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殤情道：“術殿掌燈人，并不是有固定的人選。可以是上一代掌燈人的后裔，也可以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掌燈人的傳承，成為下一代掌燈人。陳白燈就是在王棺崖悟道的時候，得到了掌燈人傳承。”

秦殤情聲音一頓道：“這樣說吧！掌燈人為了每隔千年都能出現一個新任掌燈人，接替他們看守山海世界，不僅把傳承留給了子嗣，也送走幾份《白燈決》留給有緣人。”

我沉聲道：“你的意思是：除了陳家白燈之外，其他三盞燈全都是掌燈人的傳承？”

“我不知道！”秦殤情道：“我從沒離開過死亡殿。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陳白燈留下交代。”

我再次問道：“陳白燈，留下死亡殿時，是一個人到達東洋，還是帶著人來的？”

“是他自己。”秦殤情道：“陳白燈來時，一再叮囑我，將來他的傳人來了，無論用什么辦法都要讓他忘情。否則，就會像他一樣鑄成大錯。這就是，我為什么一直想辦法讓你忘情的原因。”

我聽到這時心底不由得凜然一驚：按照秦殤情所說去推斷的話，當年陳白燈必然是因為沒能闖出情關，沒能徹底封印山海出口。才讓一部分人神，異獸在人世橫行。如果，我的推斷成立，那就表明，當年陳白燈沒殺一個他應該殺的人。

人若有情，不成大道。

陳白燈究竟是沒有證道啊！

我抬頭看向了浮在空中的死亡之氣：“我沒有忘情，你不是也一樣放我進來了？”

秦殤情搖頭道：“不是我放你進來，而是我攔不住你。陳白燈原先的計劃，有可能是被打亂了。你練成了破虛拳，有破虛拳在，我無法阻擋你。”

我詫異看向秦殤情：“破虛拳不是我陳家絕學么？當年創出破虛拳的人就是陳白燈。”

“不是！”秦殤情搖頭道：“陳白燈只有白燈，沒有破虛拳。

陳白燈對破虛拳只有耳聞，卻沒練成。如果，他當年練成破虛拳，或許就是另外一番結果了。”

“陳白燈告訴我，破虛拳看似一種拳法，實際上，卻是用來點燃白燈的秘法。真正的破虛拳可以隔空點燃上一代掌燈人留下的白燈。陳白燈當初要是學會破虛拳，隔空點燃白燈，也不至于放走了一部分人神，異獸。”

我聽到這時雙目不由得猛然一縮：陳白燈并沒悟道破虛拳。陳家的破虛拳是哪兒來的？是陳白燈離開死亡殿之后，才學會了破虛拳？還是傳說陳家拳譜的另有其人？

秦殤情道：“破虛拳是幻境的克星，拳破虛妄，拳破虛空，你有破虛拳，忘情幻境就攔不住你。陳白燈是讓你忘情，并不是要我殺你。你已經動用了破虛拳，我再阻攔你，也沒有任何意義。死亡殿交給你了，將來你能不能成為掌燈人，看天意吧！”

我沉聲道：“陳白燈留下死亡殿之后，去了什么地方？”

“封天谷！”秦殤情道：“封天谷是所有掌燈人的棲身之地，也是陳白燈當年沒能守住的地方。他從哪兒來，自然要回到哪兒去？”

我沉聲道：“按照你的說法，陳白燈不是應該守在封天谷里么？他為什么還會離開？”

“這個你得問陳白燈本人。”秦殤情道：“陳白燈除了交代過這些事情之外，對自己沒能守住封天谷的事情很少提及，我只不過是聽了個大概而已。”

我沉默了片刻才說道：“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說自己是術殿的內守護使，是不是應該還有外守護使？”

“對！”秦殤情道：“每座術殿都有一內四外，五個守護使。內使不出殿，外使不入殿。我們相互之前是用書信聯系。我想那四個守護使，應該都已經故去了吧？他們已經好多年沒有跟我聯絡過了。”

我追問道：“那其他的術殿呢？他們的外守護使都在什么地方？”

“你的問題太多了。”秦殤情搖頭道：“十八殿之間并沒有什么聯系，就算你把其他十七殿的守護使帶到這兒來，我們也互不認識。我又怎么會知道他們的去向。”

“明白了！”我再次抬頭看向死亡之氣時，不由得說道：“玄子，你說，除了忘情之外，真就沒有什么辦法能控制死亡大道么？”

葉玄沒有立刻回答我，好像是在考慮什么。景圓卻開口道：“陳野，你不覺得，陳白燈已經安排好了，你繼承死亡大道。因為，你的性格就是如此。我觀察了你很久，我發覺你有些不像凡人，因為你有義而無情。”

“你身邊那么多女孩，除了小糖豆，你好像沒有接納過任何人。你跟她們之間有的只是義氣，就像你和葉玄。當然，友情也是感情的一部分。但是你沒法否認，你已經和陳白燈走上不同的道路。或許，這就是陳白燈的安排。在你拜燈入門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安排！”

我心底不由得微微一沉：我爺說過，陳家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過能繼承所有絕學的人了，起碼陳家族譜上就是這樣記載了陳家每一代術士的傳承。他覺得，那是先祖顯靈讓我繼承陳家，現在看來，那分明就是一種輪回，讓我變成第二個陳白燈的輪回。

葉玄終于開口了：“老班，我雖然不懂什么大道，可我覺得，未必是無情才能成道吧？陳家傳承不就是為了守住什么封天谷么？你用什么守住地頭兒還不行？這就跟我們打仗一樣，誰規定躲在工事里面只能用機槍？別管咱們拿的是什么武器，只要能守住關口不讓敵人打進來，不就行了么？你何必在乎什么成不成道？”

我聽完忍不住笑了：“你說的對，是我在意的太多。”

我轉頭看向秦殤情道：“我怎么繼承死亡之氣？繼承之后又該怎么離開東洋？我說的是東洋，不是這座死亡殿。”

離開死亡殿容易，離開東洋卻是個難題，我不得不事先找秦殤情問個清楚？我想陳白燈應該有所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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