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架飛機的質量真好。”
娜莎忍不住驚嘆,怪不得石泉和大伊萬說它想沉都沉不下去。這架本就是水上飛機,機艙本身就可以浮在水面上,再加上機翼上的浮筒以及機艙兩側那四個明顯是用油桶改裝出來的浮筒,它想沉下去都難。但即便如此,這些仍能提供浮力的機艙和浮筒的質量依舊讓人嘆為觀止。
試想一下,將近年的時間在北冰洋上終年與驚濤駭浪和浮冰為伍,就算是一條船也該沉了,但這這架水上飛機的狀態卻近乎完好無損。
它是怎么在這么長的時間里屢屢躲開浮冰的碰撞,不讓自己受到一點兒傷的?更何況當年毛子還在北冰洋弄了個海上核爆實驗場
“這架飛機絕對是全世界最大也最有效的幸運符。”艾琳娜贊嘆著說道,顯然她也想到了同樣的問題。
“看來海上博物館的第二件展品已經有了。”石泉撫摸著機身上扎手的堅冰,言語間已經給這架飛機安排好了去向。
“尤里,看來我當初的猜測完全是錯誤的。”一直圍著機身和機翼轉圈子的大伊萬突然說道。
“什么猜測?”石泉不明所以。
“當初在熱核燈塔的猜測。”
大伊萬示意眾人圍過來,指著機身說道,“中間這臺發動機用的還是三片槳葉,而且還有后面那圓潤修長的機身尾巴,這些都是型水上飛機的主要特征。”
“所以呢?”石泉耐著性子問道。
“型一共只生產了架”
大伊萬撫摸著包裹在堅冰里的機身,“而且據我所知,至今還沒有哪個博物館或者收藏家的手上有,更何況還是型號更加稀少的型!”
“換句話說,僅此一架?”艾琳娜興奮的問道,物以稀為貴,這是放在全世界都通用的道理。
“至少目前是這樣。”
大伊萬攤攤手,指著旁邊的那對機翼,“但這機翼上的編號卻比這架飛機本身更加珍貴。”
眾人聞言看向機翼上斑駁的油漆編號,左邊機翼上是“”,右邊機翼上寫的似乎是“”。
“這是轟炸機聯隊?!”娜莎驚呼,“這不可能!他們的飛機怎么可能出現在這里!”
大伊萬感嘆道,“當時我猜測這架飛機隸屬于駐扎在挪威北部的二戰德軍第海岸飛行大隊,但這組編號卻把它出現的時間推遲到了年以后。”
“轟炸機聯隊?”石泉一頭霧水,這個他是真沒聽過。
“轟炸機聯隊只是對外的掩飾”
大伊萬唏噓的解釋道,“實際上這是一支專門用于往盟軍大后方空投情報人員進行敵后特殊作戰任務的傳奇聯隊。它的歷史非常悠久,前身甚至可以追述到二戰開始前的羅沃爾情報中隊。
也因為很少有資料提到這支聯隊,歐洲一直以來都有關于的各種充滿幻想主義的傳說,只是沒想到,我們竟然能在這里找到它們。”
“你剛剛說的年以后又是什么意思?”艾琳娜不明所以的問道。
“這支飛行聯隊雖然歷史悠久,但根據檔案里只言片語的記載,唯一可以確信的是他們是在年的月份才正式啟用這個編號的,換句話說,在年月之前,這架飛機的機翼上根本不可能出現這組編號。”
說道這里,大伊萬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的第二任聯隊長是著名的轟炸機飛行員維爾納·鮑姆巴赫少校,法國的那艘米爾·貝爾坦號巡洋艦就是他擊沉的。”
“怎么還從飛機聊到飛行員身上了”
大伊萬聞言看向石泉,“維爾納·鮑姆巴赫少校戰敗之后被盟軍俘虜,但在年的時候就獲準釋放,在那之后你們知道他去哪了嗎?”
“總不會是蘇聯吧?”何天雷胡亂猜測道。
“是阿根廷!”
大伊萬抬頭看向機艙,“維爾納被釋放的當月就移民阿根廷成為了一位試飛員,后來還出過一些書,不過因為他當時在書里表達的仍舊是純粹的那脆思想,那些書基本上只能在阿根廷買到。”
“怎么又是阿根廷?”石泉喃喃自語,“這位維爾納不會就是歐麗卡身后的那個老人吧?”
沒想到大伊萬卻搖搖頭,“不好說,根據公開的信息,維爾納好像在年左右就死于一場空難,但他的尸體被發現的時候卻和小胡子的遭遇一樣,當時救援人員的只能通過他手上的戒指勉強認出是他本人。”
娜莎奇怪的看向自己的男朋友,“你怎么對這個人這么了解?”
“因為他很喜歡在自己寫的書上簽名,順便畫個萬字符”
大伊萬攤攤手,“結果可想而知,因為他的傳奇經歷,留有他簽名的書一直都是收藏家趨之若鶩的寶貝。連安德烈先生都有他的整套帶簽名作品。”
“你的意思是,歐麗卡背后的人可能不止尋寶隊的幸存者,還有這位維爾納?”艾琳娜皺著眉頭問道,一只手已經不自覺的搭在了腰間的佩槍上。
“只是看到這架飛機才想起來的一些線索而已。”
大伊萬搖搖頭,“畢竟戰爭末期很多那脆高層都跑到了阿根廷,很難說站在歐麗卡背后的人到底是誰。”
“阿根廷的事先放在一邊吧!”石泉放下心中的擔憂,“現在最重要的是看看這架飛機里到底藏著什么寶貝。”
站在一邊聽熱鬧的阿薩克聞言立刻抄起了腳邊的電鎬,等其余人戴上降噪耳機之后,“噠噠噠”的噪音響徹船艙。
可隨著一塊塊的浮冰剝落,眾人的疑惑也越來越多。這架飛機除了剛拆回來的時候切割機翼留下的傷口之外,其余位置根本沒有任何的破損,甚至隨著溫度的提升,油箱管路里還流出了些許殘存的變質燃油。
壓下心中的疑惑,眾人齊心協力剝離機身上覆蓋的堅冰,等到何天雷小心翼翼的撬開機艙門的時候,時間都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后了。
“吱呀”一聲輕響,何天雷拉開艙門,強光手電將狹小的機艙內部點亮。這架飛機的機艙里結滿了厚厚的一層冰霜,但卻依稀可以看清坐在帆布椅子上的兩具尸體以及塞滿了其他空間的木頭箱子。
石泉朝何天雷使了個眼色,后者心領神會,小心翼翼的鉆進船艙從里面抱出來一個結滿了寒霜的木頭箱子。
費了一番手腳將箱子打開,里面的東西卻讓圍觀的眾人大失所望,這箱子里只有一臺德軍電臺和一個小型的風力發電機。
“都搬下來”石泉放下手里的電臺說道。
一個個的木頭箱子在眾人的接力之下在船艙里擺成兩排,可這些箱子里的東西卻根本沒有任何區別,除了發電機就是無線電臺,最多其中有個箱子里裝了不少損耗備件。
除此這些箱子,飛機上還有分處于不同位置的駕駛員、領航員、無線電報員、機首炮手、機尾炮手、后炮手以及機艙里那兩個乘客總共人份凍僵的干尸。
這具尸體直到被搬出來依舊保持著生前的姿勢,但他們身上的衣服卻引起了所有人的興趣。這些人身上穿的竟然是二戰蘇聯海軍的衣服!
“偽裝的還挺像”
大伊萬伸手從一具尸體的胸口揪下來幾枚勛章看了看,“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仿制的。”
“他們該不會是準備迫降之后靠這么一身兒行頭招搖撞騙吧?”
石泉忍不住朝何天雷笑道,“這看著怎么這么像前幾年弄身兒軍裝開個破吉普在大街上賣皮鞋和望遠鏡的騙子?”
“他們總不會是開著飛機跑到蘇聯賣發電機和無線電臺來的吧?”何天雷調侃道。
“要真是這樣的話,恐怕連斯大林都會歡迎他們”
大伊萬隨手將幾具尸體上揪下來的勛章塞給石泉,“收起來吧,這些德國佬在二戰時候仿造的蘇聯勛章比真品都值錢。而且很多時候想買都買不到。”
“伊萬,這些無線電又是怎么回事?”娜莎蹲下來拿起一僅有鍋蓋大小的發電機上槳葉問道。
大伊萬掃了眼石泉,似笑非笑的問道,“你的猜測是什么?”
“大概和你想的一樣。”
石泉笑了笑,“這些無線電和風力發電設備的作用跟我們曾經去過的那座熱核燈塔類似,恐怕都是用來給飛機或者軍艦甚至艇定位用的。”
“他們就不擔心被蘇聯監測到?”艾琳娜忍不住問道。
“當然不用擔心。”
石泉搖搖頭,“這里是北冰洋,二戰的時候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這種犄角旮旯的偏僻位置。”
“尤里,你覺得這架飛機和本尼特島有沒有關系?”
大伊萬似乎想到了什么,“還記得當初我們在潛艇里發現的航行日志嗎?里面并沒有提到德軍是怎么找到所謂的桑尼科夫之地的,有沒有可能這架飛機當時的任務就是尋找桑尼科夫之地?”
“不排除這種可能”
石泉看向機艙的方向,“現在我更好奇年的時候這架飛機從哪起飛的?”
石泉指著仍在往接油盤里滴落變質燃油的機翼,“它的油箱里還有燃油,不管它從哪飄到北冰洋來的,只能說明那里距離北冰洋絕對不會太遠。”
別人還好,大伊萬的眼睛卻越瞪越大,“你的意思是,北冰洋附近還有其他的德軍秘密據點?”
“是不是秘密據點不好說”石泉思索片刻,斟酌的說道,“但至少會有一個補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