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洪子安會這樣就消聲覓跡了,他肯定還有后續的動作。不然,他也不會一再強調,不想與我成為對手。
洪子安留下的線索太少,未解的謎團卻太多。我一時半會兒,弄不清洪子安的目的,只能告訴小錢兒先回局里再做打算。
讓我意想不到的是,異調局里已經炸開了鍋。各方人馬亂七八糟的全都集中到了異調局,停車場里各種牌子的車就停了三四十輛,就連停車場外面的馬路也快要被車堵死了。
我車都進不去大門,只能給老王打電話問問什么情況,老王看見我回來,趕緊悄悄溜了出來:“陳科,你可算是回來了,局里都要炸鍋了。現在可是不得了,來了三伙子人,堵在局長辦公室外面吹胡子瞪眼,這要是不在局里,說不定都得出人命啊!”
我翹著腳往院子里看了一眼:“來的都是什么人?”
老王道:“第一伙兒是學生家長,投訴二處的人瞎搗亂,差點把二處的門給踹了。”
我擺手道:“這事兒跟我沒關系,一會兒,你去適當澆澆油就行,注重把握火候。別惹到咱們自己身上就行。”
老王跟我比了個放心的手勢才說道:“第二伙人是道門的人,口口聲聲說咱們殺了他們的修士。讓我們把二元交出去給他們處置。”
我的臉色頓時往下一沉:張雨璇之所以安然無恙,肯定是因為是小糖豆干掉了那個下咒的人,宗門這是出面找茬來了。
我冷聲道:“一會兒,我去會會他們。第三伙人是誰?”
老王往張雨璇的方向努了努嘴:“她爹,張安國也不知道從哪兒聽到的消息,說是你帶著他閨女到處亂跑,這是過來興師問罪來了。”
我轉頭看向張雨璇:“你自己老爹,你自己去哄著吧?”
張雨璇頓時弄得臉色通紅:“我這就去找我爸爸!”
張雨璇匆匆走了,老王跑去煽風點火。我自己要是會會宗門之人,葉玄不能跟進去,進去可就露餡了,我帶著小錢兒,小糖豆闖進了寧爺的辦公室時,宗門高手和寧爺之間的爭執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雙方全都拍了桌子。
我剛往門里一邁步,雙方全都往我身上看了過來,宗門當中為首那人指向我道:“你就是陳野?”
“喊什么?老子不聾!”他們過來找茬,我肯定也不會給他們好臉色:“我來了,你們想干什么?”
為首那人隔著我指向了小糖豆:“把她交出來,我們要帶走審問。”
我仰頭看向對方:“你特么誰啊?”
“宗門外事盟副盟主邢……”
那人話才說了一半就被我當場喝止:“邢你個狗屁,在我這兒什么都不行。你想抓人就抓人,你是東廠還是錦衣衛?反你了。沒王法了是么?”
姓邢的冷聲道:“我告訴你,你身邊那人是邪魔。宗門人人得而誅之。我有確鑿證據證明宗門道友被她吸血而亡。”
我冷眼看向了對方:“證據呢?”
我嘴上要著證據,心里微微一沉。小糖豆跟我說過,她吃飽的時候很厲害。那時候,我還以為她是故意開玩笑,現在看來并非如此,她說的吃飽,不是吃飯而是吸血。
姓邢的揚手把一摞照片扔在了桌子上:“這就是證據。”
第一張照片上是一具穿著道袍的尸體,咽喉上還留著四顆牙印,顯示是被人吸血而死;后面兩張照片一張是小糖豆從門口進去,一張是從門里出來。
我冷笑道:“這能代表什么?也就是代表二元進過一次屋子罷了。誰說,人就肯定是二元殺的?再說,死了那老道在屋里干嘛呢?”
姓邢的怒喝道:“那段時間只有二元自己進出過房間,僅憑這點就足以證明二元殺人。那位道士自然是屋里休息還能干什么?”
“是么?”我冷笑道:“我怎么覺得不是?我這里也有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其實,我手里什么都沒有。只不過是在故意詐那個姓邢的,讓他心有顧忌罷了。
“不用看!”姓邢的擺手道:“你把二元交出來,我們帶回去一問便知。”
我半揚著腦袋道:“我要是不呢?”
姓邢的冷笑了一聲:“那可由不得你了。拿人!”
對方喊了一聲拿人,立刻有人抽出寶劍直奔小糖豆沖了過去,我飛快的說了一聲:“糖豆別動!”自己飛快轉身擋在了她面前,拿劍的那個道士,看見我擋在小糖豆身前絲毫沒有避讓意思,直接往我身上刺了過來,我只是稍稍往外一偏身子把自己的肩胛直接讓到對方劍下,對方長劍瞬間刺進了我的肩頭。
對方一劍見血之后并沒再次發力,而是舉著長劍冷聲說道:“陳野,宗門不是你能挑釁的存在,你最好認清楚……”
“我想你個狗屁!”我說話之間伸手從小錢兒手里抓了一把手槍,對準了對方腦門。
那人冷笑道:“你用不著拿槍嚇唬我,異調局里還從來沒敢拿槍指著宗門修士,你最好現在把槍放下,磕頭道歉,否則……”
“我還真給你們點逼臉了!”我冷笑之間猛然扣動了扳機,大威力軍用手槍在不到兩米的距離上發出的子彈,頓時將那人透腦而過。對方到死眼中還帶著驚恐與不信。
“你敢……”姓邢的剛說了兩個字,我調轉槍口扣動了扳機,連續四槍全部打在了對方身上。
我槍聲一響,小錢兒也隨之雙槍齊發,生生把兩個拔劍而起的宗門修士打死在了椅會議桌前,我們兩個還沒來及調轉槍口去對付另外一人,寧爺的槍也響了,最后一個宗門修士被他一槍斃命。
寧爺端槍看著我道:“你小子這是逼著我跟宗門撕破臉啊!”
我呵呵笑道:“你不是早就想要這樣了么?”
我倆一來一往對話之間,外面聽見槍聲的守衛全都沖了進來,十多號人全被眼前的血腥給嚇得呆立當場:“寧……寧局……”
寧爺冷聲道:“宗門中人意圖拔劍行兇,我們正當防衛,將他們當場擊斃。把尸體收拾一下,另外把監控錄像調出來,備份待查。對了,收拾尸體的事情,讓楊智明來做。你們保護好現場。陳野,你跟我來,我帶你去醫務室包扎傷口。”
寧爺邊走邊說道:“小子,我老了,算是活夠了吧!你還年輕,你想沒想過,以后該怎么辦?”
我微笑道:“寧爺,咱們爺倆脾氣不是一樣么?火氣這東西,壓不住就得往出發。你以前那狀態,我看著好都替你累的慌,這回你心中郁氣散盡,念頭通達,說不定回去之后功力還能更近一成。”
“你個小癟犢子。”寧爺笑罵之間,轉身往外走去“你去包扎一下傷口吧!我去擦屁股。”
我一直不知道,寧爺以前不敢跟宗門翻臉是因為什么?按照,我的想法,寧爺是官,宗門再怎么厲害也是民。民心似鐵,王法如爐。宗門中人就算地位超然,也是天底下呼吸著這口氣,就得受到法律的約束,寧爺怎么還會被他們逼得一再退讓?
我知道,老爺子心里一直憋著口氣,我這回動手,就是逼著他表明立場。要是寧爺沒有硬悍宗門的決心,就算是我人在異調局里,早晚也得被宗門玩死,李云歌這次的動作就是最好的例子。
寧爺,大概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不僅動手殺了宗門弟子,還讓楊智明親自去收拾場面,他是準備跟宗門宣戰了。
我還在醫務室包扎傷口時,各種消息就已經傳了出來。楊智明到底是有幾分手段,竟然憑著一條三寸不爛之舌把圍攻二處的那些學生家長全都勸回去了。至于,他準備怎么處理李云歌的事情,現在還沒有結果。但是,我估計李云歌不會有什么大事。
李云歌犯了忌諱,我和寧爺也捅了婁子,雙方各有把柄的情況下,多數會是各退一步,寧爺不去追究火箭筒的去向,楊智明也不會拿宗門弟子的人命說事兒。最后的結果就是我和李云歌會毫發無損,那幾個宗門弟子算是白死。
大家來日方長,繼續出招拆招,直到有一方再也解不開對方的招式,徹底認輸為止。
事實上,后續的結果,還真跟我猜想的差不多。
我這邊傷口還沒完全包扎好,張安國就走了進來:“陳野,你的膽子不小。”
“爸爸!”張雨璇頓時不高興了:“不是說好了么?見到陳野要態度好點,你的態度就好成這樣?”
我憋不住想笑的時候,張安國臉色古怪的開口道:“雨璇,我先帶走了。但是,你給我記住,這次是雨璇給你求情,要不然就憑你帶著她冒險這一件事兒,我就不會輕饒你。”
“爸爸!”張雨璇這下真的生氣了。
張安國仍舊帶著原來的架子說道:“陳野,你放心,給你擦屁股的事情,少不了我一份。”
張安國說完就倒背著雙手走了出去,我故意道:“我說張哥,故意在女兒面前保持威嚴是不是也挺累得慌的?”
張安國回頭狠狠瞪了我一眼,快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