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去哪了

第二十一章 拘押

見了這兩道身影,原道長和鐘子瑜都暗暗為三娘子捏了把汗,左側這位是益州兵馬使李宓,右側這位是益州團練使何履光,兩人都是元嬰前期修為。

通常,朝廷在各道都有兵備,通常由一位元嬰主持,但只有在關內和劍南才設置兩位元嬰,這兩位同時出現,就不知三娘子能不能頂得住。

原道長問鐘子瑜:“要不要上去助陣?”

鐘子瑜猶豫道:“這兩位都是元嬰前期,或許三娘子用不著我們。但如果開啟益州城防大陣,三娘子就危險了,加上你我也沒有用。你說要不要上去助陣?”

原道長咬牙道:“那也不能眼看著三娘子一個人拼吧?咱們和麗水結盟了,不能坐視盟友不顧。”

鐘子瑜道:“我也想上去,關鍵是,和他們斗,等于反叛啊,你說打不打?”

見原道長憤怒的瞪視自己,鐘子瑜急道:“不是鐘某膽小,這不是個人的恩怨,事涉詔國啊!老原,你可想好了,人家是朝廷經制大將。”

又聽鐘子瑜道:“別急,再看看,實在不行咱們再上,你說呢?”

原道長這才稍微冷靜了些,向著節度府快步接近,準備待時而動,鐘子瑜跺了跺腳,只得在后面跟了上來。

就聽三娘子冷冷道:“李宓,何履光,你二人想要替鮮于向出頭?”

李宓年歲很大,一縷長須飄在胸前,臉色不變,只是道:“孫國主,你和鮮于節度究竟有何仇怨,要毀節度府?且隨我下去,不要在城中繁華處胡鬧,這里百姓太多。”

三娘子道:“我出手有分寸,不會傷著百姓。先把鮮于向叫出來受死,再談其余!”

何履光怒道:“孫國主,不管有什么仇怨,敢在益州城中鬧事、毀傷節度府,都是重罪,你行事不考慮后果的么?”

三娘子道:“你們一定要護著鮮于向么?這老匹夫羞辱于我,他就不考慮后果?今日我既然出手了,就不管什么后果不后果!”

李宓問:“鮮于節度如何羞辱于你?”

三娘子咬牙切齒道:“這老匹夫誆我前來益州,卻要我......我如何能忍?先殺了他,有什么罪我一人擔之!”

說著,烈焰大環刀又是一記虹光斬出,轟隆聲中,將一座亭子崩散。

節度府中又是一陣雞飛狗跳,一群官吏、女眷、仆役從藏身之處哭喊尖叫著逃出來,跑到了府外躲避。

李宓、何履光二人也驚怒的看向下面一堆廢墟,發現似乎的確無人傷亡,這才稍稍安心。

三娘子也在仔細察看逃出來的人群,見其中并無鮮于向的身影,又是一記虹光斬落,虹光去勢極快,眨眼間便落向一幢二層小樓,將將要撞上,卻被旁邊忽然插過來的一朵銀花攔下。

銀色的花瓣瞬間張開,將虹光吞了下去又合上,劇烈震顫之后,落下一片花瓣,這才將虹光之威消于無形。

三娘子秀美微蹙:“李宓,你真要助鮮于向那個匹夫?”

李宓正色道:“孫國主,李某非是助人,助的是朝廷法紀,有什么仇什么怨,大可坐下來商議,何苦在城中大動干戈?守護益州,乃李某專責,若是再不停手……”

說著,轉頭向何履光道:“君孚,大陣開否?”

何履光抱拳:“已開!”

“聽我號令,隨時啟用!”

“喏!”

三娘子以殺伐著稱于南詔,卻不是個莽撞的人,心念電轉間,緩緩道:“好啊,我就跟你說道說道!”

沖下面招呼:“王參軍,你說!”

卻見下方某處街巷中飛上來一位,卻是麗水詔戶司參軍王如虎。

見此情形,鐘子瑜暗道打不起來了,一扯原道長:“咱們也上!”

于是二人各御法器,上飛至三娘子左右:“見過孫國主……王參軍好!”

三娘子和鐘子瑜、原道長沒打過太多交道,同為司戶參軍,王如虎卻和他二人熟悉得很,當即喜道:“二位老兄也來了!”

鐘子瑜道:“麗水詔的事,就是我們黑山詔和南吳州的事,焉能坐視?王參軍有什么話便請明言,咱們一起為孫國主討回公道。”

王如虎點頭,當場將原委講述一遍。他和鐘子瑜、原道長一般,都是為稅賦一事而來,只不過到得稍早一些。見了鮮于向某位幕僚后,那幕僚同樣向麗水詔和永昌詔索要報效。

兩詔相加,取三成,是筆幾十萬貫的開支,王如虎想要對方減一些,那幕僚卻說,需要請三娘子親自來談。

于是王如虎趕回麗水詔,請了三娘子同來益州。三娘子來了節度府,被殷勤招待,還給她安排了一間奢華的水榭小樓休憩,弄得她也一頭霧水。

她在這里等著,王如虎和那幕僚則繼續談稅賦的事,結果沒談幾句,那幕僚竟然提出,鮮于節度正妻已經過世三年,至今枕邊無人,想和三娘子共結連理,只要三娘子同意,麗水詔的事立刻就辦。

這一下還了得,當場就談崩了,王如虎怒氣沖沖向三娘子一說,三娘子立刻炸了,故此才有這一場。

話一說完,李宓、何履光面面相覷,冷場片刻。見下方城中無數人仰頭觀望,李宓招手示意:“下去說。”

幾人落入節度府的斷壁殘垣中,李宓開始四下喊話:“鮮于節度——”

何履光也在找:“鮮于節度——”

三娘子和王如虎在找,原道長和鐘子瑜也在找,卻始終沒能找到。

三娘子氣道:“這老匹夫!”

李宓問:“那個幕僚呢?”

王如虎搖頭:“我剛才也在找,沒有看見。”

李宓又問:“姓什么?”

王如虎回答:“姓駱,駱師爺。”

從府外尋了幾個逃出去的節度府書吏,都說今日沒見鮮于節度,駱師爺是今年五月新入幕的,鮮于節度對駱師爺很信任。

李宓道:“此事待尋到鮮于節度后再做計較,也不能聽信你們一面之詞。至于孫國主,只能委屈你們暫時留下了,光天化日之下攻破節度府,此為重罪,我等要上稟天子,再定處置之策!”

三娘子盯著李宓,冷冷道:“很好。”

李宓道:“那就請三娘子去我軍營,暫住些時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