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在這么多大領導面前，馬寶山被頂的面紅耳赤，忍不住就說出來了臟話，然后，向著一旁的劉南天說道：“老劉，你給說說，外國人有這樣的規矩嗎？”

不過，李向前一直都很穩重，聽到馬寶山爆粗口，只是皺皺眉頭而已。

劉南天，是和馬寶山同一戰線的。大家共同作出決定，把事情捅到上頭去，把這件事鬧大的，而且，當時外賓在場的時候，丟面子的主要也是這兩個人。

所以現在，馬寶山開始向劉南天求助了，覺得劉南天肯定會替他說話的，哪里知道，劉南天這次居然語塞了，沒有立刻就給與肯定的回答。

“這個，這個嘛。”劉南天正在組織著語言，在外事部門里面工作了很多年，他當然對外國也是有所了解的，外國人還真的是重視知識技術這種東西的，只要人家申請了專利，那再仿制，那就算是違反了人家的法律的了。

至于秦振華說的那些，如果程序代碼都給原封不動地弄過來了，雖然是靠自己本事背著過來的，但是，照樣算是侵權，按照對方的法律，判處個五年徒刑，都是有可能的。

這可不是他剛剛的一種恫嚇，而是真的可能發生的。

“劉主任，您在外事部門工作這么多年，肯定都是知道的。”秦振華向劉南天說道：“您在這里，給馬副廠長科普一下，讓他知道一下國外的法律。”

當秦振華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馬寶山一下子愣住了。

難道是真的？還真又這么狗屁倒灶的理由？你們用過的技術，我們就不能用了，否則，就得給錢？這算什么事？

劉南天還在支支吾吾，這個時候當然不好意思肯定秦振華的話的正確性，但是又不能否認，否則，那就是他的問題了。

怎么會這樣？

自己又怎么會知道？上次他們出國，居然把國外的技術給偷回來了，然后在這里把技術給復制過來了，如果是這樣的話，的確是有涉密的危險的，自己和馬寶山兩人一直要求秦振華公開，倒是己方的錯了。

他這番的表示，眾人又何嘗不知？

李向前的眼睛里，閃爍過一股欽佩和欣賞來，秦振華，干的漂亮啊。

“哼，這分明就是在扯淡。”就在這時，馬寶山又開口了。

他當然要為他自己辯護的，而且，他現在根本就不覺得自己的理論有什么問題。

“狗屁個專利啊，咱們就是用了，他們能把咱們怎么樣？”馬寶山說道：“我們國家，有這樣的法律嗎？他們在自己的國家，用自己的法律，來給我們定性？那怎么可能，入鄉隨俗，到了我們這里，就要用我們這里的規矩，他們就算是看了，知道了，也會夸獎我們聰明，羨慕我們有這種學習能力，他們還能把我們怎么樣？秦振華，就你剛剛說的，他們會把你判刑，難道你會乖乖地去德國服刑？只要你在國內呆著，他們的警察，會過來抓你？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你別用這種理由來嚇唬人。”

不得不說，馬寶山畢竟是在官場里面摸爬滾打很多年的，思維敏捷，在這個時候，按照他自己的主觀臆斷，還能夠總結出來一個規律來。

秦振華說的，聽起來很可怕，但是，實際上不成立，你說德國人會把你給扔進去，這糊弄誰呢，誰信啊，他們能把你怎么樣？

馬寶山這樣說，同時還向著后面幾名廠領導們招呼：“大家說，是不是？”

此時，馬盼山是非常尷尬的，早知道，就一定要想辦法把這件事給壓下來，這畢竟還算是在廠子里內部的。

而現在呢，上級來人了，成立了專門的調查組，那么，就一定是要有一個結果的！否則，大動干戈了這么久，最終啥處分都沒下，怎么可能？

這事情發展下去，怕是馬寶山要受牽連啊，原本想要給秦振華下絆子，結果呢，被秦振華給扔坑里去了。

沒有人回應馬寶山，這邊的秦振華，已經發出了一陣的冷笑：“馬副廠長，您這樣，是想要給我們國家抹黑嗎？在場的外事部門的領導，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這里的王老，這邊的李主任，你們說說，馬副廠長這樣的流氓行為，讓全世界怎么看我們的祖國？”

你特么才是流氓！在這個年代，這個詞是不能亂用的，那可是要判死刑吃花生米的。

“兩位，不方便？那我來解釋吧。”秦振華繼續說道：“沒錯，如果我們就大模大樣地把我們的東西擺出來，讓德國人看，也告訴他們，我們就是仿制了，能把我們怎樣？他們的確不能把我們怎樣，但是，我們和西方交流的大門，就被堵上了！”

“我們既然要和西方交流，就得遵守他們的規則，我們想要他們的L7坦克炮，所以我們就要花錢去購買，雖然他們要的專利費不多，是象征意義的，那也是走了正規的流程，我們不經過他們的允許，就測繪仿制，甚至是直接利用源代碼級別的復制，這就是剽竊，就是在耍流氓，這樣，他們會宣傳我們的這種行為，以后，還有誰會和我們合作，誰肯把我們需要的東西出口給我們？如果西方再次關上了大門，我們就要再次閉門造車了，我們已經落后西方二十年了，現在難道還要落后下去嗎？一旦出現了這種情況，馬副廠長，您付得起這個責任嗎？”

“以前又不是沒干過。”馬寶山紅著臉和秦振華說道。當秦振華提到L7坦克炮的時候，他的心里才咯噔一下，應該是有專利費這么個說法來著，但是，他又絕對不能認輸的，畢竟，又不是第一次引進西方的東西，咱們以前也引進過，仿制過。

“我們當然要干，我們以后也要干。”秦振華說道：“他們的東西，都是經過千萬次的實驗之后得到的，都是最優化的方案，我們在找不到更好的方案之前，仿制他們的，那是必須的，但是，我們關起門來，悄悄仿制是一回事，我們大張旗鼓地把我們的東西擺出來讓他們看，還洋洋自得的炫耀，又是另一回事，這其中的愚蠢的行為，馬副廠長，難道還要我解釋嗎？”

己方不可能繞過對方的專利壁壘，只能是仿制，但是，只要不拿出去，不承認，他們能咋地？

但是這種公然展示給對方看，還看源代碼，就是不折不扣的作死行為了。

“想想我們進口的L7坦克炮，引進了所有技術，英國人是否規定了一條，我們只能自用，不能出口？西方對知識產權的保護，是遠超我們的想象的。”秦振華說道：“馬副廠長，您還不認為，您犯下了大錯？”

秦振華從一進來，就是咄咄逼人的，本來還以為是裝腔作勢，但是說到現在，所有人都看出來了，秦振華是真的有底氣的，馬寶山，這次算是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