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獅城守備軍團下轄北城守衛軍團,在海獅城的地位并沒有耿江岳想象中那么高。在南城第一區的9幢超級大樓中,北城守衛軍團得到的編號是8號,排名僅僅高于位于9號樓的“海獅城北城民政事務管理總署”,在海獅城的中心直屬單位中,位列倒數第二。
基于從通識課上學到的社會管理知識的皮毛,耿江岳由此判斷徐帥逼這位團長,實際在海獅城的地位,大致應當是中海獅城中層正職中的吊車尾,距離爬到海獅城最中心的位置,還需要很多年。這樣一來,便也不難了解,為何執掌一整個防衛軍團的人,只不過是中校軍銜。
想必在北城守衛軍團上面,應該還起碼設有兩層乃至兩層以上的監督和決策機構。
決策機構的最頂部,不用說自然就是海獅城市政廳城市事務管理委員會聯席大會的常設管理局,簡稱海獅城市常局——市常局的局長,手握市政廳主管專員的任命權,同時兼任海獅城戰備中心總指揮,軍銜是夸張的五星上將。至于底下,具體的機構耿江岳就完全無法猜測了。
因為連二手材料都沒看過,所以根本無法做“想象化”分析,俗稱瞎瘠薄亂猜。
耿江岳坐著通勤車來到南城8號樓的時候,甚至在8號樓大門前,看到了歷任局長的雕像,256年,算上現任的,總共四任局長。
“這個雕像為什么設在8號樓啊?放在1號樓不是更合適嗎?”從8號樓門前的大廣場經過經過時,耿江岳不解地問王曜京和夢夢道。
王曜京聳了聳肩,無所謂的口氣回答:“管他呢,跟我們有屁的關系!”
普祥卻顯得跟萬事通似的,解釋道:“這個就要說到海獅城的歷史了,以前海獅城剛建城的時候,南北城的區別是沒那么大的,有段時間北邊才是海獅城的城市中心。這里的第一座雕像,是為了紀念海獅城的城市之父鑄造的,當時的守備軍團還沒分割成南北兩派,8號樓里還有個城市歷史博物館,所以這個雕像純粹就可以看作是藝術品。
再后來等到二代上來,下面的人想拍馬屁,才又在國父身邊也建了一個,這樣等到三代也有了雕像,就正式形成慣例了。咱們現在的四代雕像,是前幾年剛立起來的,往后可能就是,新的市常局局長一上任,馬上就要立銅像。”
耿江岳不由問道:“那第五任什么時候能上來?”
“哎喲我去!”王曜京大笑著喊出來。
普祥忙道:“祖宗誒,這問題能問嗎?稍微悠著點行不行?你這樣我早晚得給你嚇出心臟病來!”話雖如此,臉上卻沒有半點害怕的樣子。
至少明面上,海獅城還是非常強調人權的。
絕大多數市民都不至于因為說錯話就被警務系統請喝茶。
更不用說,耿江岳好歹現在也是個下士了。
身為既得利益階級的一份子,他跟普祥談論這個,性質上和扯閑篇差不多。只要不真的搞出什么謀逆攻略,平時偶爾說得過分一些,確實沒什么大不了的。
四個人走進8號樓大樓,耿江岳好奇地四處張望著,很是有些新奇。
位于南城第一區的8號樓,內部結構顯然跟他曾經所住過的號樓差別非常大。沒有城北的閑散,進門就給耿江岳一種肅穆感。
一樓一號前廳,兩側是一眼望去排號突破三位數的辦事窗口。
此時雖然有一半以上的窗口還關著,但顯然并不妨礙耿江岳過來辦正事。
普祥領著耿江岳,先從門口的取號機拿了號,然后等一路走到86號窗口前,剛好前面排隊辦事的一個一等兵剛走開,耿江岳就無縫銜接了上去。
坐在窗口里面的上士瞥了眼人高馬大的普祥和王曜京肩膀上的軍銜,一臉沒睡夠的樣子,嘴里嘟嘟囔囔道:“今天什么日子啊,大清早的就這么多人排隊?”
耿江岳轉身看看身后,大廳里明明非常空曠,他這邊,更是只有他一個來辦事的。
心里正憋著話,那名上士就問普祥道:“長官,誰辦事啊?”
“他。”普祥笑著一指耿江岳,“剛來報到,人事資料變更。”
那上士聞言,又看了下耿江岳的軍銜,臉色頓時好看了很多,驚訝道:“哇,這么年輕就碩士畢業了?今年幾歲啊?”
“碩士畢業?”耿江岳有點懵逼,隨口回答道,“14歲。”
“哇!那不是12歲讀研究生?4歲上的小學?”窗口里面的上士更加驚訝。
夢夢忍不住了,解釋誤會道:“他是特招入伍,不是碩士畢業提的士官。”
窗口里的上士一聽,滿腔的興奮勁兒,一下子就沒了。
“搞錯了啊?我說怎么可能四歲上小學,原來是特招啊……”他自言自語嘀咕著,又恢復了懶懶散散的狀態,還帶上幾分不屑,語氣生硬地朝耿江岳一伸手,“把市民卡和軍官證給我。”
耿江岳老老實實哦了一聲,從口袋里拿出市民卡和證件遞上去。
上士接過東西,半句廢話都沒有,對著電腦一通操作了兩分鐘后,突然從窗口里遞出一張憑條,生硬地對耿江岳說道:“行了,去人事科13號窗口拿東西吧。”
耿江岳忍不住多問一句:“這就弄完了?”
“不然你還想怎么樣?”上士用好笑的口吻反問道。
“小耿,守衛軍內部辦事很快的。”普祥忙拉著耿江岳離開,順便還不忘回頭對窗口內的上士道聲謝。
耿江岳跟著普祥走遠,等邊上沒什么人了,他才不解地問普祥道:“普祥哥,你一個中尉還用得著對上士那么客氣?”
“什么中尉上士啊……”普祥一臉唏噓地解釋道,“你以為窗口的活兒那么好找啊?一天就干幾個小時,早上9點上班,11點就下班,中午休息仨小時,下午3點辦就能回家,只要不出差錯,升職速度一點都不慢,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跑我上頭去了。”
耿江岳問道:“那你為什么不申請去干這個?”
普祥呵呵傻笑了幾聲。
王曜京一只手搭在耿江岳肩上,輕嘆道:“待會兒沒人了再跟你說。咱們海獅城的水,可深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