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奇跡,沒有翻轉,過程干脆利落。
正如外界所期盼的,東華隊拿下海獅隊,輕松得如同砍瓜切菜。
唯一的意外,僅僅只是海獅隊多抵抗了6分鐘左右。
至于帶走東華隊兩名隊員——
好歹是國際大賽,換做其他隊伍,如果人家真豁出去,也能辦到的。
海獅城的觀賽大廳里,觀眾們在主播的煽情總結陳詞中連賽后采訪都懶得多看,嗚嗚泱泱地談論著剛才烏賊的超強發揮往外走。
大廳里的燈光在賽后重新亮起,耿江岳這才看清楚,人群中還有不少人穿的居然是東華隊的衣服,個別人衣服上寫的居然是“我愛婉婉”,還尼瑪印了婉婉不怎么穿衣服的照片。
劉嘉和楚楚被南城的多元文化和價值取向搞得有點三觀崩塌,看著眼前各種奇奇怪怪的場面,眼里有驚訝、有新奇,但更多的還是費解。
耿江岳也差不多,不過就是沒寫在臉上。
而且這樣的場面,其實更容易讓他產生另外一種聯想。
話說今天要是再來一次停電……
看著身前身后左左右右的人群,稀稀落落地朝著各個出口往外走,耿江岳正發呆,一隊人這時從邊上走過來,馬依依笑盈盈道:“小岳岳,想不想去嫂子家看看?”
耿江岳有點意外,多看了馬依依一眼,很干脆道:“不想。”
馬依依翻翻白眼,一旁的李俊飛,卻露出了微笑,說道:“剛才我查了下南二島事故的生還名單,好像有個人和你同名。你那天晚上,見過我二哥和三哥嗎?”
耿江岳這下頓時菊花一緊,不淡定了。
你想干嘛?
燒了我祭奠你李老二和李老三嗎?
臉色不自然地安靜了幾秒,隨即矢口否認:“沒見過!不認識!連聽都沒聽說過!”
李俊飛嘴角一咧,又道:“但是我怎么聽說,我三哥做口供的時候,提到過你的名字?”
耿江岳凜然挺起胸膛:“很正常,像我這么帥的少年,誰不會多看幾眼?看一眼就是永恒,永遠記在心里。那個誰提我什么了?是不是說生還者當中有個人特別英俊,長得就跟我一樣?不用懷疑了,那個人就是我。”
“不是。”李俊飛無視了耿江岳的鬼話,很正經道,“他說你想殺他。還殺了一個名叫朱林鋒的市政廳官員。我估計要不是風紀處的人現在沒空招呼你,你這會兒應該連皮都被扒掉一層了。”
這話一出,不但耿江岳,連楚楚和小屁孩,也都露出滿臉驚恐。
耿江岳的臉色越發不好看,終于忍不住道:“我有個問題不明白。”
李俊飛道:“說。”
耿江岳盯著李俊飛,緩緩說道:“那個誰和那個誰,明明看起來年紀比你小很多,為什么你要管他們叫二哥和三哥?難道你們家流行先生下來再結拜?”
“當然不是。”李俊飛笑了笑,“因為生他們的女人,都是我爸明媒正娶的,我呢,情況跟他們不一樣。在嫡子面前,我們這些庶出的,哪個不是弟弟?”
“哦……”耿江岳完全不能理解這個邏輯地點了點頭。
什么嫡出庶出,在北城那種地方,有得出就不錯了。多少人肉電池忙活到四五十歲都娶不到老婆?好不容易攢夠老婆本,結果還沒姑娘樂意嫁過去。
在超級大樓里,像楚楚這樣的寡婦,那可都是超級搶手貨!
李俊飛聊了幾句,觀賽大廳里的人越來越少,他甚至干脆坐了下來,然后一指耿江岳,聽起來很和善,卻容半分拒絕地說道:“坐。”
耿江岳本來想頭鐵地來一句“老子就不坐,老子就要站著”,不過看對方人多,一想自己的熾天之翼還沒買下來,萬一真被扔下180樓就死得太冤了,便老老實實地坐到了李俊飛身旁。李俊飛又看了眼手足無措的楚楚和劉嘉,問耿江岳道:“要不要先送你媽和弟弟回家?”
“……”楚楚沉默得有點絕望。
劉嘉忍不住道:“老耿是我師父,不是我哥……”
“呀?”馬依依眼睛一亮,笑道,“小屁孩,你還當人師父了?你教他什么啊?”
劉嘉弱弱回答:“數學……”
李俊飛聞言,頓時哈哈大笑:“真是有意思!”
耿江岳忍不住道:“大佬,要不我先送他們娘兒倆回去,再去你那邊自首?”
“不用這么麻煩!”李俊飛一揮手,伸手一指身邊一條大漢,說道,“你先送這位女士和小朋友回家!”
“是。”大漢一點頭,望向楚楚和小屁孩。楚楚有點不放心地看向耿江岳,耿江岳也沒辦法,只能同意道:“你們先回家,到家后給我發條信息,報個平安。”
楚楚這就沒法子了,只能跟著那條大漢,一步三回頭地走出了觀賽大廳。
母子倆一走,李俊飛立馬就換了神色。
他沉下臉,轉過身,直勾勾地盯著耿江岳,嗓音低沉地問:“李俊雄和李俊杰,到底是怎么死的?”
耿江岳面對李俊飛這副樣子,心里暗暗叫苦,怎么自己點子這么背,跟誰做生意不好,偏偏和馬依依這個離家兒媳婦有了關系,簡直是掉坑里了。
只能苦著臉坦白:“嚴格意義上,具體來說,客觀地講,我認為,李俊雄和李俊杰這個件事,主要的責任呢,不是我胡說啊,我是有根據地分析和判斷,他們這個情況啊……”
李俊飛手中憑空出現一把手槍,頂在了耿江岳的腦門上:“我查過你的資料,物理攻擊免疫。不過我這把槍是東華國進口的,子彈帶有附魔傷害。”
“我靠,東華國的科技這么發達的嗎?”
“當然,一顆子彈一萬東元,我現在掙的錢,一天能殺你五六十次,要不要試試?”
“李俊雄和李俊杰搞了不知道什么鬼的儀式,搞了個幻靈界破口出來,李俊雄感染變異了,然后就被人弄死了。李俊杰我不知道,反正我被風紀處帶走的時候他還活蹦亂跳!還有那個什么朱林鋒!反正肯定不是我弄死的!我知道的就這么多了!”
“還真和我想得差不多……得罪了。”李俊飛手里的槍,倏然不見。
耿江岳轉過頭來,滿頭大汗地看著他。李俊飛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條手帕,給耿江岳擦了擦汗,又隨口問了句:“我二哥是誰殺死的?”
耿江岳打死不認:“不知道。”
“這樣啊……”李俊飛淡淡一笑,“我本來還想感謝你一下的。”
耿江岳一愣:“謝我什么?”
李俊飛笑道:“當然是謝你殺了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