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第一狠人

第十二章 趙布泰的私心

人在被逼到絕境時往往會迸發出極大的潛能。

自知退無可退,吳三桂的嫡系軍隊在家丁部將的帶領下復又發起了沖鋒。

他們利用明軍放炮的間歇急速推進,越過半填的護城河來到城下。

只是他們的攻城器械實在是匱乏,沒有云梯、沖車,即便沖到了城墻下也只能靠簡易排梯發動攻勢。

這在準備充分的明軍看來自然是不足為懼。

當這些所謂精銳踩著同伴的尸體沖過護城河時,城頭之上大明天子朱由榔已經下達了命令。

守城士兵將早已準備好的滾木、礌石抬至垛口處狠狠的朝下砸去。

“砸死這幫狗日的漢奸!”

“豬狗不如的東西,我呸!”

“爺爺瞧不起這些沒卵子的軟蛋!”

在明軍將士心目中,這些漢奸顯然比東虜還要可惡。

如果沒有這些為虎作倀的家伙,當初山海關就不會丟,神州大地又怎會被東虜屠戮成這個樣子?

他們心中的怒氣在這一刻匯聚,手中的氣力又添了幾分。

“啊!”

方順著排梯爬了沒幾步的一名清兵被一塊礌石擊中,發出一聲慘呼重重的跌落在地,掙扎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立刻有清兵補上他的空缺,繼續向上爬去。

“金汁,金汁燒好了沒有?”

朱由榔顯然沒想到清兵攻城的決心如此堅決,沉聲發問道。

“啟稟陛下,金汁已經燒好,隨時可以使用。”

李定國恭敬答道。

所謂金汁,并不是指液態金子,而是燒沸的糞汁。

糞汁里有細菌的存在,故而在燙傷人的皮膚之后,即便沒有當場死亡最終也會感染而死。

“傳朕旨意,傾倒金汁!”

如今朱由榔已經徹底進入了角色,十分威嚴的命令道。

明軍將士們也都打心眼里服這位甘冒矢石,戰在一線的天子,個個鼓足干勁將一鍋鍋燒好的金汁澆下。

便是一鍋沸水,若是自頭頂澆灌而下也是極為可怖的,何況乎臭氣熏天的金汁。

爬到一半的清兵被滾沸的金汁澆中,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

后面的士兵本能的想要躲避,但狹窄的空間內如何躲的開。上面的清兵墜下,連帶著下邊的士兵一道滾落下去,如同一串糖葫蘆。

只不過包裹他們的不是糖衣而是糞水。

昆明本就是堅城,朱由榔又有半個月的準備時間,端是把每種情況都考慮到了。

相反,清軍在拿下貴州后志得意滿,極度膨脹。

在他們眼中,拿下昆明乃至整個云南只是時間問題。甚至,云南的明軍根本不敢抵抗,只會落荒而逃。

但現實跟他們想象的完全不同,明軍不但死守,而且守的無懈可擊,把他們打的屁滾尿流!

真是他娘的見鬼了!

遠處觀戰的吳三桂內心已經狂躁到無法壓抑,他顧不上許多沖一旁的趙布泰怒吼道:“征南將軍還不配合進攻嗎?”

他用的稱呼不是固山額真而是征南將軍,就是要告訴趙布泰眼下不是保存實力的時候。

再這么下去,等到吳三桂的本家兵死傷差不多了,趙布泰便是想要出兵也沒有意義了。

趙布泰知道吳三桂心中有氣,他瞇著眼睛笑道:“本將這便出兵。”

說罷大手一揮,將旗官心領神會揮動旗幟。

霎時間,早已等候多時的精銳清軍八旗兵紛紛從兩翼朝昆明城包抄而去。

他們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從側翼進攻昆明的東、西兩門。

這也是趙布泰的策略。綠營兵在北面牽制,吳三桂的主力本家兵去啃最難啃的硬骨頭。

而八旗精銳進攻相對兵力薄弱的東西兩翼。

這個計劃在他看來簡直是天衣無縫,唯一的問題可能是吳三桂的部眾損失有些慘重。

不過這在趙布泰看來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問題。

吳三桂雖然被封平西大將軍,但說到底也就是個奴才。

所謂的老關寧兵不也是八旗的手下敗將嗎?地位嘛自然是沒有的,最多比綠營兵高一些。

借著這個機會挫一挫吳三桂的銳氣,消磨消磨他的實力,趙布泰自然樂得見到。

城頭之上,朱由榔第一時間發現了清軍的動向。

只見清軍從兩翼包抄而來,直取東西兩門。

總的來說,明軍的布防是重南北,輕兩翼。

但這是相對而言的,所謂兵無常勢,水無常形。

兵力調配可以根據戰場形勢隨時調整。

趙布泰顯然是發現了明軍布防的虛實,這才會令八旗兵從最薄弱的環節進攻。

朱由榔在后世曾經看到過一種說法,叫做八旗不滿萬,滿萬不可敵。

他十分懷疑這種說法的真實性。

畢竟李定國也曾正面擊殺尼堪證明了明軍并非不堪一擊。

這種說法應該是在不斷夸大的過程中以訛傳訛,最終人云亦云所致。

當然,八旗的戰斗力是肯定強過綠營的,甚至在某種程度上比吳三桂的本家兵還強。

朱由榔還是覺得不能掉以輕心,他與李定國商議一番后,決定調撥一些士兵前去東西兩段城墻。

當然,調撥的人數不會太多,朱由榔決定征集一部分城中青壯百姓上城頭協助守城。

“阿爹,你真的要上去守城嗎?”

二丫面色慘白,緊緊咬著嘴唇。

“這是命令,是陛下的旨意。”

周平咽了一口吐沫,強自擠出一抹笑容來。

“可是,阿爹你不是總說東虜都是三頭六臂的妖怪嗎,萬一你被抓走了怎么辦?”

“呃,那是阿爹說來嚇唬你的。東虜也是生的一個腦袋,砍下來也活不了。”

周平不知是在安慰女兒還是在給自己打氣,自顧自的說道:“再說,現在官軍占優,阿爹只是上城頭協助守城,搬運搬運滾木礌石,燒一燒金汁罷了。陛下仁德,讓咱們進城避難。吃了這么多天的米粥,阿爹也不能啥也不做啊。”

二丫歪著腦袋思量了半天,終于點了點頭。

“那阿爹你要保證好好的回來,二丫在這兒等著你,哪兒都不去。”

周平點了點頭,撫摸了下女兒的面頰柔聲道:“好,二丫就在這兒待著等阿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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