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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飛機后,就有一隊人前來迎接,個個高鼻闊目,神態謙卑。
他們開車將聞人升一行人,送到都城南郊一大片金帳內安頓。
每位專家享有一頂金帳,而最大最豪華的那頂金帳,則位于中間,自然歸神秘大師袁守義所有。
聞人升剛剛在自己的帳篷里安排好,就向家里打電話,因為他要確定一件很重要的事。
“喂,德哥,在么?”
“還活著。”一個半死不活的聲音響起。
“那我就放心了,沒事我先掛了。”聞人升聽到這里,心中頓時有數。
“喂,你這個小沒良心的,這都幾天了?才想起給我打電話,也不先問問我是不是激活了異種?”聞人德氣急敗壞道。
“不用問,因為我五天前就知道你激活失敗了。這幾天就是留給你恢復心情用的,現在看你情緒穩定,我就放心了。”聞人升無動于衷道。
聞人德一肚子氣頓時被憋了回去,突然納悶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和杉杉、趙涵在手機上聊天,她們卻沒有絲毫提過這方面的事。原因只能有一個,她們不想讓我因為你的失敗而分心……”聞人升理所當然道。
聞人德頓時喪氣道:“可惡,我怎么會失敗?不可能啊,我還特意找了小涵做預測,說只要我不眼瞎就能通過。”
“預測只是給出一個可能,但要讓預測變成現實,就要付出百倍努力。捫心自問,你自己努力過么?”聞人升反問道。
“我當然努力過,考試前三天,我滴酒未沾。”聞人德理直氣壯道。
聞人升聽到這里,想了想,對著手機,用和藹的聲音說著:“親,這邊是建議您連續戒酒一年以上。因為喝酒對視力是有一定的影響,尤其是頻繁大量飲酒,更容易導致視力低下。”
“滾!”聞人德狠狠掛斷了電話。
聞人升微微搖頭,一臉無奈,忠言逆耳,良藥苦口啊。
打完電話,他在帳篷里休息看書,許久之后,手機接到一條通知信息。
剛剛看完,隔壁帳篷的范星,就跑過來找他。
“聞人兄弟,老爺子已經拿到應聘測試內容,招呼大家過去商議。”他笑著說道。
“好,同去。”聞人升起身。
兩人出了帳篷,走了幾步,就來到中心那頂最大的金帳之內。
找到位置坐下不久,其他人隨之到齊。
袁守義,還是一派峨冠博帶的裝束,臉上掛著笑,最后一個走進來。
眾人起身迎接,再次落座后袁守義就開口笑道:
“西丸小兒倒是精明得很,測試內容已經給出,讓我們平息他們一處災眼。應聘者共四位神秘大師,神州兩人,歐德一人,阿美利加一人。每人各自負責一處,成功平息災眼者,方有面試資格。”
一位面相看起來比袁守義還要老些的神秘專家,留著長須,起身拱手,率先開口:
“父親,如此看來,此次真正的對手,就是阿美利加的人。這些利加鬼子還真是不知死活,圖謀歐羅之地也就算了,現在竟敢把手伸得這么長。”
聞人升看向對方,此人名叫袁持風,袁家自己培養的神秘專家。
有人立刻開口附和道:“沒錯,我看是這二十年來,咱們專心內部建設,讓他們覺得自己又能了,這尾巴是又翹起來了。”
“那這回咱們又得給他們好好割一割才行啊!這翹起尾巴,可就不好做人了。”范星高聲喊道。
“哈哈哈……”眾人哄笑起來。
一時間,帳篷里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袁守義同樣開懷大笑,前仰后合。
笑過之后,他雙手下壓,示意眾人安靜。
金帳之內,頓時鴉雀無聲。
他滿意地點點頭,然后伸出右手,憑空虛畫。
接著一團青色霧氣,就在帳篷正中,憑空浮現。
霧氣凝結,宛若海市蜃樓,映射出一片草原景象。
聞人升定睛望去,微微凜然。
對方這一手幻化影像的功夫,與山頂湖那只惡靈手段,頗為類似,但技巧上,似乎更勝一籌。
只見草原景象之中,一條河流,彎彎曲曲,急速流淌著。
這里本該是水草豐美之地,然而河畔處,又有野火片片,無風自燃,濃煙滾滾,直沖云霄,也不知道燃燒了多少歲月。
“這片野火發生于三十年前,一直沒有被完全鎮壓,只進行過局部封鎖,因此越燃越烈。幸好有這條水量還算充沛的河流攔住去路,才沒有釀成大禍,”
眾人觀看之時,袁守義同步解說著:
“但是看這情形,老夫估計再有個十年功夫,河水就要被烤得斷流,無法阻擋,到時候就會蔓延到我神州邊境。”
“原來如此,父親,諸位賢達,我看這西丸人還是有些分寸的。”袁持風撫摸著胡須道。
有人跟著贊同:“沒錯,他們給的這個測試內容,倒也不是單純想占我們便宜。畢竟十幾年后,我們還是要上手處理,如今只是提前而已。”
“好了,如何處置,我們都聽老太爺的吩咐就是。”坐在第一排的嚴澤,突然開口道。
袁守義微微一笑:“現在更加講究集思廣益,大家各抒己見,就讓我們擇其善者而從。”
聽到這里,眾位專家眼中一亮。
如果沒點特殊表現,事后論功,如何凸顯自己?
但沒人貿然開口,畢竟誰都不是毛躁小子,都在仔細盯著幻化的影像在看。
足足大半個小時后,還是袁持風率先拱手說道:“諸位賢達,就讓持風先來拋磚引玉。”
“袁前輩請。”眾人敬道。
聞人升默不作聲,只是靜聽。
袁持風很快說了起來。
他所說之法,是正攻之術。
借助大量專家聚集的優勢,以最常用的封鎮之法,啟動儀式,灌注異力,設置銘文鎖鏈,逐步縮小范圍,最后將災眼封鎖住,等待時間磨滅。
聽完之后,眾人大多微微點頭。
“老成持重之法,不愧是袁氏五達。”有人開口贊嘆道。
聞人升同樣點頭,以力而勝,是最穩妥,其實也是最高明的法子。
然而就在這時,卻有一個響亮的聲音響起。
“哈哈哈,袁老前輩,此法雖然穩妥,但步步為營,必然遲緩,這要如何顯出我天朝上國,所向披靡的威風啊?”
眾人大驚,尋聲望去。
只見發聲者乃是一個雙下巴,圓胖臉,眼神靈活的年輕人。
魯浩,中北之地,世家子弟,聞人升立刻想起這人的名字來歷。
“哦,魯兄弟有何高見?”袁持風臉上笑著,看不出半分不悅之色。
& “以我之見,需得使用‘花開之術’!”魯浩高聲說道。
“什么?”
“這也太膽大了吧?”
眾人紛紛驚訝。
魯浩“哼”出一聲,繼續道來:“以老太爺為核心,其他人為輔助,咱們一路穿行,尋找到災眼核心,然后引動災眼,一舉將其爆開!”
“如此一來,就能徹底釋放掉其中蘊含的神秘力量,即可畢其功于一役,震懾人心,先聲奪人!”
“這樣才能展現出我天朝威風,讓這四鄰宵小,納頭來拜。照我這法子,老太爺何須再受什么面試?”
“鎮守一職,猶如探囊取物爾……”
魯浩洋洋得意,顧盼自豪。
只是他話還沒說干凈,就見二三十道不同色澤的霧氣,同時向他身下襲來。
眾多專家合力將他從帳篷里凌空抬起,直接丟了出去……
“放開我,你們這些膽小鬼!”他倉皇叫著,四肢亂舞。
雖然這人建議失敗,但他凸顯自己的目標,完美達成,至少眾人已經深深記住魯浩的名字相貌。
等他重新爬進大帳,袁守義卻是向他笑道:“魯小友辦法雖然暴烈,不過觀點卻是對的。只是封禁,的確不夠出彩,直接斷根,將這塊水草之地,徹底恢復,才能顯出我們手段不凡。
“畢竟咱們聚集了最多的專家,其他四人所帶的輔助專家,多者不過七八,少者只帶一人。”
“一人?這時哪位大師,竟然如此自信?”眾人紛紛詫異道。
只是詫異歸詫異,沒人懷疑袁守義的情報。
“這個人,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袁守義卻是笑而不答。
隨后就是繼續商議。
與此同時,相距不遠的,另外一頂大金帳內。
吳連松正與一位面相木訥,雙眼緊閉的老者,相對而坐。
這位老者,相貌與之前背著酒葫蘆的丁成山,簡直有十分相似,只是氣質儼然不同。
后者故作豪放,強作灑脫,此人卻是由內而外,透露著一股死氣沉沉之相。
“丁師傅,我剛剛問過仆從,其余大師都在準備應付災眼,個個都在運籌帷幄。您為何還一動不動?”吳連松好奇道。
木訥老者緩緩睜開眼睛,看著他:“吳小友,你真不明白?”
“真不明白。”吳連松搖頭道。
“且夫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風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翼也無力。”老者緩緩吟誦著。
“呃,您突然復述這一句,又是什么意思?”吳連松一臉迷惑。
“咦,這明明是你帶來的辭賦,竟然自己還不明白么?”老者眼神之中,微微閃過一絲失望。
吳連松能成為專家,雖然他心眼實在,但肯定不是傻子。
仔細一想,他恍然道:“我明白了……”
他剛想說出來,卻被老者伸手制止。
“少說話,多睡覺。”
老者隨后閉上眼睛,呼吸慢慢粗重起來。
吳連松悄悄起身,然后走出帳外。
呼,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大師畢竟是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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