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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接應數以十萬計的鼠民,都能順利從黑角城里逃出去。
潛入黑角城的鼠神使者,自然也不止一個。
除了善于潛形匿跡和破解機關的神廟竊賊之外。
還有大量鼠神使者,都是善于生死搏殺的jing銳武士。
就算和血蹄武士相比,他們還稍遜一籌。
但是,在血蹄武士的機動性,被數以百計悍不畏死的鼠民義軍牢牢拖住,爆發力也消耗殆盡的情況下。
幾名鼠神使者的突襲,仍舊有機會,輕松收割血蹄武士的性命。
當七八名血蹄武士,都在貌似縱橫馳騁,大殺四方的過程中,悄無聲息地被鼠民狂潮吞噬之后。
剩下的血蹄武士,終于回過味來,意識到貌似羸弱的鼠民義軍當中,還蟄伏著極度危險的刺客。
他們只能改變策略,放慢進攻節奏,嘗試從外圍好像剝洋蔥一樣,一層層將鼠民義軍剝離、分割開來。
如此一來,進軍速度,自然大大延緩。
總的來說,雙方在城北一帶,算是暫時僵持住了。
血蹄武士因為兵力有限,而且進攻欲望不足,并不能將鼠民狂潮從中間打穿,再分割殲滅。
但因為他們的不斷騷擾,也導致了鼠民義軍處于極度混亂的狀態。
不少鼠民在逼上絕路的情況下,能夠激發出玉石俱焚的勇氣,向血蹄武士的屠刀,發起悍不畏死的沖鋒。
但逃生之路就在眼前,源自基因本能的求生欲,又令他們爭先恐后,不顧一切地向前擠去。
直到所有人都擠得人仰馬翻,無論鼠神使者如何指揮調度,都無法恢復逃亡隊伍的秩序。
這樣的僵持,自然對逃亡者大大不利。
因為血蹄大軍的主力,正在不斷朝黑角城推進。
每隔半個刻時,就有一支血蹄戰團抵達黑角城下,能朝城里投入更多的兵力。
而黑角城里的大火還有騷亂,不可能無休止地持續下去。
等到席卷全城的烈焰都被撲滅,大部分區域都得到清理和控制,血蹄戰隊之間能夠有效溝通,來自城外的命令可以暢通無阻地直抵最前線的jing銳武士時。
那就是仍舊滯留在黑角城里的鼠民義軍的死期。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孟超觀察片刻,得出結論,“鼠民們的撤退速度實在太慢了,按照這樣的速度,到最后,起碼還有三分之一的鼠民,會留在黑角城里,等著承受血蹄武士們的怒火。”
“沒辦法。”
冰風暴說,“他們的對手可是窮兇極惡的血蹄武士,就算對方忌憚混雜在他們中間的鼠神使者,不敢朝鼠潮深處發起沖鋒,但光是外圍騷擾,就足以讓鼠民義軍焦頭爛額。
“在這種情況下,別說逃出去三分之二,就算能逃出去一半,都算不錯了!”
“所以,我們必須想辦法,減輕鼠民義軍在外圍承受的壓力。”
孟超心思電轉,對冰風暴道,“你身上還有多少,多余的古代武器、甲胄殘片以及秘藥?”
“沒有多少,剛才都丟光了。”
冰風暴頓了一頓,忍不住道,“我做夢都想不到,‘古代武器、甲胄殘片和秘藥’的前面,居然還能加上‘多余的’三個字!”
“那就從圖騰戰甲的儲物空間里面,再提取一些出來。”
孟超見冰風暴滿臉心疼的樣子,只能道,“別著急,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再說,這些家伙有沒有命,能從我們手里拿走這些古代至寶,還不知道呢!”
兩人潛行到了和眼前這些血蹄武士,一個不遠不近,恰到好處的距離。
隨后,從圖騰戰甲里面提取出了幾件戰利品。
這些在各大神廟里至少供奉了三五百年的戰利品,無不是殺意繚繞,兇焰滔天的神兵利器。
就算圖騰之力被暫時封印,仍舊微微顫動,隱隱發出虎嘯龍吟。
像是迫不及待要釋放出最狂暴的力量,痛飲敵人的鮮血和生命。
當孟超和冰風暴向里面輸入數道靈能,解鎖封印,激活兇魂時,這些神兵利器更是激射出一束束肉眼不可見,但圖騰武士們卻能清晰感知到的光芒,猶如黑夜中被閃電劈中的螢火蟲那么清晰甚至刺眼。
毫無意外,這些神兵利器的滔滔兇焰,頓時被近在咫尺的這些,正在鎮壓鼠民義軍的血蹄武士感知到。
這些血蹄武士,立刻心猿意馬起來。
“好強烈的殺意!”
“是,是神兵利器的氣息!”
“如此澎湃的圖騰之力,至少是‘千年鎧’的殘片,才能散發出來的味道!”
面面相覷之下,每一名血蹄武士,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貪婪的光芒和動搖的情緒。
這些血蹄武士,并非來自黑角城里的豪門大族。
豪門大族的強者們,正在追殺神廟竊賊,試圖奪回或者說搶奪古代至寶。
唯有來自附庸家族,身為三流武士的他們,得到了含混不清的命令:“鎮壓鼠民騷亂,恢復黑角城的秩序。”
但他們并不是傻子。
很快就搞清楚了和自己一起進城的豪門強者們,究竟心急火燎地去了哪里,得到了什么。
和奪取了大量古代至寶,不但彌補了全部損失,還發了一筆小財的豪門強者相比。
鎮壓眼前這些如瘋似魔,悍不畏死的鼠民義軍,顯然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
鼠民義軍就像是茅廁里的石頭,又臭又硬,一不留神還能磕掉他們的幾顆牙齒。
就算一口氣干掉千八百個鼠民,能撈到的戰利品,無非是浸潤著鮮血的曼陀羅果實,粗制濫造的骨棒和石錘,還有血蹄武士們根本看不上的,用樹皮鑲嵌骨片打造的所謂“鎧甲”。
至于血蹄武士們最看重的戰功——鎮壓區區鼠民而已,能算什么戰功呢?
將來在酒館和賭場里,和人夸耀武功時,都不可能拿鎮壓鼠民的戰例,來論證自己的武勇吧?
更別提,這些發了瘋的鼠民,還真像是邪魔附體一樣,很有幾分棘手。
先后已經有十幾名血蹄武士,消失在貌似亂糟糟,鬧哄哄,像是烏合之眾的鼠民狂潮里面。
就像所有的圖蘭勇士一樣,血蹄武士并不怕死。
但死在黃金氏族的強者,或者圣光之地的魔法師手里是一回事。
死在卑賤的鼠民手里,又是另一回事。
前者是光榮的犧牲。
后者卻是比死亡更加可怕的詛咒!
沒人能忍受自己死后,靈魂和其他犧牲者一起飛上圣山,卻被圣山上的祖靈們發現,自己竟然死于鼠民之手,又被一腳從云端踢落深淵的恥辱。
既然積極進攻并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有可能帶來萬劫不復的恥辱。
就算四肢再發達,性情再殘暴的血蹄武士,也會迅速冷靜下來,算清楚這筆賬的。
他們早就不想和鼠民義軍繼續糾纏下去。
而想要加入“追捕神廟竊賊,奪回失竊至寶”的行列。
奈何雙方已經發生接觸,“面對區區鼠民,不戰而逃”的罪民更加恥辱,也不是沒有背景的他們,能夠擔待得起的。
所以,才始終“恪盡職守,穩扎穩打,徐徐推進”。
直到此刻,近在咫尺,散發出古代至寶的氣息,恰似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大敵當前,我們自然不能離開城北一帶,但古代至寶的氣息,就從附近散發出來,過去查看一下,絕不算是違背軍令吧?”
“當然不算,順著古代至寶的氣息,極有可能找到神廟竊賊——究竟是普通鼠民騷亂者重要,還是神廟竊賊重要,這還用說嗎?”
“普通鼠民騷亂者,全都在這里堵得結結實實,一時半會兒,絕不可能突圍出去;但是神廟竊賊的數量稀少,行蹤詭秘,倘若放他們從我們眼前溜走,帶走大量黑角城里的至寶,我們誰都擔待不起!”
無比充分的理由,瞬間激發出了血蹄武士們的全部勇氣和戰意。
令他們毫不猶豫地調轉槍頭,朝古代至寶散發出圖騰之力的方位撲去。
接下來,就是早先在黑角城里發生過幾十次的鬧劇,再次上演。
當這支血蹄武士小隊,撲到古代至寶激蕩出圖騰之力的位置時,正好迎面撞上了另一支嗅著殺氣找上門來的隊伍。
這是一支黑角城里土生土長的豪門戰隊。
但人數只有三個。
雙方狹路相逢,大眼瞪小眼,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或許,多給他們一些時間,評估彼此的實力,他們可以達成一份友好協議,諸如“二一添作五”之類。
但是,就在彼此都猝不及防,神經緊繃到極限,甚至有些劍拔弩張之時,他們所處的街巷兩側,被爆炸沖擊和烈焰炙烤的墻壁,卻轟然崩塌下來。
一時間,碎石飛濺,塵土遮掩了所有人的視線。
一片混亂中,傳來利刃飛舞的尖嘯。
有人發出慘叫,塵土中綻放出朵朵血花。
“他們動手了!”
不知究竟是誰,喊出這句恍若魔咒般的話。
令兩撥血蹄武士,都像是著了魔一樣抽出武器,朝理應并肩作戰的彼此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