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天亮之前,五輛車沿著車轍印慢悠悠的開到山口堵住了那些想越獄的馴鹿群。
車窗外不知道什么時候又開始飄起了一朵朵的雪花,車窗內的眾人圍聚在手術臺旁邊,聽清醒過來的阿薩克講述著和他們分別后的遭遇,也大概知道了他被抓到這里的原因。
原來,那些偷鹿賊竟然想通過阿薩克找到俱樂部的車隊,除了能給他們的人報仇之外,還能搶一筆意外之財。不得不說,這些人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阿薩克,你覺得斯科夫值得信任嗎?”
“斯科夫絕對值得信任!”
阿薩克斬釘截鐵的說道,“他娶了我們部落的女人,他的妹妹也嫁給了從我們部落走出去的男人,就是那天開另一輛卡車的那個男人,就連他的女兒也和我們部落送出去的孩子在同一個教室里讀書,就算他會去搶劫別的涅涅茨人也絕對不會對我們部落動手。”
石泉點點頭,用指尖輕輕敲打著座椅扶手,他要評估一下暫時駐扎在這里的風險。
因為按照小野的說法,阿薩克傷口崩開的比較嚴重,雖然已經經過了二次縫合,但保險起見最好還是不要經歷越野路段的顛簸,先養個三五天比較好。
“泉子,等下水罐車的值班室里還有三個備用雷達,只要拿出兩臺架到山洞頂上,到時候周圍10公里半徑的一舉一動都能掌握的一清二楚。”何天雷翹著二郎腿說道,別看他平時話不多,但絕對是這個團隊里最了解石泉的人之一。
“三臺全都架起來吧!”
敲擊扶手的聲音停止,石泉謹慎的說道,“既然阿薩克的傷不適合移動,這兩天咱們就在這兒休息一下,順便把山洞里面挖開看看能找到什么寶貝。”
“尤里,那些馴鹿。”
阿薩克擔憂的說道,“這片山谷里圈養了至少兩三千頭馴鹿,它們擠在這么小的范圍里,只需要幾天就能把所有能吃的植物吃的一干二凈。”
“別管那些馴鹿了,難道你還想讓我們去放牧鹿群嗎?”
大伊萬一邊說著一邊遞給阿薩克一支煙,可還沒等他掏出打火機,兩顆煙就被劉小野搶過來丟進了垃圾桶。
“好吧,醫療車里聽小野女士的。”大伊萬聳聳肩,將打火機又塞回了兜里。
“阿薩克,你想說的應該不止是馴鹿會不會餓肚子的問題吧”艾琳娜將卷好的手卷又裝回了卷煙器,她已經隱約猜到了阿薩克想說什么。
“這么多的馴鹿被關在這里,就算那些混蛋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宰殺也沒有地方存放。按照我的經驗,說不定這幾天就會有人過來收購馴鹿。”阿薩克擔憂的說道,“和這些人合作的收購商肯定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這些事交給我們,這兩天你好好養傷。”石泉站起身,“雷子,伊萬,咱們趁現在把雷達架起來。”
兄弟倆自然沒意見,雖然已經熬了一夜沒睡個踏實覺,但安全起見最好還是在天亮前完成這些工作比較好。
等三臺雷達在山洞頂部的矮山上擺出了個奔馳標的圓環,確保360度都在雷達覆蓋范圍之內,艾琳娜已經將水罐車兼雷達值班室開到了山洞口,長長的纜線從山頂拋下,隨后鏈接到了車內的監控屏幕上。
設置好警戒范圍,做好了防御工作,眾人這才各自回房車里踏踏實實的睡了一覺。
等石泉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多,拉開窗簾,窗外已經下起了鵝毛大雪,停在旁邊的醫療車車頂甚至都積攢了將近半米厚的積雪。
這倒是個好消息,別的不說,至少之前留下的車轍印被掩蓋的一干二凈不說,連睡前擔心的馴鹿收購商短時間內估計也不會過來了。
既然如此,他們也能心安理得的在這里停幾天休息休息了。
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讓自己精神起來,兄弟三個拎著槍再次站在了那些仍舊被靠在卡車保險杠上的俘虜。
“等下會把你們的手銬打開,分出三個人做早餐,其余人把山洞里的尸體和那些木頭架子,還有報廢的柴油取暖爐都抬出去,老老實實給我們做事,等我們離開的時候至少還能活命,但只要有一個人做了不該做的,其余人都要跟著倒霉。”
大伊萬說完,何天雷拿著鑰匙打開了所有人身上的手銬,卻唯獨剩下了把阿薩克拉過來的那位。
“至于你,就在這兒做個榜樣吧!蘇聯人需要榜樣,我相信你們這些律賊和素卡的后代也需要榜樣!”大伊萬根本不顧俘虜的掙扎,獰笑著將其銬在了墻角的一支坦克負重輪上。
這句話他說的沒錯,這些人確實需要榜樣的力量,其余12人果然老實的不少,主動分出來三人從一片狼藉的山洞里撿了些鍋碗瓢盆,利用那些仍舊掛在木架子上的鹿肉制作早餐。
門口有艾琳娜守著,里側有大伊萬持槍守著,石泉何天雷兄弟倆放心的走進帳篷區開始搜刮能找到的值錢物資或者武器。
可惜,一圈搜刮下來,除了找到兩支手槍之前卻沒有任何的收獲。不過這樣也好,可以放心的讓那些俘虜進來清理。
再次走到被碎石堵死的山洞盡頭,何天雷拿著個小錘子這敲一敲那看一看,最終從包里掏出一張紙巾撕碎丟在碎石的裂縫上,只見那紙巾碎片還沒落地便被微風吹開到了一邊。
“這里應該是用定向爆破進行掩埋的,技術非常厲害。”
“能挖開嗎?”
“能,而且要用咱們老祖宗傳下來的方法。”何天雷肯定的答道。
“老祖宗的方法?”石泉打量著何天雷,“你什么時候和大伊萬學會賣關子了?”
“嗨!其實就是熱脹冷縮!”
何天雷指著身側的柴油桶,“這里有這么多的柴油呢,頭頂有通風管道,只要咱們把這些彈藥都運出去,然后從外面砍一些木頭進來,澆上柴油燒它一個小時然后用水一澆,這些混凝土和石頭都會裂開,剩下的就是用挖掘臂慢慢往外清理的工作。”
“靠譜?”
“當然靠譜!”何天雷轉身往外走,“就是那些俘虜有的忙活了,他們要把所有的物資都清理出來才行。”
“讓他們吃飽飯不就是用來當搬運工的嗎?”石泉奸笑著決定了那些俘虜的命運。
等俘虜們吃飽飯,搬運的工作再次加快,兩輛還能發動的卡瑪斯一趟趟的在山洞內外往返,等到下午三點左右,這座長達60多米的隧洞總算被清理干凈露出了本來的面貌。
從里面搬出來的軍用帳篷被重新支在山洞口,那些筋疲力盡的俘虜們每四個一組被銬在一起回帳篷里休息。至于午餐,等下次需要他們做事的時候再說,少吃一頓又餓不死。
兄弟三個這次直接乘車倒退著來到了隧道盡頭,被混凝土澆筑的碎石坡上此時已經堆滿了新鮮砍伐的西伯利亞矮松,上面還鋪了一張張浸過柴油的帶毛鹿皮。
何天雷拎著一小桶汽油澆在了一登山繩上,然后拽著其中一端往外走了幾十米,直到繩子繃直,他這才朝站在車尾的石泉和大伊萬揮了揮手。
大伊萬立刻鉆進駕駛室,石泉則等何天雷上車之后掏出打火機點燃了浸過汽油的登山繩。
不斷跳躍的火苗迅速往山洞盡頭蔓延,石泉跳上車還沒來得及關上車門,大伊萬已經踩死了油門呼嘯著沖出了隧道。
被柴油浸潤的鹿皮以及富含油脂的矮松被迅速點燃,隧道盡頭的溫度陡然提升,滾滾黑煙被通風管道抽出,可還沒等冒出山洞便已經吸附在了管道內壁上。
“剛剛應該弄幾條鹿腿擺在里面的,窖燒鹿肉肯定好吃。”何天雷站在不斷往里倒灌寒風的洞口,神色間充滿了遺憾。
“也就你這個時候還能想著吃”石泉哭笑不得。
守著洞口等了一個多小時,兄弟三個背上潛水用的氧氣罐,將水罐車倒退著往里開了三十多米,然后何天雷抽出水龍用繼續往里開啟了高壓水槍。
蒸騰的水霧、呲啦啦的沸騰聲混合石塊爆裂的炸響讓這山洞里宛如靈異電影里有什么惡魔出世一般。
直到混合著炭塊的黑水湯流過鞋底,何天雷這才滿意的關上高壓水槍,等在車尾的大伊萬立刻搖動轉軸收回了水龍。
水罐車開出隧道繼續等了半個多小時,何天雷駕駛著他的座駕直接頂到了隧道盡頭,和他一起開過來的還有一輛被拆掉了車斗帆布棚的卡瑪斯。
一車車帶著余溫的碎石被挖掘臂輕松挖開裝上卡車,然后運到外面由那些餓著肚子的俘虜們將其卸下來蓋住不久前搬出來的尸體。
來來回回一直忙活到半夜,重新被點亮汽燈的隧道深處終于挖出了一條足夠寬敞的通道。
再次鎖住俘虜,石泉等人迫不及待的沿著挖出來的通道繼續深入。
被碎石堵住的隧道另一頭兒分出了三條岔路,最顯眼的莫過于正對著隧道的岔路貼邊停放的那一排雪地涂裝的坦克!
“是T72!”石泉和大伊萬幾乎同時喊出了這些坦克的型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