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圓下意思的按下了暫停鍵,我全神貫注的看向屏幕:“正常播放。”
我卡住的這段,正好是一個高麗將領與東洋火槍手的對峙的時刻,雙方一人彎弓搭箭,
一人手持火槍,分別在各自的戰艦上隔空瞄向對手。
我記得下一個鏡頭,應該是對那個高麗將領的特寫。
幾秒之后,對方面孔便出現在了屏幕當中,電影中弓開滿弦,眼中的冷厲也隨著箭鋒透射而出。
我與對象稍一對視之間,心里的驚悚驀然升起。那一瞬間,我好像正面對的不是電視,而是一個手持弓箭的活人。
我不否認,電影電視可以通過拍攝的手法讓人覺得身臨其境,但是對于我和葉玄這種真正經歷過生死搏殺的人,那種緊張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除非,箭矢會從電視里射向我的胸口。
我心念一動之間,猛的抓起沙發上的尸體,雙手提著尸身的肩膀,把它給平提在了身前。
下一刻間,屏幕當中弓弦震動的聲音乍然而起,我只覺得被自己提在手里的尸身在巨力的沖擊之下,向后猛然一蕩,差點貼上我的胸口,我在趁勢側身之間,一道血箭也從腋下穿行而過,直接射進了墻里。
景圓手疾眼快關掉了電腦,我提著趙助理的尸體,站在原地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葉玄也沖進了屋里:“老班,沒事兒吧?”
“這就是人皮詛咒!”我下意識了說了一句話,才回過了神來:“先把門關上,別讓外面的人進來。”
葉玄隨手帶上了房門:“老班,你怎么知道電視里能射出箭來。”
我把趙助理的的尸體給放在了沙發上:“你看他傷口,正好是前胸的位置上,如果有人從正面出手的話,就必須站在電視前面。電視前面沒有腳印。別的地方也沒有血跡。所以,我才懷疑是有死人飄在空中對他下手。”
我繼續說道:“后來,我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于校長為什么會摘掉那副《帝王秋獵圖》,他會不會是怕箭從畫里射出來?所以,我讓景圓快退了一下電影。沒想到,我竟然猜對了。”
說實話,我在證實趙助理的死因之前,就連自己都覺得自己的猜測有些荒謬,可我沒想到,我的猜測成真了。
我沉聲道:“于珊珊馬上帶我去找齊向晨,快點!”
于珊珊遲疑道:“齊教授這個時候肯定是在做研究,現在打擾他的話……”
“不打擾他!他就沒命了,快點!”我不由分說的把于珊珊從屋里拽了出來,直奔齊向晨的教學樓趕了過去。
葉玄一路小跑的跟在我后面:“老班,你這么急著找姓齊的干什么?詛咒那東西,總不會同時發作吧?”
我飛快的回答道:“人皮畫上是四個弓箭手,就是說,今晚可能要死四個人。這才死了一個趙助理,還有三個人得死。”
葉玄道:“不是還死了一個學生么?”
“他不是被箭射死的!”景圓剛說了一句,我就停了下來轉頭看向了于珊珊:“你們一共發現了幾張人皮畫?”
“只有一張!”于珊珊道:“可是教授相信,人皮畫一共有十二張。你自己不也說,人皮畫有十二張么?”
“我那是瞎說的!”我回答了一句就再次向教學樓奔去。
人皮畫肯定不止一張,那張人皮畫的左上角,用三個黑點,也就是代表著它是第三張畫,我故意說人皮畫有十二張只是為了試試齊向晨的反應。結果,他的反應大出我意料之外。這就說明,他對人皮畫的了解已經達到了一定程度。
還有于校長。我是在很多的巧合之下,
發現了人皮詛咒的秘密,而他早就做好了防范詛咒的準備。甚至,在詛咒發生之前,就聯系有關部門尋求保護。如果我沒猜錯,他們應該保守著一個共同的秘密。但是,他們之間也因為這個秘密發生了分歧。才使得于校長單獨聯系了異調局。
我的猜測沒完,人就已經到了教學樓,于珊珊把我領到研究室門口:“這個時間,齊教授都在研究室。”
我向葉玄他們打了一個手勢,自己壓下門鎖推門走進了研究室。
正在站在展示臺前齊向晨聽見有人進來,頭也沒回的說了一句:“小趙,我不是告訴你送了咖啡之后就不要打擾我嗎?”
我轉頭往桌子上看了一眼,那里的咖啡還在冒著熱氣。
這杯咖啡被送進來的時間,絕不會超過十分鐘。
《露梁海》影片長度大概是一個半小時左右,趙助理被射死的時候,電影已經接近了尾聲。他把咖啡送過來,再回去看電影,除非是一路快進,否則,不會在短短幾分鐘之內看到片尾。
是趙助理故意回去找死,還是說送咖啡的另有其人?
我緩步走向齊向晨道:“趙助理已經死了,被箭射死的。”
齊向晨這次回過頭來,淡淡說了一句:“知道了。”
我反問道:“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
齊向晨道:“沒有什么可驚訝的。研究人皮古畫,死上幾個人不是正常的現象么?”
我又往前走了一步:“你好像早就知道會死人?”
齊向晨道:“類似的人皮畫,早就被發現過。成畫的時間是在元代。那也是一種詛咒。只不過,被詛咒的人是人皮的主人。元代皇帝把他剝皮之后,讓巫師在人皮上畫下了四個弓手,為的是詛咒對方永世不得安寧,一直承受箭射之苦。”
“不過,這張人皮畫成畫的時間,遠遠要早于元代,甚至比你們想象的還要早。人皮能保存至今,本身就是一種奇跡。如果其中存在了某些致命的東西,也在情理之中。想要揭開人皮的秘密,死上一兩個人很奇怪么?”
我緩步往前走去:“可是死的人是你的學生?”
齊向晨道:“就算是我死又能如何?只要能解開人皮畫的秘密,付出再大的代價也是值得。”
我沉聲道:“我想知道,你的人皮畫是從哪兒來的?”
齊向晨道:“我說過,這件事兒涉及到高度機密,不能泄露。你還是別問了。”
我在說話的時候,稍稍向下一斜,卻看見齊向晨雙腳微微離開了地面。
我一只手伸向了背后的毒蛟:“你在看什么?怎么不回頭。”
齊向晨的話音忽然變了:“你不知道,子時一到有人在你背后說話不能回頭,只能背對著他說話么?你不知道背后的那人貼著你有多近?說不定,他的脖子就貼在你的后腦上,你往后一轉頭,嘴里那口陽氣就被對方吸過去了。你說,我敢轉頭么?”
我一只手握緊了刀柄:“你不是不相信這些么?”
“以前不信是我沒見過,等我見過了,也不得不信了!”齊向晨把左手抬了起來,繞過自己的面孔,貼在自己右肩膀上往桌子的方向指了指:“小趙給我送咖啡的時候,我就看見了。看見了一個死人。”
齊向晨道:“小趙來了,可他沒走。他還在這個屋子里。你沒感覺到這個屋里有人么?”
我微微一驚之間,背心中驀然升起了一絲涼意——這間屋里的確有人,第三個人。我不知道對方具體的位置,卻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對方的存在。
我只要稍稍轉動一下視線,或許就能看見對方躲在某個角落里凄凄冷笑,可我卻覺得眼前的齊向晨才更為危險,我已經分不清,眼前跟我說話的人是不是齊向晨了。
我緊盯著對方的背影道:“你回頭跟他說話了么?”
“說了!當然說了!”齊向晨笑道:“以前,小趙給我送咖啡的時候,都是站在側后的方向,我不用回頭就能看見他。這一次,他卻是站在我的正后方,從我后面叫我,我轉了身,你能猜到我看見了什么嗎?”
齊向晨把話說到這里忽然停頓了一下,等他再說話時,嗓音里已經帶起一絲陰沉:“你們之間是不是還有一個說法,如果有人一直背對著你說話,最好不要讓他轉身?”
術道上確實有這樣說法,如果夜里有人背對著你說話,千萬別去看他的臉,更別喊他回身,要不然等他轉過身來,說不定你看到的就是一張死人的臉,或者那張臉根本就不是人。
齊向晨的聲音陰沉道:“現在你還讓我轉身么?”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后忽然想起了趙助理的聲音:“陳局長,我也來了。你是選擇讓齊教授轉身,還是你自己轉身呢?”
趙助理的聲音緊緊貼在我的身后,帶著冷意的呼吸一絲絲的碰到了我的脖頸上,讓人汗毛直豎。
我按在刀柄上的右手剛一發力,手腕上就是一涼,死人握住我腕子了。
齊向晨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這張人皮倒是不錯,可惜太小了一點。顯得不太舒服,要是換一張皮說不定會好很多。我看你的皮不錯。你不是很想知道人皮畫是怎么來的么?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
齊向晨說話之間微微側過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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