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jing壯男子立刻舉著油燈籠朝著堤壩敢去。
堤壩已經蓄滿了水,而且山林中不斷有泥水涌入到水壩中,這些泥沙其實是附帶著很強的沖擊力的,如果堤壩不堪重負,很可能會造成一場可怕的洪泥流!!
老溪城其實就是以前的壩村。
當鄭俞看到泥水已經開始在街道堆積,看到一些居住在一些低洼處的居民宅屋已經被水浸泡后,他立刻意識到不對勁。
“怎么回事??為什么不開閘???”周族長大聲呵斥道。
“打不開啊,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卡住閥門了!”守壩人說道。
“大伙過去幫忙,再不放水,我們老城就要被淹了!!”周族長說道。
雨勢還在擴大,這青雨和尋常的雨不同,是很難通過尋常的法術讓它們停止的,而且青雨還有著可怕的妖異,能夠引發一些地下河聚集,這就會使得水量在短時間內極具上漲,不及時排水,整個老城很快就會被浸泡!
一群人上前去,一起用力去推那如磨盤一樣的閘門機關,然而無論多少人上去,這閘門就是紋絲不動。
鄭俞用手心在自己的雙眼前輕輕的一拂,一雙眼睛立刻綻放出了神芒。
在神芒掃視下,鄭俞立刻看到了尋常人望不見的東西!
那一大群人推動的巨大木轉軸處,有一群黑魆魆的身影,他們在青雨下冒著異常可怕的邪氣,它們宛若是從泥洪中爬出來的水鬼,排成排,只要人們去推動那閘門,它們就會朝著反方向推!!
鬼推閘!!!
這些水鬼,正在阻攔,它們甚至還在發出一種可怕的低吼之聲,這聲音只有少數人可以聽得見。
“淹死他們,淹死他們,淹死他們!”
“他們都該死,他們都該死!!”
這些青水鬼癲狂而可怕,對著這些人有著極大的憎恨。
鄭俞目光不由的望了一眼山頭,那里有一片墳,那葬著的人正是當初因為老酒鬼廟神失職而被洪水沖死的四戶人家!!
這些抵住了閘口的,正是四戶人家所變的青水鬼!!
他們全部成了水鬼,沒有受到超度???
老酒鬼廟神還在的時候,這些青水鬼不敢作亂,老廟神一死,它們便徹底解脫了,而且開始了它們惡毒的報復!!!
“輪到你們了,輪到你們嘗一嘗被泥沙填滿喉嚨的滋味了!!”
“憑什么你們可以好好的活著,我們住在下游就要死!!”
“明明是你們沒有管理好水壩,明明是你們!!!”
“你們害死了我們!!!!”
青水鬼不停的咆哮著,這些咆哮之聲其他人是聽不見的,只能夠感覺到冰冷洶涌的風雨打在身上,身上更是冒起了雞皮疙瘩!!
鄭俞迅速的翻開了自己的典籍,找到了這種鬼怪。
但是讓鄭俞沒有想到的是,這種鬼怪執念極強,怨怒極深,永夜、青雨、以及惡愿之神洪摩的作祟,使得這些青水鬼異常的強大,強大到很難用滅鬼神火將它們超度!
煞鬼兇物需要的是超度,畢竟本身就死亡過的他們要凈化它們的難度很高很高,何況這個壩口就是事發之地,鬼怪一旦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它們某些能力也會強大到難以撼動。
就比如說,它們如果積怨的死堵住這堤壩,你將它們打得魂飛魄散,這堤壩也依舊固若金湯!
“大家最好趕緊撤到高處。”鄭俞開口說道。
這些青水鬼,極難對付,它們曾經死在這里,又被封印在這里,它們現在得到了釋放便要整個曾經的壩村人為之陪葬!!
“熟悉嗎,這一切??”就在這時,洪摩那黑霧之臉飄了過來,譏笑著鄭俞。
鄭俞自然知道洪摩指的是什么。
在榮谷城,鄭俞蓄水不放,導致榮谷城顆粒無收,一部分餓死。
他終于開閘放水時,卻是用這股洪水淹死了蕪土的那些饑餓之民。
這和曾經的老酒鬼廟神所做的事非常相似。
老酒鬼廟神年輕的時候,為了保護壩村的人,開閘放水淹死了下游的四戶人……
“你的心魔,我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黑霧之臉繼續說道。
“一個殘害生命,殺人如麻的魔頭,難不成想要和我探討一番多數人生命和少數人生命孰輕孰重的問題嗎?”鄭俞不禁感到可笑。
他從未后悔自己做過的任何一個決定,而且他也不以一個圣人來要求自己。
問心無愧。
“可他依舊是你的心魔,不是嗎,否則你為何總會在睡夢中夢見他們?”洪摩笑了起來。
“這就是我與你的區別。殘害他人時你永遠不會有愧疚,你毫無憐憫之心,更從來不會去反省自己的罪惡,所以你是一個人渣、惡仙、垃圾。我會夢見他們,因為我對他們心懷愧疚,我的憐憫之心讓我們這么多年依舊備受折磨,我自責自己為何當時不能夠做得更好,或許他們也不用死,我不斷的想起他們,也帶著這份負罪感向前行著,只是希望讓自己變得更強大,在將來的某一天可以不用再去做關于少數人和多數人的生命抉擇,我希望他們都能夠活下來。”鄭俞平靜的解答著自己的心魔。
是,那是他的心魔。
但他一直正視整個心魔。
他早就可以泯滅這心魔,卻需要心魔來提醒自己,自己還不夠完美,自己需要背負著這份罪孽去救贖更多的人。
洪摩聽到他這番面對心魔的解釋,那黑霧之臉變得無比猙獰!
以前無論是面對什么級別的神明,自己只需要三言兩語就能夠讓他心魔無限膨脹,甚至只需要一句話就能夠在那個人的心里種下惡種,然后看著他慢慢發芽即可。
可這個鄭俞,心性無比堅定。
他甚至留著心魔,為的是在心魔的鞭策下讓自己更加強大!
這比那些沒有心魔的人更難對付!
“呵呵,說得倒很好聽,那是因為你所抉擇的不過是與你不相關的人。我倒要看看你這一次如何抉擇!”洪摩說道。
他折磨人的手段可多著。
他也有時間慢慢和鄭俞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