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常生物調查局

第一百二十五章 碰面

我下意識貼近了位于走廊左面的教室,一只手摸出了腰里的雪暗天,側身挪步向外劃出半米,正對樓道拐角揚手打出三鏢,三枚暗器破空而去,墻角背后空空如也。

我挺直身軀的瞬間,那種隔墻有人直覺又從我背后驀然而生。

我分明覺得墻壁背后有人猛然站起了身來,隔著沒了玻璃的窗框,兇狠至極盯住了我背后。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小顏就往教室的方向扣動了扳機,子彈帶起火光從我耳邊穿行而過之間,小顏卻舉槍停了下來:“怎么沒人?”

“不好!看好他們!”我扔下一句話之后,起身從樓梯上跳了下去。等我落地時,羅盤上的血珠也飛快調轉了一個方位,我緊追著血珠游動的方向,在走廊上猛一轉身,直奔走廊盡頭飛奔而去。

短短幾秒之間,我就沖到了走廊的盡頭,羅盤上血珠忽然崩散落在散成一片殷紅,羅盤所指的位置正好就是走廊盡頭的鐵門。

我剎住腳步之間,伸手想要去碰那扇鐵門時,邁出去左腳忽然一空,身形不由自主向前栽倒了下去。

我身形撲向地面的當口才算反應過來——地面是假的。

我身軀失控之下,已經來不及去抓兵器,只能死死握住了手里羅盤。

我的身形還在下墜之間,斜下里忽然刺出一根三角鐵,帶著斜角的鐵條如同長矛直奔我胸前扎過來時,我本能的抓住羅盤向外拼命一擋,鐵條與羅盤正好凌空相撞,成片的火花迸射而起,我被對方巨力撞得橫飛半米,怦然撞在墻上,貼著墻面滑落了下來。

我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見那個外賣員抓著鐵條再次往我身上刺來。我來不及起身迎戰之間,手抓羅盤當做暗器甩向了對方頭顱,飛旋而起的羅盤好似鋼刀斜向打上了對方頭頂,羅盤尖角瞬時之間沒入對方太陽穴中,刺目血漿迸射而起之間,那人手中鐵條卻仍舊來勢不減的攻向了我咽喉。

“停下!”我怒吼聲中雙手同時抓住鐵條尖端,生生把對方的鐵條頂在了距離我咽喉不到三寸的地方。

我們兩個正在僵持的當口,羅盤之上紅光乍起,原本平淡無奇的鐵羅盤,形同火藥在對方頭頂驀然爆開,將對方天靈生生掀落在了地上。

快遞員血肉模糊的尸體栽倒在地之間,我翻身而起,伸手在那人胳膊上摸了兩下,才再次拿起了羅盤。

按照羅盤上的指引,我現在的位置就應該藏著秘密才對,可我眼前除了一面墻,哪有什么其他的東西?

難道墻上還藏著暗門?

我拿著毒蛟在墻上連續敲了幾次之后,終于在墻上砍出一聲空響的動靜,我抓著刀柄的手腕稍一用力,帶著幾分霉氣的墻皮順著毒蛟的刀刃碎落在了地上。墻上隨之露出一張黃銅鍛造的圓盤,圓盤中心是一只頭生獨角的獸首,我雖然叫不出那怪獸的名字,卻在那頭怪獸雙目逼視之下連退了兩步。

那只怪獸雖然只是死物,可我與它對視的瞬間,卻覺得它眼中放出的豪光像是看透了我的內心,幾乎讓我沒法,覺得自己毫無防備的站在了對方面前。

直到退出兩米開外,才算稍稍安心了一些,可我卻看見了寫在獸首下面的四個大字:“遇陳而開。”

遇陳而開?陳,說的是我?

這只獸首是鎖頭?

我腦中疑問剛剛劃過,那頭怪獸便緩緩張開了獠牙滿布的獸口。

我看得出來,獸口當中藏著機關,可是我一旦把手貼著那些利入如鋼刀的獠牙上伸入怪獸嘴里,這只手能不能保住就得看天意了。

我猶豫之間,從樓上跳下來的白安已經喊道:“別伸手,小心是圈套。”

“是圈套,我也得試試。”我正要伸手時,小糖豆忽然沉聲道:“等一下。”

從我認識小糖豆開始,就沒見她見現在這么嚴肅過。

小糖豆板著一張小臉鄭重其事的說道:“陳野,在你伸手之前,我有一句話要提醒你,如果設置了這道機關門的人,沒有在暗中監視我們,也沒在遠處操控一些。那就代表著他是一個達到窺視天道程度的命數高手。”

“這個級數的高手,一般不會去推算未來,一旦動手就會牽扯到因果。你現在去開這道門就等于會被攪進他的因果當中,憑白的給你填上無盡的麻煩。如果,你什么都不做,轉身離開這里的話,這段因果自然跟你無關。”

“為了任務,值不值得這樣做,你要想清楚。”

小糖豆說完就退到了一邊,把決定權留給了我。

關于命數與因果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我跟我爺學藝的時候,他就說過:這個世上最不好惹的人就是命數師,尤其是達到了天命師這個級數的人,動輒就能算人生死,動人劫數。

凡事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去招惹天命師,命數這種東西,要么不碰,碰了說不定就會跟你糾纏一生,無休無止。

我不去開這扇門帶人退走,一直守到十五天之后,確實是最安全的做法。可那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更不會給異調局帶來榮光。只有打開了這扇門,徹底完成任務,我才能給異調局爭回一口氣來。

為了爭一口氣,牽扯到無盡的因果,值得么?

我是術士,是江湖人,我也知道什么叫利弊!

可我更在乎是術士的榮耀。

就像是寧爺跟我談過的官場生存之道,那些事情,我都懂。可我做不來,讓我低頭可以,低頭代表的是敬重,而不是屈服。

如果楊智明身上有讓我敬重的德行,讓我佩服的義氣,我不介意出生入死。但是想跟我玩手腕,我的脖子會比刀硬,就算是砍了腦袋,我也一樣舉目向天。

異調局不僅是寧爺的心血,這一次,我不僅要保住異調局,而且要贏得漂亮。

至于因果,術士身在江湖哪里還沒有因果。

我僅僅考慮了幾秒鐘,就把手伸進獸口當中,抓住里面銅環猛然向外一拽,墻上機關大門隨后開啟。

兩個丫頭手中雙槍同時指向機關大門之間,六七個驚慌失措的學生各自抓著東西看向了門口。

“劉薇!”張雨璇一下捂住了嘴:“你……你沒死?張遠,劉志鵬,你們……你們都沒事兒,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那個叫劉薇的女孩,確實好端端的站在人群中間:“你們當中有誰姓陳么?”

我上前一步:“我叫陳野!”

劉薇這才松了口氣:“大家別緊張,救我們的人來了,陳先生,雨璇,你們這邊坐,我慢慢跟你說。”

我大致往屋里開了一眼,這里顯然是有人根據教室的結構精心修建的避難密室,屋里還儲備著大量的四品和飲水,那么多的學生在這里躲了將近兩個星期,不僅飲食無憂,也沒見屋里臟亂,要是我們不來,他們至少還可以再躲半個月。

劉薇把我們讓到一張桌子跟前:“我們那天去游樂場的時候,的確是碰上了邪靈。本來那天晚上,我們都得死在對方的手里。但我師父搶在了邪靈前面把在夢中給了我們塔羅牌。”

“我師父說,塔羅牌有神奇的力量,可以暫時保護我們。誰的塔羅圖案忽然逆轉之后,她就會跟誰聯系,把他帶到這里,一直等到能救我們的人出現為止。她讓我在這里等一個姓陳的人。她說,除了她之外,只有姓陳的人能打開這道門。”

我拿出了自己身上的塔羅牌:“這是你師父的塔羅牌?”

“對!”劉薇拿著塔羅牌道:“別的塔羅牌沒有上下框的標志,完全是根據推算者的所坐的方向,來判斷順位還是逆位。這幅塔羅被我師父畫上了上下邊框,所以,你不管怎么拿都能分清塔羅上的圖案是不是發生了逆轉。”

我看了看塔羅牌:“你師父是外國人?”

“不是!”劉薇搖頭道:“她是地地道道的華夏人,而且從來沒有出過國。但是,她對國外的占卜術卻有很深的研究。她不止會玩塔羅牌,還有一顆水晶球。她真的能通過水晶球看到未來。”

“只眼窺天?”小糖豆說了四個字就不再開口了。

這已經是她能提醒我的極限了。

有些已經注定的事情,想改變也改變不了,小糖豆只是在提醒我慎重而已。

我微微一頓才再次問道:“你師父為什么不修行華夏的占卜術。”

劉薇得意道:“我師父說了,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她的修行的命數已經達到了極限。沒法再進一步了,所以只能另辟蹊徑,試試能不能把自己的命數提升到更高的境界。所以才轉修了塔羅。”

“原來是這樣!令師尊還有什么交代么?”我在不自覺間用上了敬稱。

劉薇道:“師父讓我,見到你之后把一樣東西交給你,然后聽你的安排。”

劉薇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幾步,忽然回身道:“你們是怎么找過來的?”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白安說道:“我們聯系過你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