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江岳忿忿決定要和安安那個膽敢睜眼說瞎話的傻子斷絕合作關系,氣呼呼召喚出任意門,一步就跨進了26號樓內。
為了來回方便,他的空間坐標印記,一共留了三個地方。
除了安安家的地下避難所和自己曾經的老家96號,剩下就是目前理論上來說,他本人住所所在的26號樓——雖然先被停職停工停待遇,后又被開除判刑蹲大牢,但市政廳始終沒說過要收回他的宿舍,這特么就非常充分體現海獅城市政廳最真實的辦事效率。
不過耿江岳自然也不是真的還需要這么間小屋子,之所以把坐標留在這邊,依然是出于效率上的考量。96號樓、26號樓還有南城西區避難所,三個坐標剛好把他在海獅城內的移動范圍,最精確地等分成了幾段。這樣遇上緊急情況,來回支援就很是方便。不然昨晚上要是稍微再慢個半分鐘,魏關山估計就真的把安安家地下避難所里的人全都吃干凈了……
那他豈不是真要變成天煞孤星?
所以很明顯,孤星不孤星的,主要還是得看星星的運行軌跡,像耿江岳這種沒事兒就喜歡到處閑逛的,真的很難真正的“孤”起來——因為如果不是長期開掛,他特么早就跟一大群人一起死了,連死都死在一塊兒,那還孤星個雞毛?
走進26號樓,大樓里的暖氣供應跟28號樓差不多。
不過走廊里安安靜靜的,半個人影都沒有。
3號食堂里的大燈依然開著,同樣空空蕩蕩,昨天那么多人,一個都不見了。
耿江岳眉頭微微皺了皺,直覺上感到不對。
有點習慣性地想叫安安給來一發探查術,看看樓里究竟發生了什么,不過立馬又反應過來,安安已經被他拉黑了。耿江岳不由得嘆了口氣,好好一個掛件,她為什么要產生自己的思想?閉上雙眼跟著打野爺爺一路躺贏,難道還不夠她快樂的嗎?真是貪得無厭!
她到底還想要什么?!
耿江岳延續幾秒鐘前的情緒,繼續批判安安,一邊又放出三只小貓,讓它們在樓里頭自由活動。安安不在,只能靠這個辦法來維持效率——和熊貓的分身一個道理,凡是本命守護神獸,都能和本體共享視野,雖然完全沒辦法和安安那手幾乎能覆蓋整個居住區的探查術相比,不過怎么著也比沒有要強。而且今天已經是11月1日,月亮已經不那么圓了,二喵無法變身跟他合體,讓他進入昨天那種被魏關山抱著自爆六萬多次都能毫發無損的“絕對無敵”狀態,所以干脆還不如放出去,當個“意念小地圖”上的眼位來用……
三只小貓各自分散開,分別朝不同的方向快步跑去。
耿江岳也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出現在自己的宿舍門前,不久之前被熊波一腳踹塌的房門,過了一個多月,仍然沒有修好。不過走廊上左右,卻升起了隔離門,把這間房子給單獨隔離開了。
耿江岳站在門口,隱隱聽到屋內有點小動靜。
身上的探照燈外掛似乎已經可控,隨著意念點亮。光線剛照進屋內,屋子里立馬就有一個滿臉發綠,滴滴答答掉著粘液的變異者沖出來,張牙舞爪往他身上撲。
“我草!”
耿江岳冷不丁被嚇一跳,腳尖泛起靈力,一腿狠狠蹬上去。
不需要下匕首,不需要攻城弩,更不需要任何技能,被耿江岳下意識用伏魔傷害踢中的變異者,瞬間汽化,灰飛煙滅,連渣都沒留下。
耿江岳保持著踢人的姿勢,過了兩秒,才慢慢放下了腿。
這一招,其實是跟陳武學的。
他在南二島上,就被陳武這么踢過,當時還很不解為什么自己免疫元素傷害還能被攻擊到,但現在看來,陳武顯然已經修煉到了一定的境界。
直接將附魔傷害附著在身體表面,效果雖然無法和附魔在本命靈能武器相比,但對付邪祟級的小怪,確實很省力,基本擦到就死。
——原本耿江岳是很難悟到這點的,因為小貓在身邊的話,有神威特效加持,子爵級魔靈以下的怪物,根本連動都不敢動,都是站著等死。不過這兩天為了打掃大樓,耿江岳老是把貓放出去當狗用,這點小技巧,不知不覺的,就實現了無師自通。
一腳踢爆不長眼的變異者,耿江岳走進自己的房間看了一圈,沒什么發現。
然后靜下來稍微思考一下,心里就又咯噔了一聲。
樓里這么安靜,隔離門又降下來的,該不會是整棟樓里的人都已經……
我草!我是不是太不拿南城的人當人了?
早知道昨天好歹應該來看一眼的啊……
耿江岳頭皮有點發麻,焦急地左右轉了轉,開始連忙循著各個房間搜索起來。
與此同時,喵哥它們仨的視線,也隨之傳來,坐實了耿江岳的猜測。
三只貓全都能虛化身體,隔離門根本攔不住。
喵哥在地下一樓幾乎的避難所里,找到了上千個被感染的避難者,也不知道這群人是跑進避難所后被集體感染,還是被感染后才被關了進去。但喵哥沒管那么多,直接變身成了圣伯納那么大的小白虎,嫉怪如仇地一爪一個,還嗷嗷吐火球猛燒。
而跑到樓上去的二喵和三喵雖然一個主防御,一個是輔助,攻擊力水平沒辦法跟大喵比,但好歹這倆跟耿江岳是共享靈力值,就算啥攻擊技能都沒有,可光是3600點的基礎靈力值擺在那兒,還招招都是附魔攻擊,別說這點變異者,就是來個陣惡軍團都不夠這倆貨殺的,更別提三喵還能把防御、攻擊和移速都提高整整一倍,那就是每次普通攻擊,都能產生7200點的附魔傷害,別說陣惡軍團,就來奧古斯丁來了估計都吃不消……
耿江岳接收到的畫面,就是三只小奶貓在屠殺。
殺得他甚至覺得自己出現在這幢樓里,簡直就是多余。
話說,一只貓,其實就能包下一幢樓的……
所以既然老子的貓這么猛,那要安安到底還有毛的用?
居然還一時腦殘,給她花了三十點的靈力精華……
能不能想辦法再讓她吐出來?
耿江岳心里很后悔地想著,飛速地在一個個房間里移動。
每進入一個房間,看到變異怪就是一腳。
輕松寫意得不行,如是飛奔了足有百來個房間,突然當他闖進三樓某房間時,卻意外看到了兩個熟人。小白和七寶所在墻角,手里拿著槍,指著四肢被捆綁在床上,使勁撲騰的排骨。
耿江岳的突然出現,嚇了她們兩個一跳。
小白明顯開槍上癮,啊的一聲尖叫,指著耿江岳就是砰砰砰砰四連發。
耿江岳都被她射懵了,問道:“大姐,為什么我每次出現,你都這么迫切地想弄死我?”
小白愣了幾秒,帶著哭腔指著床喊:“長官,排骨……排骨感染了!”
“嗯,看到了。”耿江岳轉過身來,走到排骨跟前。
排骨的眼珠子,已經失去了人類的顏色,可明顯還殘存著意識,吼間嘶嘶作響,費力地對耿江岳,“耿哥,帶她們走……快帶她們走啊……!”
耿江岳微微皺眉,手中泛起白光,慢慢貼到排骨的身上。亮光進入排骨的身體,排骨滿臉凸起的血管,立馬肉眼可見地逐漸收縮回去,瞳孔中那可怕的顏色,也快速消散。等了大概十來秒,被五花大綁的排骨盯著耿江岳,問道:“耿哥,剛才那個是復活術嗎?”
耿江岳搖搖頭,回答道:“不是,是大光明術。”
“那我剛才死了嗎?”
“沒有。”
排骨沉默了一下,轉頭望向小白和七寶,說道:“我剛才精神不受控制,如果有說過什么亂七八糟的話,你們可以當沒聽見嗎?”
小白和七寶對視一眼。
耿江岳好奇問道:“排骨剛才說什么了?”
小白面不改色回答:“沒什么,就是男人臨死之前,說的一些很下流的話,我就當他是在許愿了。長官,你一定懂的,就不要多了,越問越尷尬。”
“啊……好吧……”
耿江岳似懂非懂,跳過了這一步。
又聽排骨喊:“能先幫我把繩子解開嗎?我想上個廁所。”
耿江岳沒管他,小白和七寶也都沒動。
三個人繼續自顧自聊。
耿江岳問道:“樓里頭什么時候開始出現這種狀況的?”
七寶弱弱回答:“大概兩個小時前吧……”
耿江岳又問:“昨天跟你們在一起的那些人呢?”
小白道:“都跑散了,我們三個人回到房間,外面的隔離門就關了,也不知道是誰在樓下操作……”
耿江岳再問:“排骨是怎么感染的?被抓傷嗎,還是被咬到?”
“都沒有。”排骨回答道,“我是莫名其妙,剛回到房間就開始變異。”
耿江岳聞言,不由站起身來,看了眼房間里的空調排氣口。
觀察了半天,轉身又問七寶和小白:“你們兩個,有覺得身上有什么不對勁嗎?”
小白和七寶搖了搖頭。
耿江岳想了一想,伸手道:“給我一張你們的市民卡。”
小白和七寶急忙把市民卡遞給耿江岳。
耿江岳隨手拿了七寶的卡,對兩個人說道:“再出什么情況,隨時呼叫我。”
一邊說著,收回樓下的空間坐標印記,直接安在排骨房間的地板上。
身影一閃,又不知去了哪里。
房間里的小白和七寶,過了半天才互相攙扶著站起來。小白走到窗臺邊,感覺口干舌燥地端起排骨的水杯,看著排骨喝剩下的水,猶豫了一下,仰頭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