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最狠暴君

第24章 奉詔?抗旨?

完顏宗望一臉懵逼的看著一個身著大宋官服的人滿臉堆笑,縮首塌腰的從帳外挪了進來,甫一進入大帳,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拜道:“下國使臣汪方,見過大金國東王,見過大金國二皇子。”

完顏宗望一見這汪方的模樣,心下就先自不喜——

一雙倒吊三角眼,兩彎柳葉鉤梢眉,一雙手藏在袖子里,唯唯諾諾的模樣看著就是十足小人模樣。

完顏宗瀚自然也是瞧不上汪方分毫,態度和語氣自然也就說不上什么客氣:“兀那宋使,且把你家道君皇帝的條件再說一遍。”

“回東王殿下,”

汪方向完顏宗瀚施了一禮,拜道:“官家命小人前來與東王殿下議和,只要殿下愿意支持官家還政,官家就愿意答應東王殿下的條件,括太原之內的河北三鎮,每年一千萬貫的歲幣。”

完顏宗瀚嗯了一聲,忽然又高聲喝道:“怕不是來詐降!”

汪方被嚇了一跳,連忙俯身拜道:“小人實是誠心議和,非是詐降,望東王明鑒!”

完顏宗瀚不屑的瞧了一眼雙腿間已經隱現濕跡的王方,又毫不掩飾的揮了揮手,喝問道:“汝既真心議和,可有什么憑證?”

“有!”

一見完顏宗瀚愿意談起議和的事情,汪方頓時來了精神,又俯下身子拜了一拜后才答道:“上皇命小人到太原城中面見王稟與張孝純,命他二人開門獻城與東王殿下,若他二人不肯獻城,下臣可擇人代之!”

完顏宗瀚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后又擺了擺手,吩咐道:“滾出去候著吧。”

汪方先是恭恭敬敬的向著完顏宗瀚和完顏宗望施了一禮,然后才慢慢的從地上起身,躬著身子倒退出了帳外。

等下半身已經濕了大片的汪方退出去之后,完顏宗瀚才道:“宋人富庶至斯,偏又軟弱至斯,好內斗更甚于外斗,有這般慫包的上皇,宋國小皇帝焉能不敗?”

完顏宗望卻搖了搖頭,說道:“宋人狡猾,當初我在汴京城下時,宋國那狗皇帝也遣使前來議和,最后卻是誘殺了郭藥師和蕭三寶奴等人,此次太原未破,宋使又先至,怕不是那狗皇帝又想故計重施?”

完顏宗瀚呵呵笑了一聲,說道:“不一樣,大大的不一樣啊。

此人是宋國的上皇趙佶派來的,可不是你說的那個狗皇帝派來的,而趙佶想要還京主政,那個狗皇帝就成了他最大的絆腳石,所以不太可能有假。

另外,回頭先讓人送這使者去太原城中,若他真個是來勸降的,太原便可不戰而下,若他不是真來勸降的,事情也跟現在的局面一般,并不會有什么變化。”

“王副都指揮,張將軍,你們到底是接旨,還是打算抗旨不遵?”

太原城頭上,剛剛宣完了趙吉翔旨意的汪方掂量著手中剛剛合越來的圣旨,一臉玩味的打量著太原副都指揮王稟和太原守將張孝純。

汪方知道自己宣的旨意究竟有多操蛋——

完全無視了太原之前所有的付出和犧牲,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整個太原無償割讓給了金人,為的就是換取金人能夠支持上皇還政汴京。

汪方也知道現在王稟和張孝純乃至于太原城頭上的這些丘八們到底有多恨自己,只要看看他們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剝的目光就知道了。

然而那又能怎么樣?

一群丘八而已,難道你們還敢抗旨不遵?

王稟扭頭和張孝純對視了一眼之后,又見周圍跪倒在地的士卒眼中皆是不岔之色,便躬身拜道:“臣,王稟,接旨。”

汪方這才嗯了一聲,將手中的圣旨身著王稟一遞,說道:“這就對了,老老實實的接了旨,你好,我也好,太原也好,官家他老人家也好。”

王稟諂笑著向汪方走了兩步,卻根本沒接汪方手中的圣旨,反而抽出了隨身的短刀,在汪方滿臉駭然之中用力的捅到了汪方的身上:“我接你娘的歪批!”

王稟用力攪了攪手中的短刀,神色猙獰的低聲喝道:“誰的旨意也不行!誰也別想讓老子給金兵當狗!上皇不行,天王老子也不行!”

汪方嘴角流血,瞳孔之中的滿是難以置信,又哪兒還有剛剛來宣旨時的囂張模樣?

將死的不如一條狗的汪方的尸體隨手拋下城墻,王稟又一臉陰沉的掃視了一眼周圍那些還處于懵逼狀態的士卒,高聲喝道:“沒有什么天使!眼下金軍大兵圍城,天使怎么能到太原?這是金兵派來的細作,為的就是動搖軍心!”

“副都指揮英明!”

張孝純趕忙接了一句:“金兵狡詐,隨便從哪兒找個細作,再偽造一份圣旨,又有什么難的?爾等沒聽說過梁山賊里面就有擅于偽造印鑒的反賊么!萬幸副都指揮英明,識破了金人的奸計!”

見城頭上的士卒都已經信了自己這番說辭,王稟才又拉著張孝純一起避開了人群,一臉陰沉的問道:“城中物資還夠幾天所用?”

張孝純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城中箭矢一類的東西儲備頗多,就算支應一年也不是什么難事兒,但是城中存糧不足,最多還能支撐五天。”

見王稟沒有說話,反而一直盯著自己,張孝純又硬著頭皮道:“可以征集城中大戶的存糧、牛羊之類的東西,想來還能再支撐一段時間。”

王稟這才點了點頭,起身后整了整衣冠,嘿的一聲吐出一口濁氣,說道:“那就征集城中大戶人家的存糧和牛羊,告訴他們,若是太原守得住,本官一點兒不少的賠給他們,再向他們磕頭賠罪。”

張孝純嗯了一聲,卻又指了指城下,說道:“擅殺天使,只怕……”

“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官擅殺天使了?”

王稟不屑的呸了一聲道:“當今官家還在汴京,上皇在亳州,眼下金人大兵壓境,哪兒來的天使?剛剛你也說了,這就是金兵的細作!他也只能是金兵的細作!”

話音剛落,張孝純的親兵卻匆匆忙忙的走了過來,向著王稟和張孝純躬身拜道:“稟都指揮,稟將軍,太原城中士紳林老爺帶著他六個兒子求見!”

林老爺?

這人在太原城中倒是個大大有名的,只不過名聲不怎么好罷了——

家里千多畝地,而且家里六個兒子個個都使得一手好槍棒,又養了兩三百個護院家丁,要說有錢那是真有錢,要說有勢那也真是有勢,在太原城中的名號也是響當當的。

唯獨一點不好,就是這林老爺太過于摳門,一文錢掰成兩瓣花那都算他老人家大方,屎里有顆黃豆他都恨不得涮巴干凈了留著下頓再吃。

對于林老爺這種人,尤其是將來很可能會擴借糧食牛羊到他頭上,王稟和張孝純都不太愿意跟他扯上什么關系,但是林老爺家里六個兒子還有那兩三百個護院家丁卻不是什么好相與的,現在還沒到擴借糧食的份上,萬一現在就把林老爺一家得罪死了,逼得他們鬧將越來,只怕太原城中也不得安生。

念及于此,王稟和張孝純便一起向著城下迎了過去。

一身錦緞綢衣的打扮,林老爺就那么袖著手站在城下,身后站著六個兒子和幾十個護院,護院手中各持了刀槍棍棒,又有人手持火把,照亮了身后一輛輛的大車。

見王稟和張孝純走了過來,林老爺便向前迎了一步,拱了拱手之后又回著指了指身后的六個兒子,沉聲道:“這里有十萬石糧食,七萬六千九百三十一貫又五百八十錢,六個兒子,兩百個家丁護院,這些是老夫攢了三十年才攢下,現在都給你王都指揮和張將軍。”

說完之后,林老爺干脆扭頭就走,只是略一停頓,又接著說道:“雖說他們家里都有娃子,不怕絕了后,但是,能給老夫剩下一個,就剩下一個,拜托了。”

林家大郎帶著其他五個兄弟一齊跪倒在地,王稟和張孝純也一起躬身向著林老爺遠去的背影行了個揖禮,直到林老爺的背影徹底消失街頭轉角,王稟才過去攙扶起了林家大郎,問道:“這是?”

林家大郎向著王稟拱了拱手,答道:“回都指揮,家父說城破家必破,錢也好,糧也罷,都是些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東西,不如干脆捐給守城的將士。

另外,家父還聯絡了城中的一些大戶人家一起捐錢捐糧,想必這兩天就會給都指揮送到。”

王稟忍不住搓了搓手,又和張孝純對視了一眼——倒是自己兩個枉作了小人!

嘆了一聲后,王稟干脆對著林家大郎道:“既然如此,你們兄弟六個就暫時充作老夫的親兵,待太原之危解了后,再行歸家,如何?”

林家大郎撇了撇嘴,答道:“惟愿上陣殺敵,雖死不悔!”

林家其他幾個兄弟也一齊答道:“惟愿上陣殺敵,雖死不悔!”

王稟重重的點了點頭,扭頭對張孝純道:“你看著安排吧,老夫回城頭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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