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武器和卡車干什么?”石泉放下酒杯好奇的問道。
“說實話你這筆生意如果能做成的話可以讓我賺不少錢,所以我打算擴大規模。”
斯科夫指著旁邊那三張桌子上的涅涅茨人同伴,眼睛卻看著阿薩克,“我準備雇傭他們跟我一起做馴鹿生意,這遠比放牧馴鹿更安全也更賺錢。”
阿薩克嘆了口氣,再次將剛剛啃了一半的鹿腿丟到不銹鋼托盤上,“斯科夫,三年前你就在打這個主意,本來我都以為你已經放棄這種想法了。”
“你知道的,我只是想多賺些錢,讓生活變得更好一些而已。”
斯科夫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為了這次交易,我從銀行貸了不少錢,另外也把自己的全部積蓄都拿出來了。”
“阿薩克,你的意見呢”石泉沒急著答應下來,反而詢問起了自己的新員工。
阿薩克扭頭看向斯科夫,“你不會帶著他們成為苔原上流竄的劫匪,對吧?”
斯科夫展現了最大的誠意,“放心吧阿薩克,如果我能從尤里這兒買到武器,會全都交給你的族人保管和使用。我只是需要他們在苔原上幫我驅趕馴鹿的同時能有些自保手段而已。”
“如果可以的話,賣一些武器彈藥給我的族人吧。”
見阿薩克算是給出了答復,石泉思考片刻笑著說道,“只要你能出個好價錢全款買下山谷里的那些馴鹿,我們從這里發現的單兵武器和那幾輛卡瑪斯都可以送給你,甚至連我們繳獲的油料你都可以拉走一部分。”
“真的?!”
斯科夫驚喜的站起身,他原本已經做好了挨刀的準備,沒想到這些歐洲來的朋友竟然這么大方!
“當然是真的,先吃飯。”石泉招呼斯科夫坐下,并非他大方,而是他有自己的考慮。
別的不說,等過幾天雪停了,安德烈的人趕到之后,他們最多也就是從繳獲的那些武器里面拿一兩個火箭筒防身。剩下的那些武器彈藥他們根本看不上卻又不能丟在這兒不管,到時候如果不想帶走就只能銷毀了事,難不成還留給那些隨時都有可能過來的黑幫?
武器如此,那幾輛尚且能發動卻被當圍墻用的老式卡瑪斯同樣如此。這些上個世紀80年代生產的老式卡車雖然還能動彈,大部分甚至狀態都還不錯,但卻根本賣不上價,更沒有什么價值。
與其把這些武器彈藥和卡車銷毀,還不如送給斯科夫當個人情來得實惠。而且這樣做還有另一個好處,留著這個人情等以后自己的破冰船造好了缺人手的時候,這些彪悍的涅涅茨人可比臨時招募的人靠譜多了。
飯桌上的兩個年輕人各自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在雙方堅定的認為自己穩賺的情況下,接下來的交易不過是三言兩語就能談妥的小事兒罷了。
吃飽喝足休息夠了,斯科夫等人在何天雷的帶領下去清點山谷里的馴鹿,順便拆除山口那顆用手雷加坦克炮彈改裝的預警詭雷。
接下來幾天,這些涅涅茨人將會驅趕山谷里那些餓了好幾天肚子的馴鹿在周圍轉一轉讓它們吃飽,等恢復了體力再視天氣情況決定是就地宰殺運走還是驅趕著馴鹿北上前往鄂畢灣再交易。
至于答應送他們的那幾輛卡車和武器彈藥倒是不急,送東西占人情和信任完全是兩碼事,石泉可不會讓自己身邊平白多出十幾個持槍的外人。
有了這些人加入,原本稍顯冷清的坦克試驗場也跟著熱鬧起來。每天天不亮,勤勞的涅涅茨人便驅趕著馴鹿群進入周圍的針葉林尋找食物,等到太陽落山前,這些在雷達屏幕上占據了大片光電的鹿群又被一起帶來的那幾只薩摩耶牧犬驅趕著回到山谷。
除了放牧馴鹿,這些年輕的涅涅茨人還在何天雷以及大伊萬的指導下維修著那些被積雪埋了好幾天的卡瑪斯汽車,順便也學習下駕駛技術——他們雖然會騎雪地摩托,但會開車的卻只有兩個。畢竟來之前,獸醫斯科夫可不知道自己能一下得到這么多輛卡車。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兩撥人在隧道里和平共處的第三天一早,22輛由maz537重型拖拽卡車以及dt30履帶運輸車組成的車隊,在兩輛用坦克底盤改裝的吹雪車帶領下頂著寒風開到了俱樂部成員的臨時駐扎地。
“這是...安德烈派過來的?”大伊萬錯愕的問道。
“是瓦列莉亞從鄂木斯克抽調來的軍方運輸車”石泉看向朝眾人走過來的那位中尉,“他們主要負責拉走那些彈藥,同時由安德烈支付額外的費用,雇傭他們順便把咱們的坦克拉走。”
說完,石泉走上前和那位從未謀面的中尉熱絡握握手,順便將一條沒拆封的萬寶路塞進對方手里。
“西蒙!”中尉將煙夾在腋下熱情的自我解釋道,“我是西蒙,您就是尤里先生吧?”
石泉點點頭,“先讓他們休息休息還是現在就進去看看?”
“我們裝車之后馬上就要往回走。”西蒙歉意的將帶著瓦列莉亞簽字的單子遞給石泉,“可以的話先帶我們去看看那些坦克吧!”
難得這些老毛子效率這么高,石泉自然不會打消對方的積極性,揮手招來何天雷,“讓他帶你進去看看吧。”
“那些人是?”
西蒙中尉跟何天雷相互認識之后,指著路過的那間宿舍好奇的問道,剛剛他只是通過門縫看了一眼就發現有十多個人被靠在鐵架子床上正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同時那里面的尿騷味簡直熏得辣眼睛。
“一些俘虜”何天雷滿不在乎的解釋道。
“當我沒問!”西蒙直接收起了好奇心,他是過來拉坦克的,可不是過來當警察的,至于那些俘虜到底遭遇了什么,管他屁事?
簡單的評估之后,五輛堵路的太脫拉相繼開出隧道。西蒙指揮著一臺重型拖拽卡車將那些塵封了三十年的坦克和履帶運輸車相拽到了針葉林外面緊急清理出來的空地上。
除了那三輛已經被大伊萬搗鼓的可以正常啟動的dt30履帶式運輸車之外,16輛落滿灰塵的t72坦克和三臺噴火坦克全部裝上了專用的坦克托運板車,等那些士給最后一輛坦克罩上帆布,時間才過去了不到一個小時而已。
處理完了坦克,這些大兵們排著隊跑進彈藥庫,各自抱著一枚炮彈跑出來直接“叮了咣啷”的丟進了運輸車貨箱里。
一點兒不帶開玩笑,那些炮彈或者火箭彈和貨箱內部的橡膠地板地板撞擊,發出的沉悶聲音嚇的石泉腿肚子都有些轉筋。
這特么但凡有一顆炸了絕對會引起殉爆,到時候別說那些坦克,恐怕在場有一個算一個誰都別想活下來。可是看看那些搬運炮彈的士兵以及大伊萬臉上滿不在乎的神色,石泉實在是不知道該感嘆他們膽子大還是該感嘆那些炮彈的質量好。
讓他心驚膽戰的炮彈轉運工作進行了一個小時,不但他們開過來的那兩輛履帶運輸車被裝滿,就連屬于俱樂部的那三臺也被塞進了大量的炮彈。就是不知道幾十年前它們剛剛被運到這里“參加工作”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彈擠著彈”的狼狽相。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送走了“搗鼓彈”的西蒙中尉,等長長的車隊沿著來時的車轍印再次開進被積雪覆蓋的荒野,也預示著在這里停留了十多天的俱樂部眾人也到了再次動身的時候。
將禁錮那些俘虜的手銬鑰匙遞給斯科夫,后者也借助房車上的電腦給俱樂部的賬戶轉了960萬盧布的現金。這些是購買那些馴鹿的貨款。2000多頭馴鹿賣出這個數其實并不算高,但白撿的錢多少算多?
最后提醒了一遍這里曾經發生過的交火以及可能的危險,五輛加滿了燃油的太脫拉沿著運輸隊留下的車轍印告別了馴鹿商斯科夫。
“咱們今天趕到普爾河西岸最后一個點在休息怎么樣?希望那里也能發現這么多值錢的寶貝。”大伊萬興高采烈的在無線電頻道里喊道。
“別說大話,這地面上的積雪都有半米了,能不能過河還不一定呢。”石泉可不像大伊萬那么樂觀。
“尤里,伊萬,如果你們想渡過普爾河的話,我知道一條路,馴鹿都能走過去。”
阿薩克掀開床邊的簾子往外看了看,“只不過咱們要往南再開大概30多公里,然后等右手邊出現一片抽油機的時候右拐就行,那里的普爾河這個時候水位很淺,而且河床上都是碎石灘,根本不用擔心陷車。”
這個腹部中槍的大個子經過十來天的休養已經勉強可以下床活動了,在加上沒有人能比土生土長的涅涅茨人更熟悉這片寒冷的荒野,所以石泉也就帶上了這個病號,反正何天雷的車上是上下鋪設計,多出來的床位剛好給他用。
“阿薩克,你以前從那里走過”石泉好奇的問道
“已經不記得走過多少次了。”
當作床上的阿薩克捏著手臺解釋道,“我小的時候幾乎每年都會從那里穿越普爾河,可等我開始獨自放牧的時候,因為這些年熱的越來越早,我們的渡河點已經改在了更北邊的位置。”
“那里有什么標志性的東西嗎”跑在最前面的大伊萬忍不住問道,這荒原上可沒什么紅綠燈,如果沒有些東西當地標認路,很容易就會錯過。
“等你的右手邊出現一架客運飛機的殘骸就到了。”阿薩克滿不在乎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