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澤根本就沒心情去編排趙桓。
先不說趙桓畢竟是當今官家,像宗澤這般老臣也干不出來編排當今官家的事兒,就算是能干得出來,宗澤現在也沒什么心情——
白馬,銀槍,金甲金盔,幾乎就是趙桓的標配,因為完顏宗瀚又一次只以身逃,趙桓根本不用擔心自己會像楊再興那個沙雕一樣被人射成刺猬。
然而令趙桓和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要多風騷就有多風騷的官家甫一進入河間府,就成了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們瘋狂圍觀的對象,什么果子手帕之類的東西都被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們瘋狂的扔向趙桓。
直到三個眼看著都快走不動路的老者在幾個青壯的摻扶下攔在路前,如雨一般的果子和手帕才慢慢停了下來。
趙桓也連忙翻身下馬——
像這種一看就不知道多少歲的老頭子,隨便哪個都惹不起,別說只是攔了自己的路,就算人家跑到汴京城的金殿上拉泡屎,趙桓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下,等人家拉高興了再吩咐人收拾干凈。
沒錯,就是這么任性,從三代開始直到大明唱了涼涼,這些年過七十的老頭子們就沒人敢惹,就算他們跑去造反,也只能把他們家里年輕的拉出來殺掉,這些老頭子最多也就是個流放,然后皇帝還要因此而下罪己詔。
至于螨清,那特么是另外一回事兒,人家號稱十全老狗的錢聾隨便弄個千叟宴都能弄成千叟殺手——
糠稀五十二年(1713年),躊躇滿志的麻子哥要過60大壽,自覺得自己也能算得上是前無古人的帝王,甚至還對對身邊大臣們吹牛逼說:“自秦漢以降,稱帝者一百九十有三,享祚綿長,無如朕之久者。”
為了慶祝自己打破當皇帝的“工齡記錄”,日射兔子三百只的麻子哥當即便大手一揮,決定要大肆慶祝一番,下旨:“天下年六十五歲以上者,官民不論,均可按時趕到京城參加暢春園的聚宴!”
然后在糠稀五十二年的農歷三月二十五日,“千叟宴”正式舉行,麻子哥在暢春園正門前舉行了規模宏大的宴會,招待前來朝賀的官員、百姓。
據統計,前來參加宴會的人里,90歲以上33人,80歲以上538人,70歲以上1823人,65歲以上1846人。宴會上,麻子哥還寫了一首名為《千叟宴》的詩歌,從此以后,建奴的王公大臣便把皇帝組織的這種宴會稱為“千叟宴”。
簡單點兒說,就是建奴的沙雕皇帝們要請全天下的老頭吃飯——擱建奴當政那會兒,因為明末的天災以及戰亂,還有人家建奴留發不留頭等等一系列騷到極點的操作,使得六十五歲以上的老頭都成了寶貝。
然后到了錢聾這個沙雕的時候,農家樂審美出身的錢聾因為比他爺爺還不干正事兒,所以這貨比他爺爺還要長壽。
當然,自號“十全老人”實際上卻是“十全老狗”的錢聾當然有值得驕傲和自賣自夸的資本:活了89歲,最長壽的皇帝;實際在位63年,在位時間最長;在只求數量而不求質量的情況下作詩四萬余首,天下第一;喜歡各種蓋章,被他蓋了章的古董基本上都會大幅貶值,基本上是文化人中的恥辱,收藏界的敗類。
錢聾四十九年,十全老狗忽然想起了自己皇爺爺組織“千叟宴”的事情,所以這貨決定自己也辦一次,然后就在錢聾五十年正月初六的時候在紫禁城乾清宮舉辦了錢聾版的“千叟宴”。
但是讓錢聾始料未及的是,宴會結束沒多久,很多老人都病倒了,身體稍弱的老人干脆撒手人寰,一時間“京城處處聞哭聲”,“千叟宴”竟成了很多老壽星最后的一頓飯!
錢聾很郁悶,他爺爺糠稀辦“千叟宴”就沒事,自己辦怎么出這么大亂子?查!沒過多久,比紀狗牛逼得多和珅和中堂找出了原因——
原來錢聾、糠稀兩個人組織千叟宴最大的不同是二人選擇的時間不一樣。
糠稀選在的萬物復蘇、氣溫回升的春季,而錢聾選在了嚴寒十足的正月。正月的北京城,天寒地凍呵氣成冰,宴會現場保溫效果不好,飯菜迅速變涼。喝冰涼的烈酒、吃油腥冰涼的菜,壯漢都不一定頂得住,老人們因此紛紛病倒,撒手人寰。當時的官員為了奉承錢聾,不敢說實話,只說這些老人是吃飽喝足高興的的倒下的。
等到了嘉慶元年,剛剛禪位的錢聾決定再次舉行“千叟宴”,時間竟然還定在正月,命軍機大臣和珅全權負責此次活動,并且一定要避免上一次“千叟宴”發生的情況。
天氣冷是沒法改變的,只能從食物上改進了。和中堂決定,這次“千叟宴”不吃炒菜,而是吃火鍋,將上好的食材備在旁邊,隨涮隨吃,這樣吃起來酒熱菜也熱,來賓都很高興。
每張桌子都擺上火鍋,其膳品為:豬肉片一品,煺羊肉片兩品,鹿尾燒鹿肉一盤,此為葷菜四盤;另有蒸食壽意一盤,爐食壽意一盤,烏木筋兩只,另外還有肉絲燙飯,總計九盤菜品。這回雖然同樣是天寒地凍,但是桌上都是熱菜熱湯,老人們吃的高興,算是賓主盡歡。宴會結束之后,并沒有發生上一次老人大規模死亡的情況。
然而實際上,還是有很多老人倒下!
為啥?累的!
來赴宴的人,基本上都已經垂垂老矣,身體孱弱,天氣又冷,他們有的千里迢迢來到京城,一路顛簸頗為受罪。
更重要的是,雖然錢聾這只十全老狗說參加者“官民不論”,但是錢聾是誰?那是特么玩文字獄比他爺爺還溜的狗東西,誰敢把他當的那些屁話當真?所以,這該有的禮儀還是要有的——
每上一道菜,老人們都要離席,恭恭敬敬向乾隆叩頭謝恩。菜沒上齊,很多老人就已經筋疲力盡,要靠兒孫攙扶才能勉強堅持。
這還不算完。席間錢聾酒興大發,下旨“八十以上老人至前,親視飲酒”,要向八十歲以上老人敬酒,老人們只好排著長隊來到錢聾面前,三跪九叩跪謝皇恩。
參加一場“千叟宴”,又冷、又緊張,還要下跪、起身、磕頭幾十次,實在是一種痛苦的折磨。因此病逝的也有不少,所以錢聾這個“老人殺手”的名號是實至名歸的,是名不虛傳的!
但是趙桓不行。
趙桓雖然自問不是什么好東西,但是這得看跟誰比。
跟宋仁宗那種被包黑子噴一臉都能唾面自干的皇帝或者跟一輩子就只有一個老婆的蠢蛋明孝宗相比,趙桓當然不是什么好東西。
但是跟建奴那十幾個辣雞比起來,趙桓絕對算得上是明君圣主仁皇帝——
不是趙桓的上限高,而是建奴的那十幾個辣雞的下線太低,以至于完顏構這個大宋皇帝之中的地板磚還有朱祁鎮那個大明皇帝的地板磚都比他們強。
所以面對著三個大眼一瞧就得有個八十九歲,顫顫巍巍幾乎連路都快走不動的老頭子,趙桓也只能趕忙翻身下馬,然后恭恭敬敬的向著三個老人施了一禮,搶先道:“小子趙桓,見過長者。”
三個老人也慌忙躬身還禮,向著趙桓拜道:“小老兒叩見官家,愿官家萬福。”
趙桓當即便笑瞇瞇的道:“萬福,萬福。有您三位的祝福,小子定然會福祚綿長,在此,小子也祝三位長者松柏長青。”
趙桓這番不失禮節卻又略顯憊賴的話一出口,三個老人還有路邊圍觀的那些百姓都愣住了——
這官家,無論是跟傳說中的那些皇帝比起來還是跟戲文中的那些皇帝們比起來,似乎都不太一樣啊
尤其是那三個老者,笑的更是合不攏嘴,為首的老者笑呵呵的捋了捋胡須,然后從旁邊一個漢子端著的托盤中端起一杯酒遞向趙桓,張著僅剩下那么一兩顆牙的大嘴,笑道:“官家此番親征大勝,解河間之危,河間百姓銘感五內,永不敢忘!請!”
趙桓點了點頭,從老者的手中接過酒杯,哈哈笑了一聲后將杯子里的酒水一飲而盡,笑道:“朕為天子,豈容金人犯我疆土,欺我百姓?今雖得勝,不足為賀,待來日直搗黃龍,朕再請諸位鄉親們共飲!”
老者臉上笑意更濃,又端過第二杯酒遞給趙桓:“既如此,河間百姓便祝官家來日旗開得勝!”
趙桓接了酒杯,將酒一飲而盡之沉聲道:“我韁我土,我國我民,不容輕侮!此戰陣斬金兵五萬余,將筑京觀于城外,以懾不臣!”
說完之后,趙桓又主動從老者手中接過第三杯酒,然后將杯子里面的酒灑向地面,然后朗聲喝道:“這一杯酒,朕,敬為國捐軀的好兒郎!朕,于河間立誓:后世子孫不許和親,不許賠款,不許稱臣,不許納貢!違者,不許入宗廟,不可進祖墳。既死,亦當以發覆面,勿使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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