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大佬外加俱樂部的全員寸步不離的在托木斯克等了將近一周的時間,兩座石棺終于被緩緩打開。
“這就是高爾察克?”石泉邊上,艾琳娜壓低了聲音問道。
“也許吧”
石泉低聲回應了一句,和其余人一樣,默契的站在最外圍等著大伊萬父子倆往外一樣樣的清理石棺里的物品。這兩具石棺里除了各有一具穿著沙俄時代軍服的枯骨之外,只有少得可憐的幾樣陪葬品。
最先被拿出來的是一柄裝飾豪華帶著海錨圖案的鍍金佩劍,其次便是一支雕刻著繁復花紋的轉輪手槍和一枚純金勛章。除此之外,被拿出來的就只剩有一個飯盒大小的錫制盒子。
將這些東西一一擺放在石棺旁的長條桌上,大伊萬父子倆不約而同的停住了手,此時這石棺里除了包裹在軍裝里的枯骨之外已經再沒有任何陪葬品。
“伊萬,說說這些東西的來歷吧。”
瓦西里摘掉手套說道,他對歷史甚至家族歷史的了解遠不如自己的兒子和從小一起長大的老朋友安德烈。
大伊萬略有些激動的雙手托起那柄鍍金佩劍,來來回回看了足有十分鐘這才肯定的說道,“高爾察克將軍參加旅順口之戰時,曾指揮布雷艦先后炸沉了三艘日自己國的運輸船以及“高砂號”巡洋艦。沙皇為此親自授予了他一柄鍍金的格奧爾基佩劍,也就是我手上的這柄!”
“這就是格奧爾基佩劍?它不是被高爾察克丟進黑海了嗎?”安德烈難以置信的問道。
“高爾察克將軍還被丟進了安哥拉河,如今不一樣躺在石棺里?”
大伊萬一邊說著一邊拔出佩劍,即便時間已經過去了一百多年,雖然這柄佩劍外面的鍍金層早已經斑駁不堪甚至露出了綠色的銹跡,但輕輕擦拭掉油泥之后,劍身卻仍舊寒光閃閃。
大伊萬輕輕揮舞著佩劍解釋道,“標準的哥薩克騎兵刀造型,護手上還有沙皇的皇冠標記,而且看得出高爾察克將軍對它非常珍視,劍刃上連一絲劃痕都沒有。”
將佩劍和劍鞘輕輕放在桌子上,大伊萬拿起那枚金質獎章仔細端詳了許久,隨后又拿來平板電腦查閱了一番資料,這才說道,“這是大君士坦丁金質獎章。是高爾察克將軍發表《喀拉海和西伯利亞海的積冰》這本巨著之后榮獲的沙皇俄國皇家地理學會的最高獎賞!”
用絨布將這枚獎章仔細擦干凈,大伊萬把獎章和佩劍放在一邊,“這兩樣東西幾乎算得上他一生在軍事和學術兩個領域的最高榮譽。僅憑它們,就可以肯定石棺里的這位肯定是無畏上將高爾察克!”
“這支轉輪手槍有點兒意思”
大伊萬輕輕拿起那支雕刻著繁復花紋、裝有象牙貼片的手槍朝眾人展示了一番,“看得出這是什么型號嗎?”
“柯爾特?”咸魚第一個猜中了答案。
大伊萬點點頭,“這是雕刻版的騎兵型柯爾特陸軍單動轉輪手槍,純數字槍號證明這是第一代產品。和美國的巴頓將軍使用的那一款是完全相同的型號。”
“可是高爾察克的石棺里為什么會有一支美國槍?”
“這和你們華夏有關”
大伊萬思索片刻回答了石泉的問題,“年月的旅順口之戰,中,高爾察克被日自己國俘虜,一年之后他才在國際紅十字的幫助下經過美國返回俄國。”
話說道這里,大伊萬也用絨布擦干凈了槍管上的油泥,同時也發現了鐫刻在精美繁復的花紋的一段英語。
“小野,幫我看看寫得是什么?”大伊萬說著將轉輪手槍清空彈膛遞了過去。
可讓人詫異的是,等劉小野帶上棉線手套接過手槍之后,竟然盯著槍管看了足足十分鐘,這才一臉迷惑的說道,“我能肯定這應該是英語,但上面很多單詞都是拼寫錯誤的,除了一個名字。”
“什么名字?”眾人好奇的問道。
“稀嗷多·騾絲服”劉小野不太確定的說道,“好像美國有兩個總統都叫騾絲服,但我不確定這個名字是不是其中的一個。”
“是第任總統”
娜莎不假思索的說道,“我雖然不懂英語,但卻大概知道為什么你覺得上面很多單詞都是錯誤的。”
這下,其余人的目光又從劉小野轉移到了娜莎身上,“騾絲服總統曾試圖推動英語拼寫改革方案。在那段時間里,就連美國官方的公文以及官方印刷機構都被他下令使用新文字,任性的程度比今天的金發懂王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次改革給當時的美國人造成了很大的困擾和麻煩,雖然騾絲服總統最后被迫廢除了這次改革,但直到今天都有人在拿這件事開玩笑。”
劉小野聞言重新舉起手槍,皺著眉頭看了許久這才說道,“如果我沒猜錯那些‘錯別詞’的意思的話,這上面寫的大概意思是,‘贈予北極探險家亞歷山大·瓦西里耶維奇·高爾察克先生——稀嗷多·騾絲服’”。
“美國總統見過高爾察克,而且還送了他一支手槍?”瓦西里聽完兒子的翻譯之后,語氣中全是不可思議,這件事他可從來都沒聽說過。
“如果托爾男爵當時能從北極活著回來,說不定他也能得到美國佬的禮物。”安德烈酸溜溜的說道,他和瓦西里這個一生鐘愛收藏伏特加的酒鬼可不一樣,托爾家族的榮耀對他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石泉等人努力憋著笑,竟然讓自己的表情不至于太抽象。而大伊萬卻對這所謂的榮耀不屑一顧。
接過劉小野遞過來的手槍放在佩劍和獎章邊上,他最后拿起了那枚錫制盒子看了看,“這盒子四周已經融合在一起了,里面也許封存著很重要的東西,我覺得最好找專業人員打開它們。”
瓦西里聞言朝站在實驗室角落的工作人員打了個響指,那些頂著黑眼圈的研究員立刻屁顛顛的跑過來請走了錫盒。
看完了陪葬品,眾人的注意力紛紛轉移到了旁邊的大理石棺蓋上。
這塊足有十厘米厚的棺蓋內部,雕刻著一幅沙俄疆域地圖,地圖的輪廓同樣由金絲鑲嵌,如果把棺蓋恢復原位,這地圖恰好位于高爾察克雙眼注視的位置。
“就像另一面的評語一樣,他是一位天生的軍事家和富有冒險精神的北極探險家。同時也是一位勇敢的戰士、無畏的將軍以及拙劣的政治家。”
安德烈搖頭嘆息,“高爾察克將軍是一位不該踏上陸地的哥薩克騎兵,大海才是他發揮自己全部魅力的戰場。”
“看看另一具石棺吧”
大伊萬父子倆一點兒沒有身位高爾察克后人的覺悟,帶著眾人往旁邊挪了幾步,隨后從第二具棺材里往外拿出了兩塊金條以及一支不到一米長的權杖。
“同樣由獨角鯨牙制作的權杖,看頂部鑲嵌的皇冠就知道它的什么。”大伊萬舊病復發似的賣起了關子,隨后又被瓦西里一腳踹在屁股上暫時治好了這纏身的頑疾。
“這應該是維克托·尼古拉耶維奇·佩佩利亞耶夫擔任俄羅斯臨時總理的時候使用的權杖,那時候時候他們的首都就在距離這里不遠的鄂木斯克。”
大伊萬揉著屁股說完,咧著嘴看向滿臉失望的盧堅科夫,“警察先生,這兩塊金條和權杖要不要帶走?”
“你們留著做紀念吧”盧堅科夫見安德烈和瓦西里臉上同時浮現出的嘲諷,不疼不癢的丟下一句話之后施施然的離開了實驗室。
“我現在越來越好奇到底是誰替這兩位收斂的尸體了”瓦西里皺著眉頭,“而且還搜集到了這么多貼身的陪葬品。”
“說不定那個錫盒里能找到答案。”大伊萬壓低聲音說道,“我們去看看,說不定那里面能發現些什么。”
安德烈和瓦西里對視一樣,跟著大伊萬,帶著身后的年輕人離開了實驗室。
走在最后的石泉不著痕跡的伸出左手在棺蓋內部的地圖上拂過,為不可稱的紅光被掌心和寬大的袖口遮住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一邊往隔壁走,石泉一邊打開地圖視野盯著多出來的那兩枚金色箭頭暗暗發呆。這兩枚箭頭相互之間距離極遠,同時離自己也有著相當的距離。
耐著性子等待錫盒被打開的空檔,石泉從艾琳娜手里要過平板電腦調出衛星地圖,比照著角度和方向一番查找之后,得出的結論卻讓他一時間搞不明白這兩枚箭頭到底和高爾察克留下的黃金有沒有關系。
其中一枚的位置位于如今的摩爾多瓦,這倒是解釋的通,畢竟高爾察克這個姓氏就發源于此。但第二枚金色箭頭的位置卻在如今哈薩克斯坦境內,那個位置雖然距離托木斯克不算太遠,但卻完全解釋不通為什么會出現在那里。
望著正借助惰性氣體箱開盒子的大伊萬,石泉也不由的開始好奇箱子里到底藏著什么秘密,以及埋下石棺的人真實身份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