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常生物調查局

第六百零八章 狂怒

“放開!”我大怒之下周身死氣翻涌而起。

無往不利的死亡之氣,卻像是不敢觸碰陳搖鼓,在他身前自動分成兩股黑煙,繞過陳搖鼓向他身后的樹林里飛竄而去,滿山的青枝綠葉在死亡之氣的沖擊之下成片崩倒,陳搖鼓的手掌卻是紋絲不動的壓在我的身上:“你的死亡之氣確實獨步天下,但是對我沒有用處。術道十八殿,相生相克,沒有任何一殿可以至尊無敵。你傷不了我!”

“給我放開!”我再次怒吼之間,嘴角上已經滲出了血來。

陳搖鼓哈哈大笑道:“再等等,再等等,等你的執念沒了,我馬上就放開你。”

“陳野,你別怪我心狠。我對你不狠,就對不起天下蒼生。我不能再讓陳白燈當年的悲劇重演,二元是你的命劫,只有她不在了,你才能忘情,才能斷絕一切的執念,成為真正的山海掌燈人。”

“陳白燈是你的前世,他犯下的錯誤就該有你的來彌補。我這一生看似在稱霸爭雄,可我做的卻是在洗刷陳家的罪孽。如果,不是陳白燈當年擅自離開了封天谷。世上不會出現那么多的山海異獸。也不會有那么多人命喪黃泉。”

“贖罪吧!只有你重新封印封天谷才能贖罪。為陳家贖罪,也為你贖罪!”

我根本沒聽見陳搖鼓再說什么,兩只眼睛死死的盯著問心石上的小糖豆。

小糖豆已經陷入了迷茫當中,天上的大道之聲還在滾滾而動:“你要陳野,還是要巫族?說!”

“做出你的選擇。”

“我不知道……你別逼我……”小糖豆在問心石上拼命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糖豆,別信他!”我聲嘶力竭的怒吼之間嘴角上鮮血直流。

“我選擇不了!”小糖豆站在了問心石上向我看了過來時已是泣不成聲:“老公,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選擇!”

小糖豆像是毫無意識的往前邁出了一步,下一刻間,她就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糖豆——”我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的天旋地轉。

等我反應過來,人已經跪在地上。

那時候,我才知道,為什么死囚在臨行之前都會乖乖的跪在地上,那不是他們想要的跪倒,而是他再找不到任何可以依靠,可以支撐自己的身體的東西,唯一可以接納他的只有這大地,接納他雙膝,他的鮮血,直到接納他的尸體。

那時候,我就像是一個任人擺布的死囚,雙膝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眼前就剩下了小糖豆消失前的樣子。

陳搖鼓站在我身后說道:“痛苦嗎?你肯定很痛苦,兩世的守護,兩世的分別疊加在一起,就不只是雙倍的痛苦了。痛苦對你有好處,很大的好處。你越是痛苦,就越希望忘掉一切。”

“你知道,我為什么會對你的痛苦冷眼旁觀,毫無同情么?原因非常的簡單,這些痛苦本來就是你應該承受的東西,當年你擅離職守,害得多少無辜家破人亡,他們的痛苦,你應該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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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山海掌燈人,你沒有盡到自己的職責,當有此報!”

“職責?”我下意識的說出了兩個字來。

“對,就是職責。”陳搖鼓厲聲喝道:“站起來,忘掉一切感情,拿起你的白燈,去執掌封天谷,這才是你該做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忽然之間仰天狂笑。

陳搖鼓瞬間呆立在當場:“你……你笑什么?”

我一步站起身來,雙目血紅的看向了陳搖鼓:“職責?為什么每個人都跟我談職責?你們有沒有問過,我愿不愿意去做掌燈人?”

陳搖鼓厲聲道:“你前世……”

陳搖鼓的話沒說完,商無恨的聲音就從遠處傳了過來:“前世冤孽前世了。陳搖鼓,你沒去過地府,可你應該知道地府的規矩吧?一個人的罪孽,沒有贖完之前,沒法轉世投胎。陳白燈成了陳野,說明他在地府里已經贖清了自己的罪孽。否則,地府也不會放他出來。”

商無恨的聲音忽然凌厲:“今生的陳野有什么罪孽?”

陳搖鼓厲聲道:“陳白燈轉世又能如何?二元呢?二元沒有轉世,她的罪誰來贖?陳野必須做掌燈人,只有他控制了封天谷,才能贖清他的罪孽。才能讓天下太平。”

陳搖鼓沉聲道:“比起天下,個人一點痛苦,一點犧牲算得了什么?我陳家世代為守護山海付出,也該有個終結了。陳野不成掌燈人,誰來鎮壓山海?”

“哈哈哈……”這回笑的人是商無恨:“好一個大義凜然的陳搖鼓,好一個犧牲小我的大英雄?其實,我覺得陳野說的沒錯,誰都在逼陳野成掌燈人,誰又問過他的意見?人啊!想做英雄沒有錯,但是,你逼著所有人都跟著你做英雄,就是邪魔外道。”

陳搖鼓冷聲道:“我不想跟你討論什么?按照我的話去做,過一會兒就給陳野忘情,讓他去做掌燈人。”

陳搖鼓向我看過來時,我正覺得有兩行熱流從我眼角淌落而下,我下意識的用手一抹,手指上卻變成了一片殷紅。

從我眼睛里流出來的是血。

難怪,難怪我會有一種落淚的錯覺,我沒哭,哪兒來的眼淚?

“不好!”陳搖鼓驚呼道:“無恨,快點給陳野忘情,快——”

商無恨微笑道:“無恨?你現在知道叫我無恨了嗎?我的尊主大人,我為什么要聽你的話?”

“無恨!你別鬧了!”陳搖鼓急道:“陳野現在不是心碎欲死,而是生出了無窮怨氣,再不讓他忘情,他就要入魔了?”

商無恨的笑意更濃了幾分:“陳搖鼓,你仔細回答我,我為什么要聽你的話?當初,你為了大義,把我扔進隔世牢的時候,商無恨就不再無恨了,或許,你叫我有恨,更合適一些!”

“你你……”陳搖鼓連退了兩步:“當初我們是不是已經說好了,你不是也能理解我的做法嗎?你怎么……怎么會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