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了又如何!你待要怎地?”
那位丹元境的為首之人憤怒地看著左小多,劇烈的痛楚讓他渾身痙攣抽搐,卻還是強撐著:“要殺就殺,這樣戲弄一個將死之人,有意思么?”
“將死之人,其言果善,端的是一語中的,你說對了,當真有意思的很!”
左小多明顯感覺到,在這人說出‘信了’這兩個字之后,一股清涼之意,從天而降,融入自身了經脈之中。
為這三人相面的結果,居然令自己匯聚了足足半滴的氣運點!
這個結果連左小多都很是意外,當然是有意思的。
看來,即便是看這樣的霸王相,也是有氣運點收益的。
我可真是個神算啊。
既然氣運點已經到賬,左小多哪里還會再猶豫,刷的一瞎子掏出龍血飛刀:“三位,一路走好。”
噗噗噗!
龍血飛刀血光一閃,三人幾乎不差先后的身死道消,攜手九泉。
“幫你們相了個面,便是有緣,便讓你們去的安詳些,幽冥路遠,好走不送。”
左小多嘆口氣:“我算的這么準,看得這么精,你們也沒什么報酬給我,如今你們死了,身上的這點身后物,就算是一點報酬吧?”
說著就開始搜刮尸體。
“你惡心不惡心?”左小念皺眉。
“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半絲半縷,恒念物力維艱。”
左小多語重心長:“人有罪,但是錢是無罪的,這世上,錢固然不是萬能,但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
“我們絕不應該剝奪了這些錢在市場流通的權利!”
“這些錢,就這么埋進土里,對于制造他們的工人們,是多么的不公平啊!一番辛苦,遭到了踐踏!”
“我們要尊重勞動!”
一番忙碌收割之后——
“真他么的窮,咋能這么窮呢?”
“好歹也是一丹元兩胎息,三個人居然只得一枚戒指,身上啥也沒有……”
左小多很失望,將搜來的一共不到一千的現金裝進自己口袋,然后將空間戒指遞給了左小念:“就這點玩意了……”
“走了,回去再看收獲。”
左小念現在可是一門心思要去查閱左小多龍血飛刀的事情,抓著左小多沖天而去,瞬間消失。
在兩人消失十分鐘之后。
一道黑影自從百米遠處飄身出來,搖頭苦笑。
隨即,抬頭道:“穆老師也來了,一起來看看,商量商量吧。”
來人不是秦方陽秦老師又是何人。
遠方,一道白影冉冉升起,正是穆嫣嫣。
兩人一個擔心左小多,一個擔心左小念,每天夜里都會在此偷偷護法。
今晚寧家說到底,也就只是派了幾只小蝦米過來,根本沒有兩人出手介入的必要,就被左小多聯合左小念給解決掉了。
換言之,即便是寧家舉族出動,也只會落得這里死一地的結果!
而左小多與左小念,而絕不會有半點傷害。
畢竟現在秦方陽又非日前可比,實力大幅度精進的他,絲毫不弱于尋常的化云中階強者,這樣的實力,縱觀整個鳳凰城明里暗里的高手,不敢說首屈一指,前三甲總是有的!
而這一點,左小多二人卻是完全不知情的,也不能讓他們知道,否則,難免會生出有恃無恐的懈怠之心,那可就反而不美了。
穆嫣嫣飄身出來,很是有些奇異的看著秦方陽:“秦老師,你突破了?精進了好多啊!”
剛才穆嫣嫣隱藏著,居然沒有發現秦方陽的存在,而秦方陽卻已經發現了她。
兩人之前的修為曾經幾乎等于是并駕齊驅不相伯仲的。
但現在呈現出這種情況,穆嫣嫣并沒有退步,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只有一個:秦方陽突破了!
秦方陽嘆口氣:“哎,一時不查,怎么突然就突破了……”
口氣中,充滿了一種懊喪,似乎突破是一件天大的壞事。
穆嫣嫣有些愕然,張了張嘴,有心想要說點什么,卻又感覺自己對這句話竟是無言以對,無話可說的。
一時不查,怎么突然就突破了……
這個逼裝得還真是有夠清新脫俗的!
不虧是左小多的師傅!
可你這么的當面說,讓我們這些卡在嬰變巔峰不能突破的人,情何以堪哪?!
穆嫣嫣很隱秘的送給秦方陽一個白眼,心下登時有幾分不大舒服起來,原本看秦方陽很挺順眼的,現在,歪瓜裂棗一個,跟他徒弟左小多,一路貨色。
這師徒二人,都得了一種不嘚瑟就會死的病啊。
秦方陽上前,觀視地上的三具尸體。
輕聲道:“詭異,真是詭異。”
穆嫣嫣也是上前一看,忍不住瞳孔一縮。
三具尸體都是半點鮮血都欠奉,筋骨疏松,似乎已經死了好幾天的樣子,甚至都有幾分干癟的跡象了。
而看到這光景,穆嫣嫣卻是一下子想起來,那天自己追捕陳玉庭等人的情形……
想起當時蔣長斌等星盾局的人說的話,再看看眼前尸體,再想想財迷附身一般搜刮尸體的行動,突然間恍然大悟,盡皆了然。
“原來如此!”
“原來一直是這小子搞的鬼!”
“搞半天,這小屁娃居然一直在做幕后黑手……”
一時間,明了前塵的穆嫣嫣就只恍然了片刻,又重現陷入了匪夷所思的狀態之中。
“但究竟要怎樣,才能讓一具尸體在這么短的時間里陷入腐壞的邊緣?”穆嫣嫣喃喃自語。
秦方陽豁然轉頭,嚴肅的,一字字的說道:“穆老師,我想要鄭重的提醒您一句話。”
“您說。”
“關于這件事,我希望你能將之爛在肚子里。”
秦方陽目光灼灼,道:“這是我對您的提醒。”
穆嫣嫣若有所悟,道:“牽扯很大?”
秦方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恕我直言,牽扯到的人事物……即便是整個昆侖道門都未必承受得了。”
穆嫣嫣這下是真的駭然大驚了!
這句話的信息量可是太大了。
看著秦方陽鄭重的眼神,穆嫣嫣沉思了良久,鄭重地行禮:“我記住了秦老師的忠告,定當遵行,絕不敢越雷池半步。”
秦方陽點點頭,安然的受了一禮。
“我奇怪的并不是這件事,而是……左小多那番騷操作。”
秦方陽皺著眉頭,道:“說起來……當時那三人要走,靈念直接出手殺了,我反而不奇怪。乃至左小多跳出來阻止,我也不奇怪;最后還是靈念出手,我仍舊不奇怪。”
“我就只奇怪,左小多為什么非要給這三個必死的人看個相?費這個周折干嘛?”
秦方陽皺緊眉頭:“這件事,我當真是怎么也都想不通。左小多從來都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他打架甚至都不帶罵人,直接上去掄拳就打,道理都從來不講……”
“這樣的人,怎么會對三個必死的人絮叨了這么久?又是看相又是應驗的,他可不像是這么有惡趣味的人啊。”
秦方陽是真的不懂,也當真是想不明白。
其實何止是他,穆嫣嫣也是滿臉的頭痛,同樣不明白。
當時左小多一下子跳出來攔住人家看個相……這操作可是直接將兩人雷得外焦里嫩。
說人家有血光之災,然后動手制造血光之災;說人家有性命之危,然后出手殺了人家……
不得不說,這操作,當真只有一個‘騷’字才能形容。
嗯,如果一定要加個別的形容詞,大抵也就只能再加上一個‘賤’字才可以形容。
完全的沒意義啊!
出氣?
這樣能出得了什么氣?
死前多受折磨?
也沒有啊,就那么聽起來沒有絲毫意義的幾句話之后,很干脆利落就給殺了,不見絲毫躊躇猶疑。
“對此,我也不懂。”
穆嫣嫣想了許久,老老實實承認,自己沒看明白。
心道,你們師徒的腦回路,與別人都不大一樣。
秦方陽皺著眉頭將三具尸體又研究了一遍,然后將那兩個胎息境界的人翻過來,用劍割開腰間肌肉。
然后一眼就看到了兩顆白玉小葫蘆。
真的是小葫蘆,頂多也就只有葵花瓜子大小。
但秦方陽卻看得眼睛一縮。
穆嫣嫣不想動死人尸體,看秦方陽弄得這么血肉淋漓的更加不想看了,只是站得遠遠的問道:“有更多的發現么?”
秦方陽順手將尸體翻過來,一道暗勁,將才剛弄出來的傷口震得稀爛,將那兩枚葫蘆整個震出來很隱秘的一抄,收在手里,淡淡道:“沒什么額外的發現,兩個胎息境界,一個丹元境,全都是寧家的人。”
“看來寧家,這些年的的確確在走下坡路,傳承千年的世家……嘿嘿,衰朽了。”
穆嫣嫣并沒有感覺什么異常,道:“其實這才正常的。傷天害理的事情做得太多,難免會遭受氣運反噬,實屬必然。”
秦方陽點點頭,道:“我要回去了,穆老師再見。”
一拱手,徑自飄然而去。
等他走了以后,穆嫣嫣掃了一眼那三具尸體,湊過去查看一下,登時發現了秦方陽最后發力震碎了尸體。
她本來是想要看看秦方陽為何要震碎尸體,但想想還是沒有再動作。
“秦方陽怎么說也不會是壞人,他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情,我也沒必要追根究底,便如他說的,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未必是好事。”
穆嫣嫣嬌軀飄起,亦是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