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康拉德三世來說,最近所發生的一切簡直就是離奇他媽給離奇開門,離奇到家了!
原本在歐羅巴那邊好好的吃著面包唱著歌,享受著吃飽喝足了去勾搭幾個貴婦人的幸福生活,結果被路易六世和路易七世那兩個喪門星一忽悠,自己居然跟他們搞什么十字軍東征!
現在好了,自己不僅吃不飽穿不暖,每天還不得不跟著那些原本的騎士和平民們一起去做工,天天累得跟死狗一樣!
更讓康拉德絕望的是,自己身上最重要的那半兩肉已經消失不見——就算以后能活著回到神圣羅馬帝國,神圣羅馬帝國的那些貴婦人們也跟自己沒關系了。
早知道會落得現在這樣兒的下場,除非自己腦袋被驢子踢了,否則絕對不會答應路易六世跟路易七世那兩個王八蛋!
別了,我的情人,別了,我的X福生活……
康拉德正在心里碎碎念的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耳邊卻傳來一陣呼聲。
“康拉德?姓康的!滾出來”
康拉德聽出來那是通譯的聲音。
當初在塞爾柱國時被抓來的那個通譯,雖然也跟自己一樣都失去了那二兩肉,但是仗著他熟知歐羅巴語言和東方蠻夷語言的優勢,如今已經在工地上面混到了一個管事的位置,無論是吃的還是喝的,都比自己這個神圣羅馬帝國的皇帝要好上無數倍。
快步跑到了通譯的身邊,康拉德先是從臉上擠出幾分諂媚的笑容,接著又躬身道:“在,在,不知道您喊我有什么事情?”
那通譯卻是根本沒有正眼瞧康拉德,反而像康拉德一樣諂笑躬身,對一個手里拿著帶尾巴木棍的人說道:“啟稟公公,此人便是那個夷酋康拉德三世。”
手持帶尾馬木棍,身穿奇怪衣服的那個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康拉德三世幾眼,之后才勉強“嗯”了一聲,那聲音聽上去就像是從鼻子里面硬擠出來的一般。
此人是個太監!
雖說神圣羅馬帝國既不神圣也不羅馬更不配稱之為帝國,可是人家康拉德三世好歹也算是歐羅巴一大強國的皇帝,跟塞爾柱這邊也打過無數次的交道,好歹也是見識過太監這種生物,只一聽那人的聲音,便知道那人就是傳說中的太監。
同理,康拉德也知道太監到底都是什么身份——身份低微的那些且不去說,那些身份高的太監,可是絲毫不比那些公爵侯爵伯爵們差!
再想想自己正身處那個什么宋國平西王的地盤,而原本能在那個什么劉石頭的面前說上幾句話,平日里總是仰著鼻孔對人的通譯此時卻乖巧的跟三孫子一樣,勉強還不算太蠢的康拉德三世頓時就猜到了這個太監肯定也是個大有來頭的。
難道說自己要被他們的皇帝召見了?如果他們的皇帝知道自己也曾經是個皇帝,會不會按照貴族間的規矩讓神圣羅馬帝國把自己贖回去?那個叫劉石頭的蠢貨如此對待自己這個皇帝,那他們那個皇帝的心里會不會有什么想法?那個劉石頭會不會倒霉?
要不然魯迅曾經說人的思維是唯一能夠超越光速的存在呢——就這么一眨眼的功夫,康拉德的心里就已經轉過了好幾個亂七八糟的念頭!
只是那個太監卻沒有再給康拉德胡思亂想的時間,在確認了眼前之人就是康拉德后,那太監便尖著嗓子對通譯吩咐道:“此人,咱家就先帶走了。”
但是那通譯卻不敢就這么直接放人,畢竟這太監是忽然來到工地上的,雖說這太監的身份應該是做不了假,可是自己也沒有接到上面的吩咐,而康拉德好歹也算是有點兒身份的勞工,若是就這么不知去向了,自己豈不是要倒霉?
萬一這太監是那些蠻夷請來的假貨呢?自己一個勞工小頭目,又豈敢驗明一個公公的正身?
只是想到里,通譯忽然又覺得這個公公的身份似乎很可疑——整個工地上有一個算一個,自己這個通譯的身份也就比那些“勞工”要強上那么一點兒,隨便哪個宋人不比自己的身份高上無數倍?他們何曾用正眼瞧過自己?眼前這個太監剛來工地的時候,表現的可不像平西王手下的那些宋人一樣。如果這個太監真是假的,而自己又能揭穿他……
想到這里,心頭忽然一片火熱的通譯便諂笑著對那太監說道:“啟稟公公,這康拉德好歹也做過一國之主,公公若是要帶他走,是不是要知會平西王一聲?”
只是出乎那通譯預料的是,原本以為自己這番話說出來后應該能嚇住眼前這個太監,卻不想那太監眉頭一皺,尖著嗓子喝道:“平西王那邊自然有人去知會一聲。怎么,你還想教咱家做事?”
問完之后,那太監更是稍微一扭頭,對著身后的隨從吩咐道:“掌嘴!”
噼里啪啦挨了一頓耳光后,那通譯終于有一種本該如此的感覺……。
被工地毒打了無數次的康拉德三世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他甚至不想知道此行是好是壞,是死是活。
自己都已經成了這個鳥樣兒了,想來再壞也不能壞到哪兒去吧?
只是讓康拉德三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不過是一個煉獄,換到了另一個煉獄。
每天早上天色剛剛露出魚肚白的時候,自己就會被人喊起來,跟著一群東方野蠻國度的人齊聲高呼“官家萬歲!感念官家圣恩!”之類的口號,就連吃飯的時候也要先高呼“感謝官家賜我衣食!”
喊過了口號,吃過了飯,自己就得跟著那些野蠻人一起去跑步,耕種,只是耕種的強度遠比在塞爾柱那邊當勞工的時候要小的多,吃的也比在塞爾柱的時候強。
上午耕種,下午的時候就要跟著他們一起去“接受教育”,要跟著他們無數遍的喊口號,要學習別扭至極的野蠻人文字,要聽他們的“老師”給自己講很多亂七八糟的故事。
日復一日,康拉德三世終于有了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就連往日的三觀也都悉數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