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兩架飛機在一處藏在山谷里的停機坪補充燃油的功夫,石泉和大伊萬等人卻窩在卡32的機艙里研究著一張等高線地圖。
“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那架運輸機應該是順著河道往西北方向飛了。”大伊萬語氣肯定的說道。
而在他說話的同時,石泉也用一支馬克筆從曾經發生過空戰的廣朗普鎮沿著恩梅開江一路往北,畫出了一條蜿蜒的曲線。
“順著河道一直飛,在這座山的北側,沿著山谷繼續往西,可以一直到飛到瑙蒙。”石泉說道這里,筆鋒在地形圖上轉了個直角,順著另一條山谷一路往西南延伸到了葡萄,“從這里到葡萄,只有50公里左右的航程,”
“理由呢?你們的理由是什么?”自來熟的呂洞賓不明所以的問道。
“很簡單,首先,這樣飛不但可以盡快的脫離戰場,而且相比之下,駝峰航線的飛行員比日自己人更熟悉這里的地形。”大伊萬搶先說出了第一個答案。
“第二個原因是因為那座山”
石泉隔著舷窗指了指視線盡頭那座高山頂上的雪蓋,“我們都知道,當天因為剛剛下過雨有一場大霧,但在這座山的背面,冷空氣足夠讓霧氣凝結,這樣雖然會給飛行帶來一些危險,但相比這座山南側發生的空戰和大霧要安全的多。”
“而且這也解釋了為什么突然沒有信號”何天雷加入了話題,“這條航線兩側的山峰足夠擋住信號。”
“可是,這附近我們已經找過了。”
呂洞賓指著石泉剛剛畫出的航線,“我們現在的位置就在這條航線上,從這里一直到瑙蒙我們早在幾年前就已經搜索過,雖然確實找到了兩架運輸機,但經過我們的核實,它們都不是我們要找的,而是1942年在這里墜毀的,甚至連飛機型號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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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泉并沒有因為這個壞消息顯得有多失望,反而頗有些開心的問道,“這么說,這條航線是可行的,而且有人飛過?”
“確實有人飛過”
呂洞賓先是肯定了石泉的疑問,緊跟著又說道,“但這條航線遠不像你們想的那么簡單,紊流和強風以及對于當時的飛機來說像噩夢一樣的結冰,讓這條航線損失極大。所以在駝峰航線開始之后不久,這條航線就被廢棄了。”
“既然有人飛過就行,那就證明那架運輸機是有可能是往這個方向飛的。”石泉近乎武斷的說道,而他自信的來源,恰恰是因為地圖視野提供的那些箭頭。
呂洞賓聞言索性放棄了思考,“所以接下來我們怎么去哪里找?”
“先沿著這條航線飛一遍看看沿途的情況”大伊萬不等石泉開口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順便回葡萄大本營”。
“當然可以”
呂洞賓邁步跳下機艙,“不過這條路不太平靜,所以保險起見,我們最好飛的低一點慢一點,這樣就算出現意外摔下來,說不定還有活命的機會。”
“你還是擔心下自己比較好”大伊萬自信的說道。
在眾人的等待中,兩架直升機補充了燃油之后再度起飛,沿著在等高線地形圖中標出來的航線找到了那條山谷。
隨著兩架直升機在山谷中朝著瑙蒙的方向一點點接近,機艙里的眾人感受到的顛簸也越來越劇烈。這還是因為使用共軸反轉螺旋槳獲得了優異抗風性能的卡32,如果固定翼的運輸機,恐怕早已經顛簸的咬舌頭了。
隨著兩架直升機一次又一次的降低高度,比之葡萄縣要大了不少的瑙蒙也看的越發清楚。這里雖然偏安于兩國邊境線附近的山谷里,但景色和環境卻要比葡萄更加漂亮。
一條清澈的小河沿著瑙蒙南側邊緣蜿蜒而過,時不時的還能看到一些拿著魚簍或者衣服在河岸邊忙碌的男男女女。
沒在這里過多停留,兩架直升機低空飛掠而過,拐了個90度的彎,順著另一條山谷飛往了葡萄的方向。
重新回到那座寺廟邊緣的大本營,石泉等人從直升機下來之后,立刻鉆進了早已展開的醫療車,而那位呂洞賓,則被咸魚帶著的幾個涅涅茨漢子毫不客氣的攔在外面,仔細的將身上的一支格洛克手槍和一部衛星電話和一部手機搜走之后這才予以放行。
“你的猜測是什么?”艾琳娜趁著大伊萬擺弄投影儀的功夫問道。
“迷航了”石泉簡單的說道。
“和我想的一樣”
大伊萬接過話茬,趁著投影儀開機的功夫說道,“那架飛機有很大的可能是順著恩梅開江往瑙蒙的方向飛的,但或者是因為身后的敵機,或者是因為濃霧,他們迷失了方向。”
話說到這里,投影儀恰好將地圖搭在了墻壁上。大伊萬一把抄起激光筆,順著恩梅開江的河道畫了一條蜿蜒的線條,“我們假設這條航線是那架運輸機把招核戰斗機引到防空陣地之后逃離戰場的方向,他們很有可能準備從北邊繞過這座海拔3400米的高山。
在這個前提下,他們如果想抵達瑙蒙,就必須在貢盧這個地方向西穿越一條40公里長的山谷,也就是我們前往瑙蒙時最顛簸的那一段。”
“你的意思是,他們在這里迷航了?”娜莎一邊給會議室里的人分發咖啡或者熱茶一邊問道。
大伊萬從娜莎的托盤里端起一杯咖啡,“在貢盧和瑙蒙中間,還有一條東西向的山谷,我認為他們很可能是在那里迷航的,畢竟固定翼不像是直升機,他們既沒有衛星導航也不能臨時停下來分辨方向,只要飛行員一個疏忽,他們就會飛往和葡萄完全相反的方向。”
“或許還可以再早一點兒”
石泉抄起大伊萬丟在桌子上的激光筆,同樣在貢盧這個位置畫了圈,但緊隨其后,卻又沿著恩梅開江的河道繼續往北延伸著航線,“相比伊萬剛剛說的那個岔路口,他們能不能在迷霧中看到貢盧都是個問題,剛剛我們的直升機飛過去的時候,那里除了一些梯田之外,可根本沒有什么地標性的東西。”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們沿著恩梅開江繼續往北飛了?”艾琳娜追問道,同時她的目光也和其他人一樣,順著石泉畫出來的航線
一路往北,最終停在了和瑙蒙幾乎同緯度,一個被標注為耶南的位置。
“在耶南的東邊就是雪山,就算那些飛行員反應再慢,飛到這里的時候也肯定知道自己搞錯方向了。”石泉放下激光筆,循循善誘的問道,“那么他們會怎么做?”
“返航?”呂洞賓呆頭呆腦的問道。
“直接飛往瑙蒙”
大伊萬先是說出了正確答案,這才調侃道,“湯姆貓,你和你的祖輩相比,膽子實在太小了。”
“請叫我湯姆、呂洞賓或者蝴蝶王子”這二貨一臉不開心的糾正道。
“不管叫你什么”
石泉敲了敲桌子,“就算他們沒有我們想象的大膽,也只能選擇直接飛往瑙蒙的方向。”
“為什么?”呂洞賓刨根問底兒的精神遠比他的膽子更有潛力。
“燃油”艾琳娜嫌棄的看著對方,“你們找那架運輸機的時候都不動腦子的嗎?”
“他們可不是挖土黨”娜莎看似勸慰的一句話,卻直接把他們一家幾十年的努力全都劃到了“業余”的范疇里。
卻不想呂洞賓突兀的說道,“我們請挖土黨過來幫忙找過的”
“從哪請來的?發現什么了?”大伊萬來了興致,他倒要看看那些同行們都有什么收獲。
“烏克蘭,當然是烏克蘭。”
呂洞賓攤攤手,“他們除了搞大了好幾個當地女孩兒的肚子之外什么都沒找到,而且還給我摔了一架直升機。”
“呵!烏克蘭人”大伊萬感嘆了一句,隨后和娜莎異口同聲的罵了一句“垃圾”。
“就別在那秀優越了”
石泉不得不再次敲響桌面將話題扯回來,“接下來說說怎么去找吧。”
呂洞賓第一個說道,“我們正好有兩架直升機,可以同時從空中搜索你們剛剛猜測的兩條路線。”
“湯姆貓,要不然你還是幫忙去餐車里端一些蛋糕怎么樣?”大伊萬咧著大嘴故意露出猙獰的嚇人笑容。
“我說錯什么了嗎?”呂洞賓仰頭看著比自己高了一個腦袋的大伊萬,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開口就錯了,安心聽著吧。”何天雷將呂洞賓拽到身邊,隨后扯掉對方手里的煙盒,“這里是醫療車,禁止抽煙。”
沒了這個搗亂的,石泉和大伊萬以及艾琳娜和娜莎各自對著衛星地圖研究了一番之后,大伊萬最先開口特意用俄語說道,“河道兩邊都是密林,直升機根本沒用,這片森林別說一架運輸機,就算是美國人的航母都能藏起來。”
“所以只能進山尋找了”
石泉嘬著牙花子一臉頭疼,這地方可是喜馬拉雅山的余脈,就算因為有充足的仰光照射沒有什么積雪,但那些密布著原始森林的大山也不是那么好進的。
“我們先去瑙蒙怎么樣?”
艾琳娜對照著平板電腦上的導航路徑,用激光筆在地圖上畫出一條曲線,“從葡萄到瑙蒙是有路的,我們把營地放在瑙蒙,然后搜索這塊以正東正北為邊界的九十度扇面。這樣不管是尤里的猜測還是大伊萬的猜測都被囊括進去了。”
“這么大的面積憑我們幾個要搜到什...”
大伊萬的話剛剛說到一半,便隨著石泉等人將目光投向了仍舊一臉懵逼的呂洞賓。
“呂洞賓,你在當地能調動多少人?”石泉臉上帶著莫測的笑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