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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母撲向丹墀之上的玉帝寶座,前方有三法金蓮阻擋,卻依舊不管不顧,以昆侖山瑤池洞天之力強闖。
只見桃枝蔓延,瞬間生發出無數綠葉,又有無數骨朵迅速綻放,與空寂大道直接交鋒。
三法金蓮豈是那么容易過去的,雖然顧佐并非真個金仙,卻也直接令王母遭受重創,桃花紛飛中,桃葉立時枯萎,化作一蓬蓬灰燼。
王母臉色慘白,顯見已然受傷。
顧佐沒想到王母會如此舍命,更沒想到堂堂金仙天尊竟然傷在了自己手上,一時間有些發怔,但他拋過去的地獄銅柱卻并未就此收回,正正砸在了王母背心。
王母悶哼一聲,被這銅柱砸中,向前直貫而出,卻是借了顧佐這股力道沖過了三法金蓮構建的空寂大道,落在了玉帝的寶座上。
一聲雞鳴自不知何處傳來,響徹九天。
凌霄寶殿依舊在顫抖,這是彌羅宮世界未曾崩塌完畢的影響,在這顫抖的宮殿中,王母臉如金質,端坐于玉帝寶座上,雖是深受重傷,卻忍不住放聲大笑,笑聲歡愉舒暢,笑得顧佐毛骨悚然。
大笑中,王母感慨:“辛苦萬年,今日方證混元......”
笑聲未畢,臉色卻陡然變了,龍椅中浮現一只赤犼,將王母牢牢摁在椅上,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
于此同時,天上那道紅光瞬間落下,在大殿上方盤旋,形成赤紅色的陰陽太極圖,太極圖旋轉之中,陰陽魚眼中射落兩道赤紅之光,罩在王母頭上,王母面容迅速蒼老,整個身子如同被吸干了一般,萎縮成一團。
凌霄寶殿停止了震動,哪吒領頭,殿外群仙探頭探腦慢慢涌了進來,麻姑、鉤弋夫人等女仙大哭著沖上丹墀。
有人悲呼:“娘娘薨了......”
有人不可置信:“娘娘是金仙天尊,怎么可能......”
還有人怒目瞪視顧佐:“顧佐,你殺了娘娘!”
但這瞪視之人轉眼就被好友拉到一旁去,捂住了她的嘴。就連殿上的哀嚎之聲也忽然止住了,無數目光注視著顧佐,注視著這個將王母從金仙隊列中拉下馬來的“叛賊”。
顧佐也很茫然,他當然知道王母并非死于自己之手,于是他穩了穩心神,邁上丹墀。
麻姑等女仙此刻就守在萎縮了的王母身旁,見顧佐上來,原本一道道憤怒的目光變得畏懼起來,不自覺的向兩旁閃開,任顧佐走到寶座前。
殿外忽然闖進幾個女仙,為首的是瑤池司命何荔娘,進來之后驚慌失措,大叫道:“昆侖......瑤池......崩塌了......”
這一結果早就在眾仙的預料之中,殿上只剩一片默然的嘆息。
一個世界的崩塌星散是什么樣子,顧佐清清楚楚,他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當年通道玄都世界星散的模樣,但也只是一瞬,便被他從腦海中甩了出去。
顧佐伸手一招,王母身體中飛出一道真炁,正是昆侖山瑤池洞天世界祖炁之源——西華太真萬炁。
麻姑忍不住尖叫:“你......你要做什么?”
顧佐瞟了她一眼,麻姑忍不住渾身發冷,顫抖著后退了幾步,不敢再說。
顧佐將真炁在指尖一繞,略略沉吟,拍入自家陽神之中。
西華太真萬炁中蘊含著所有昆侖山瑤池洞天世界大道,附帶著所有這個世界中人與仙的記憶和體悟,還有這個世界悠久漫長的歷程。
當昆侖山瑤池洞天世界完全消散之后,這道真炁也將消散,到了那個時候,就沒有這個便宜可占了。
顧佐就在王母身邊,所有這個便宜他占了。
這個便宜占大了!
不可計數的記憶和感悟涌入陽神,眾多大道規則沖入神識,陽神顧佐渾身一震,抬眼向外觀望,看見了盡在咫尺的顧佐本體。
顧佐本體依舊如同以往那般,無法再向前半步,但此刻,不用他向前了,陽神顧佐邁動腳步,向著本體顧佐走近了半步。
本體與陽神合二為一!
顧佐體內十四大要穴明亮閃爍,有如金石。
恒翊天轟然震動,人界、仙界、酆都世界,楊戩的灌江口世界、東華帝君的紫府世界、葉迦僧的勝樂佛國世界、虛空藏的勝花敷藏世界、蛟魔王的深寒世界、如意帝君的解陽山世界、哪吒的陳塘關世界,以及魔家四將的青云世界、混元世界、碧玉世界、紫金世界,十四個世界在震動中不斷固化擴張,越發凝實。
顧佐瞳孔變幻九次,恢復了本色,但若細究,卻深邃而幽遠。
東華帝君、葉迦僧等盡皆難掩喜意,帶領恒翊眾仙同聲恭賀顧佐證金仙位。
魔家四兄弟更是欣喜若狂,魔禮海泣不成聲:“神君證金仙了,我等兄弟籌謀多年,終于如愿以償!”
殿下,文昌帝君領頭跪拜:“恭賀白虎神君入金仙境,登天尊位!”勾陳眾星、赤腳大仙等也盡皆拜倒。
真武大帝、王靈官等也早就收兵罷戰,和長生大帝、普濟仙人等對視一眼,各自微笑,一同參拜。
何仙姑這會兒終于從泰山鎮壓之下被李玄、張果等解救出來,甫一出來,就叫道:“顧佐呢?跟顧佐拼了!”
駭得李玄連忙捂著她的嘴,和張果、鐘離權等連拖帶拽,將她拖到一旁慢慢解釋。
大殿之后閃進一人,手中提著三尖兩刃刀,背上背著個女仙,正是劈開桃山的楊戩,他身上背著的便是母親云花仙子。
但此時無人對他多看一眼,都在忙著參拜新鮮出爐的金仙顧佐。
楊戩靜靜佇立片刻,來到哪吒身后:“懷仙證道金仙了?”
哪吒轉過頭來,笑容燦爛:“嗯,金仙!”又問:“這是......恭喜二郎,伯母救出來了。”
楊戩望著寶座之上的顧佐不停點頭,向著身后因身子虛弱而暫時昏迷的云花仙子喃喃道:“娘,咱們成功了……您以后不必擔心了……咱們有自己的家了……”
大殿之后再次進來一位,探著頭看了片刻,脖子上墜著一條明晃晃的大金鏈子,十根手指上戴滿了各種金鑲玉的大扳指。
有識得他的人不禁叫了一聲:“納珍?”
之所以驚訝,是這納珍仙童被趙公明罰到下界數百年不知所終,卻不知為何在這里出現。
納珍仙童沖群仙拱了拱手,看起來有些緊張,干咳了兩嗓子,向著丹墀上的顧佐參拜:“恭賀白虎神君證就金仙,我家大真人請您入內相見。”
說著,伸手相邀,指向了殿后。
顧佐下了丹墀,隨他轉到大殿后方,彌羅宮世界已經不見了蹤跡,呈現在眼前的,是嶄新的君山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