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夢山海之史詩戰役

第一百二十章 不歡而散

第一百二十章不歡而散

王老七拎著木桶走到門口時,姬浩然恰好進門。

見到姬浩然,王老七急忙低頭止步,側身讓路。

姬浩然邁步進門,不很自然的沖王老七笑了笑,然后沖正屋走來。

姬仇迎出門外,“叔兒,你怎么來了?”

“來看看你。”姬浩然笑道。

見姬浩然這般神態,姬仇心中暗生疑惑,姬浩然之前是看不起王老七的,此番竟然會笑著沖王老七點頭,再者,姬浩然與他說話時的神態語氣之中貌似多有愧疚,此為何故?

盡管心中疑惑,姬仇卻不曾表現出來,側身抬手,將姬浩然請進正屋。

姬浩然邁步進門,走到桌旁坐下,自袖管中拿出一方木盒放在桌上,轉而四顧打量房間的布置,“這屋子著實不錯,清雅寬大。”

姬仇執壺幫姬浩然倒茶,“還好,還好,我原本也沒想拜入截教,故此以輩分為借口試圖推脫,誰曾想他們竟然應許了,得了大輩分兒,順帶著得了這大屋子。”

“也是你品性仁厚,該得此造化。”姬浩然說道。

“叔兒,剛回來你怎么也不歇會兒?”姬仇問道。

“你之前失血太多,我一直放心不下,此前出門帶了塊陳年驢膠,功在補血,特地與你送來。”姬浩然說著將那方木盒往姬仇面前推了推。

聽得姬浩然言語,姬仇心頭大暖,“叔兒,我沒事兒,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姬浩然嘆了口氣,垂眉低頭,神情怏怏。

“叔兒,有什么事你就說。”姬仇說道。

姬浩然再度嘆氣,卻不說話。

姬仇疑惑歪頭,“叔兒,你怎么了?”

“姬仇,有些事情我好像做錯了。”姬浩然說道。

姬仇不明所以,愕然看他。

姬浩然說道,“此前回返云陽,我讓你留在城外并不是存心輕視于你,只是之前指使你慣了,加上沒拿你當外人,故此才會命你留在城外指引照應,畢竟食水送出之后,咱們需要派個自己人協調分配。”

姬仇對于此事的確心存芥蒂,但是聽姬浩然這般說,反倒不好意思了,“叔兒,這都是小事兒,我沒往心里去,你不用掛在心上。”

姬浩然擺手說道,“不然,而今你已是截教雷字輩真人,不再是我的伴讀侍從,之前的確是我慮事不周。”

“叔兒,你到底怎么了?”姬仇問道。

姬浩然搖頭說道,“沒什么,我只是于心不安,還有一件事情我想與你說,不管你是否因此記恨于我,我都不能瞞你,不然我心中難安。”

姬仇隱約猜到姬浩然想跟他說什么,便出言說道,“叔兒,有什么你就說,我從來沒感覺與你生分。”

姬浩然緩緩點頭,卻并不說話,而是再度低頭,陷入沉默。

姬浩然不說,姬仇也不催促,不是存心觀察,而是他知道姬浩然要承認自己不是感應五行玄靈之人的確難以啟齒。

沉默良久,姬浩然終于開口,“之前在聚窟州,我的頭暈目眩可能并非中毒所致,那時你已經大量失血,我不該聽從領隊之言,置你危險于不顧,雪上加霜。”

聽得姬浩然言語,姬仇好生意外,他沒想到姬浩然說的與他想象的并不一樣,實則早在滴血之時他就已經懷疑姬浩然沒有中毒,之所以要佯裝中毒只是因為其他四個感應玄靈之人都中了毒,若是他沒有中毒,就可能暴露他不是感應玄靈之人的真相。

人還是不能撒謊的,一旦撒謊,接下來就可能需要用無數個謊言來掩飾謊言。

“我還以為什么事呢,這都小事情,”姬仇笑道,“我現在已經沒什么大礙了,不過這驢膠我收下了,留著送人,嘿嘿。”

見姬仇肯收下自己的禮物,姬浩然松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問道,“姬仇,你可曾想過為何姬輝等人盡皆中毒,而我卻不曾中毒?”

聽得姬浩然言語,姬仇也松了口氣,難能可貴,姬浩然終于要說實話了,但實話只能由姬浩然自己說出來,他就算已經看破卻不便說破。

姬仇不接話,姬浩然也不繼續往下說,只是盯著姬仇,等他說話。

姬仇感覺不該裝傻,但也實在不想點破,遲疑良久終于明白姬浩然為什么不主動往下講說,姬浩然是不確定他知道真相之后會有什么反應,故此不敢往下說。

想到此處,便開口說道,“叔兒,我還是我,我沒變過,你對我怎么樣我心里很清楚,如果出門之時不是你執意要帶上我,我也不可能有今日的際遇,你也知道我,我散漫慣了,也沒什么大志向,你有什么話就直說,我不會亂說。”

聽姬仇這般說,姬浩然安心不少,但他仍有顧慮,躊躇猶豫,欲言又止。

姬仇見狀,再度笑道,“叔兒,這些年我給你背的黑鍋還少么,哪一次我推脫過?”

“唉,我對你不住啊,”姬浩然長長嘆氣,“父王對我寄予厚望,我壓力甚大,虛榮自尊,不想讓他失望,一念之差便做了錯事。”

“什么錯事?”姬仇明知故問。

姬浩然再度長長嘆氣,鼓起勇氣低聲說道,“當日靈骨檢試,感應火屬玄靈之人不是我。”

“不是你是誰?”姬仇笑問。

見姬仇在笑,姬浩然隱約猜到他已經知道了什么,“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呀?”姬仇還在笑。

笑容也分好多種,是敵意還是善意姬浩然分得清,見姬仇笑容之中多有笑噱友善,姬浩然如釋重負,“唉,我好大喜功,沽名釣譽,實則感應火屬玄靈之人是你而不是我。”

“我已經和你們一樣晉身靈寂,是不是感應火屬玄靈也無所謂啊,是你是我有什么區別?”姬仇輕描淡寫。

“我心里一直忐忑難安,愧疚非常,但我是父王獨子,若是向盟主道明實情,不止自己身敗名裂,還會累及云陽城,你說我應該如何自處?”姬浩然說道。

姬仇不是第一天認識姬浩然了,知道他有好大喜功的毛病,對于姬浩然來說能說出實話并不容易,他本來也沒怨恨姬浩然,姬浩然既然肯說實話,也就沒必要糾結數落,“叔兒,這真的是小事兒,你放心吧,我不會亂說。”

姬浩然搖頭長嘆,“真是委屈你了,本來是你的東西,卻被我占了來。”

“哈哈,叔兒,你說什么呢,咱們不分你我,除了女人,什么東西我都能讓給你。”姬仇既是提醒亦是警告。

“是是是,言之有理,”姬浩然連連點頭,轉而說道,“姬仇,接下來我們五人要閉關研習本門絕學,那三昧真火我怕是練不成了,若有困惑,還望你指點一二。”

“你都沒練過,怎么知道自己練不成?”姬仇明知故問,實則他早就知道姬浩然偷著抄走了三昧真火的秘笈。

此番姬浩然沒有說實話,“三昧真火何其玄妙,千百年來無人練成,只有你得了造化,我怕是沒有你這般運氣。”

姬仇想了想,出言說道,“不礙事,有什么困惑你盡管問我。”

“好好好,”姬浩然面露欣喜,“還好有你在。”

姬仇突然想起一事,不由得眉頭緊鎖。

見姬仇神情有異,姬浩然忐忑探問,“怎么了?”

“叔兒,感應五行玄靈可能不是什么好事。”姬仇沉聲說道。

姬浩然不明其意,疑惑問道,“何出此言?”

姬仇不知道從何說起,便沒有接話。

姬浩然催促道,“你為何有此一說。”

眼見瞞不住,姬仇只得旁敲側擊,“你可記得檢試當日,闡教的白云真人曾經問過你們,在危急關頭可有不畏艱險,舍生取義的勇氣?”

“他的確有此一說。”姬浩然說道。

姬仇說道,“萬一封印天誅需要以身相殉那可如何是好,你是云陽城少城主,你不能死。”

姬浩然眉頭大皺,側目歪頭,“你什么意思?”

聽姬浩然語氣轉冷,姬仇知道他誤會了,急忙解釋道,“叔兒,我愿意替你守住這個秘密,若是需要我協助配合,我也愿意,但是我很擔心這件事情瞞不住,早晚會有露餡兒的一天。”

“依你之見,應該如何是好?”姬浩然笑的很勉強了。

“咱們得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設法將你開脫出來,既能保全你的聲譽,又能保全你的性命。”姬仇低聲說道。

姬浩然表情僵硬,笑容轉冷,“呵呵。”

“叔兒,你別誤會,我沒有危言聳聽。”姬仇急忙解釋。

“別說了,”姬浩然離座站起,“我已經與你說了實話,道了真相,想做什么隨便你。”

“叔兒,你聽我說,”姬仇急切說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我所說的以身封印絕非空穴來風,封印天誅真的會死。”

姬浩然不以為然,拂袖離去,“看來我真是高估了你,你可以去與盟主說,大不了廢去我的修為,毀盡云陽城的清譽……”