疑,點頭答應。
丫鬟帶著他朝府內行去,很快來到一處高大院落外。
“這里便是了,公子請進,奴婢告退了。”丫鬟福了一禮,很快走開。
沈落朝里面望了一眼,院落內是一座高大正廳,里面隱約站著兩人。
“另一個是誰?”他眉頭微蹙,很快便舒展開,邁步走進廳內。
廳內二人其中之一正是程咬金,另一人是個青年道士,手持雪白拂塵,面帶笑容。
這道士本來在和程咬金笑談,看到沈落進來,視線一轉的看了過來。
沈落心神不知為何突然一凜,整個人似乎都被其看透,手腳難以控制的顫動,愣在了那里。
這青年道士的聲音,和在之前地府冥河畔李姓少女的聲音一模一樣。
“不錯,我正是袁天罡,上次在冥河之畔和道友匆匆一別,未及通名,還請小友勿怪,咳咳……”袁天罡單掌豎起行了一禮,然后突然咳嗽了幾聲,似乎有病在身。
“不敢,國師大人客氣了。”沈落急忙還禮,垂下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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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這位便是沈小友吧,說起來我們已經見過一次。。”青年道士對沈落含笑點頭。
沈落聽到聲音這才回神,而且這個聲音非常耳熟。
“閣下便是袁天罡袁國師?”
以袁天罡的通天道行,人又在程府,不知有沒有察覺到玉枕以及天冊虛影的存在。
“袁某今日來程府拜訪,同樣是客,沈小友不必這般客氣。”袁天罡含笑說道。
“好了,你們兩個不要這么禮來禮去了。沈小子,今日叫你過來,是你先前索要的二元真水已經到了。”程咬金打斷了二人的話。
他夢境中修為已經達到真仙境界,目光高明,眼前這袁天罡給他的感覺高深莫測之極,好像一片無邊海洋,看似波瀾不起,實則深不見底。
他見過的高手不少,可無論是程咬金,黃木上人,涇河龍王,甚至夢境中的東海龍王,似乎都不及袁天罡可怕。
此人出現在此處,不知為何,讓沈落心中有些不安。
沈落急忙雙手接過,這玉瓶看著不大,卻有數百斤重,他暗運法力才將其托住。
他默運神識探入瓶內,心下再次一喜。
這玉瓶內竟然裝滿了二元真水,比他先前從辰綱那里得到了二元真水多了數倍。
沈落一聽這話,顧不得揣測袁天罡,臉上露出喜色。
大唐官府先前承諾賜予他一些二元真水,可因為長安鬼患,此事一直擱置了下來,他險些忘記了。
程咬金說著,取出一個半尺高的銀色玉瓶,遞了過來。
沈落在夢中已經有過一次突破出竅期的經驗,知道突破這個境界最重要的便是神魂之力要足夠強大,才能突破肉身限制,一舉而出。
他之前在冥河之畔吸收了煉身壇的兩名魂修,神魂之力大增了三成以上,已經足夠沖擊出竅期。而且這次他在入夢得到的無名功法后半部里,有一門輔助突破出竅期的秘法,名為“三元開泰”,又能增加幾分突破的幾率。
“謝什么!這是你應得之物,拖延到現在才給你,俺已經很汗顏了。”程咬金撫須大笑道。
“多謝國公大人厚賜。”沈落將玉瓶翻手收起,抱拳謝道。
有了這么多二元真水,他有自信能在短時間內將無名功法修煉到凝魂期巔峰。
至于后面突破出竅期,他也已經有了相當的把握。
“沈小友莫要急著離開,袁某今日來國公府邸拜訪,一個是有事情和國公大人商議,另一個原因,就是想和小友見上一面。”袁天罡突然開口挽留道。
“不知國師大人找在下所為何事?”沈落一怔,望向袁天罡。
“當日在地府冥河畔,貧道救了陛下后因為所施附魂秘術有其時限,便帶著陛下魂魄先行返回。據程國公之徒陸化鳴所言,和那涇河龍王大戰到最后的乃是小友,此孽龍和我大唐朝廷恩怨糾纏極深,我此來是想請小友將你們最后大戰的情況詳細復述一遍。”袁天罡凝視沈落的眼睛,含笑說道。
“國公大人說笑了,都是因為鬼患才使得物資運送遲緩,在下豈會不明白。”沈落將玉瓶收了起來,拱手道。
“國公大人和袁國師似乎還有事要談,若沒有別的吩咐,在下這便告退了。”他看了二人一眼,飛快的說道。
沈落雖然還想請程咬金幫忙調查長安魔魂之事,可袁天罡站在這里,可能是因為此人修為太高,也可能是因為馬秀秀在冥河之畔說過的那些話,他對此人有些不敢信任,打算改日再和程咬金提及此事。
他和馬秀秀雖然有些交情,可并非什么生死之交,先前因為千年靈乳的事情更有些交惡,不必為其遮掩什么。
而且馬秀秀曾言是袁天罡化身袁守誠,設計陷害涇河龍王,這話藏在他心里一直是個疙瘩,現在程咬金也在場,正好看看袁天罡怎么說。
“自然沒有什么不便的,當日我持劍追殺那涇河龍王后……”沈落將當日追殺涇河龍王的事情,一五一十述說出來。
沈落心中咯噔一下,面上雖然竭力不動聲色,可眼神中的些許波動還是落入了袁天罡眼中。
“怎么,沈小友有何不便嗎?”袁天罡問道。
沈落眉頭微蹙,但很快便也釋然。
程咬金和袁天罡一時無言,均默然站在那里。
而袁天罡并未驚訝,只是眉頭緊皺,似乎遇到了令其非常困惑的事情。
“……最后那馬秀秀化龍離開,在下也昏迷了過去,醒來之后便出現在程府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便是這樣了,在下沒有隱瞞分毫,二位若是不信,也可向地府求證。”沈落拱手道。
程咬金首次聽到這些,神情一變再變。
“多謝沈小友詳述此事。”袁天罡首先回過神,朝沈落點頭致謝。
“袁國師客氣,只是在下先前曾聽程國公說過當年涇河龍王之事,當日在地府又聽了馬秀秀所言,這二者之間似乎有些出入,尤其是關于那袁守誠身份的說辭更是南轅北轍,不知究竟如何?”沈落也懶得在迂回,直接向袁天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