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飛快,兩周的時間在眾人的忙碌中悄然飛逝。
三臺房車在回來后的第二天便被改裝廠派來的三臺平板拖車拉回了莫斯科,取而代之的是木材廠的倉庫里多了三個集裝箱貨柜,這里面裝的全是兄弟三個車里搬出來的家當。
被拉走的除了三臺車,還有從白俄帶回來的戰利品。
自從維卡和列昂尼德加入烏拉古董店之后,銷量比之前大伊萬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時候增加了不少,但隨之而來的卻是貨源越發不足。
這維卡確實是個銷售鬼才,不止店里那些沒有擺在明面上的東西被她賣了個七七八八,甚至就連大伊萬當初貪便宜從華夏弄來的那些高仿迷彩服都被賣脫銷了好幾次。
除了拋頭露面的維卡,隱藏在古董店里的列昂尼德則不聲不響的為即將到來的艾琳娜四姐妹準備了足足幾十分分析地圖,這已經足夠她們挖幾個月的了。
何天雷那邊同樣有收獲,在拆拆裝裝十多次之后,那臺幾乎被遺忘的BA裝甲車終于再一次啟動成功,并且當天就和安德烈派來的人完成了交易。
至于石泉和大伊萬兄弟倆,為了迎接艾琳娜四姐妹到來,單單物資采購就用了整整一周的時間。
這里面最大項的是一臺全新的卡瑪斯6X6軍用卡車,在買回來的當天,大伊萬便親自在其軍綠色的帆布車篷上噴好了烏拉古董的logo。
不止于此,木材廠的那棟小樓二層還在維卡的幫助下提前收拾出來四個設施齊全的單人宿舍。
如此周到的準備艾琳娜當然挑不出什么毛病,在和維卡以及列昂尼德熟悉之后,四姐妹便立刻加入到了斯摩棱斯克的尋寶大軍之中。
挖掘二戰遺址的工作暫時交給艾琳娜等人,何天雷被安排去莫斯科監督改裝進度,而石泉和大伊萬兄弟兩個則把全部精力放在了安德烈派人送來的托爾男爵手稿上。
這手稿內容并不多,滿打滿算也就七八頁紙的內容。
但這位托爾男爵不但畫風清奇,連這手稿也寫的像是蚯蚓爬一樣。字跡潦草只是一方面,這手稿還是俄語和德語夾雜混用,要不是安德烈提前就做了對應原文的翻譯,單單辨認和查找單詞的工作沒有一個月就根本別想完成。
不過通過這份手稿,兄弟倆倒是對20世紀初的探險家們有了個大概的認識。
這個時代的探險家極具冒險精神和探索精神,而且極有耐心,往往一次探險就要耗費幾年的時間。
而另一方面,因為科技的桎梏和大環境的影響,這個時代的探險家們仍然帶著一絲絲舊時代的神秘主義腦洞。
他們懷疑地球其實是空心的,里面住著地心人,他們懷疑北極冰蓋之下隱藏著一大片廣袤溫暖的陸地,太陽光穿透冰蓋為這片陸地提供了陽光,被溫暖融化的冰蓋提供了降雨,同時厚厚的冰蓋又隔絕了北極的寒冷。
換成現代,哪怕一個幼兒園小朋友都知道這是在扯淡,但卻不得不承認這個說法在當時那個年代非常吃香。
不然的話托爾男爵也不至于在手稿里三番五次的炫耀他靠著這份“天才的猜想”征服了多少貴族小姐或者貴族夫人,哦,還有貴族本身。
正是因為對桑尼科夫之地的大膽猜想,托爾男爵在1885年跟隨亞歷山大·邦格第一次開啟了探索新西伯利亞群島的奇幻經歷。
只不過務實的亞歷山大·邦格并不像托爾那么執著,他在本分的完成了新西伯利亞群島的探索之后便直接打道回府帶著減員嚴重的探險隊回到了圣彼得堡。
雖然沒能找到心心念念的桑尼科夫之地,但也正是這次探險經歷越發堅定了托爾要組建自己的探險隊找到桑尼科夫之地的決心。
那之后不久的1900年,托爾忽悠了自己的小伙伴高爾察克開始了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北極探險。
鑒于之前一次的探險經歷,穩如老狗的托爾最終還是決定在出發前把自己的猜想留下來留待時間的檢驗,而他自己則決定身體力行按照自己的猜想去實地探索。
為此,他還留下了一張極具抽象藝術氣息的本尼特島地圖。
這張經過文物專家修復后的地圖上只有右下角以極為潦草的字跡寫著本尼特島幾個字可以看清。其余的位置則同之前探險日志里的那張地圖一樣,充斥著各種形狀和意義不明的符號。
不僅如此,這上面甚至還像草稿紙一樣被涂改過好幾處,并且在能見到的空隙位置還寫著一些看似毫無意義的數字甚至是小狗的簡筆畫。
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這張“本尼特島”地圖的輪廓根本就和衛星圖上的本尼特島輪廓差了十萬八千里!
“這張地圖絕對能把所有地理學家逼瘋。”
大伊萬頭昏腦脹坐在會議室的沙發上根本懶得再看那份被固定在玻璃框里的手稿。
“查了各種資料,沒有解決的問題還是那幾個。”
石泉抽出一張A4紙,“首先,這張手稿里的繪制的到底是不是本尼特島,或者說1900年的新西伯利亞群島附近海域到底有幾個本尼特島。”
大伊萬打著哈欠答道,“如果參考高爾察克的著作《喀拉海和西伯利亞海冰》,本尼特島就是現在我們在衛星地圖上看到的這個。”
“第二個問題,在托爾男爵的猜想中,本尼特島只是前往桑尼科夫之地的跳板或者說起點,只有找到正確的路徑才能穿越冰海抵達溫暖的北極陸地。”
石泉停頓片刻,“溫暖的北極大陸代表著什么?火山?地熱?還是地穴或者冰洞?”
“如果直白的理解,溫暖的北極大陸應該是指夏天,但是手稿里同樣記載這條路可能只有冬天才能找到。”
石泉靈光一現,“冬天的時候北極應該是極夜吧?”
“沒錯”大伊萬躺在沙發上嘀咕了一句。
“只有冬天能找到的路,而且還是極夜里能找到的,我能想到的酒只有浮冰了。”
“我們現在能做的只有利用好這張地圖...”大伊萬話都沒說完,便已經響起了響亮的呼嚕。
石泉打量著玻璃框里的手稿地圖,最終還是認慫的搖搖頭離開了滿地草稿紙的會議室。這上面根本分析不出任何有價值的線索,現在唯一能指望的便是地圖視野的幫助。
只不過如今地圖視野上還有一枚代表著鉆石的金色箭頭沒有消失,這份手稿地圖也根本沒辦法吸收,不然的話,石泉早就開啟他最擅長的根據答案反推過程游戲了。
就在這種日復一日看似徒勞的推演過程中,經過了20多天的改裝,三臺車終于又被送回了木材廠。
“雷子,介紹下改裝成果吧。”石泉圍著三臺車轉了一圈好奇的問道。
“首先最核心的是給發動機和中央脊管加了一層保溫毯,原理類似咱們上學時候用的電褥子,但更高級更復雜一些,全自動電腦控制的。”
等石泉翻譯完,何天雷繼續說道,“另外油箱和房車的水箱以及電池組模塊也都加上了恒溫裝置,包括管線都做了保溫處理。”
何天雷帶著石泉兄弟倆分別在車頭車尾找到了兩個類似橫向放置的煤氣罐一樣的東西,“每輛車的車頭車尾還額外假裝了一套懸浮氣囊,落水之后按動開關這東西就會釋放出一個超大氣囊,這是為勒拿河準備的,萬一咱們在冰面上行駛的時候掉進河里至少不會沉下去。”
“這東西管用?”石泉一臉懷疑的問道。
“我在改裝廠見他們試驗過,一臺更重的卡車都能飄起來,唯一的缺點就是這東西是一次性的。”
何天雷最后指著固定在車廂側面的履帶說道,“另外,每輛車還能根據需要把后面兩輪變成履帶,安裝起來非常方便,同時前輪也能拆下來換成履帶輪,接觸面積更大,更適合雪地,但速度更慢也更廢油。”
“我覺得咱們可以出發去試車了。”
大伊萬頂著倆黑眼圈,“不管找沒找到線索,先出發吧,我已經受夠了天天面對那些手稿的折磨了。”
“你來安排托運,越早越好!”
石泉同樣著急,眼下已經八月底,如果在他們趕到雅庫茨克之前勒拿河封凍,那么他們就要在冰面上多跑好幾百公里,危險性無疑將會成倍的增加。
不過這段時間天天查資料倒也不是沒有收獲,至少石泉和大伊萬已經把本尼特島和離它不遠的新西伯利亞群島的資料全部掌握的滾瓜爛熟。
這多少也能為接下來的探險提供些幫助,剩下的就只能等找到那些鉆石消除掉地圖視野里的金色箭頭之后,看看手稿里的那份涂鴉是否能提供些線索了。
“雷子,過來幫忙,趕緊把集裝箱里的東西搬上車。”
石泉將集裝箱鑰匙丟給何天雷,他自己則爬上房車,打開了手機軟件連上了掛在緊急艙門上的那枚杜魯門公交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